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碧水青云记>第149章 舟中夜饮长相思
  梁宣便随着他们去二楼。绕楼走了一圈,来到小侧门,从门内出去,竟是一长廊。又走了一段,过了道小门,眼前豁然开朗,是四面临水的水榭。水榭尽头,有小亭。亭中还有一人,似是女子。

  梁宣独自走去,那女子转过头,凉风拂面,她盈盈拜倒,柔声道:“风尘中敝屣之人凝霜,见过梁公子。”声音温柔,便如这无边夜色。听得梁宣心头一荡,赶紧还了一礼:“姑娘快快请起。”

  那凝霜缓缓抬头,真是姿容绝色,如晓月初升、流云惊破,看得梁宣都呆了。凝霜朱唇微启,柳眼含笑:“公子,奴家在此久等了。”

  梁宣呆道:“等我?我……我并不识得姑娘尊体啊。”

  凝霜抿嘴一笑,指了指座位:“公子请坐。”

  “姑娘,我是来找人的。”

  “我知公子是来找雁公子的。他已在此久等了呢。”

  “是么?她在何处?”

  “公子莫急。请公子听凝霜先抚琴一曲,以清心境。”

  梁宣心头着急,他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听琴曲?但凝霜已款款落坐,罗袖轻翻,露出凝脂皓腕,葱指微捻,琴弦翕动,便有琴音从琴上传出,声音悠远。

  梁宣颇觉尴尬,但想人家既已弹出曲子了,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来,听凝霜抚琴。

  夜风拂来,吹动水亭四周薄纱鼓动,飘飘摇摇,如美人临风;亭下一汪秋水无痕,波光粼粼,水中倒明月,令人心神为之摇荡。更何况有佳人在侧,良曲相伴?此情此景,纵有千万桩急事,只怕也要搁在脑后了。

  远处湖上,缓缓驶来乌篷小船,船头隐隐有黑影,也不知是谁。船上飘出箫声,与琴音相合,余音袅袅,哀转无尽,有一女子的声音颇为苍凉地唱:

  “天下苍苍,人生莽莽,唯余明月,照我此方。知音久绝,相爱实伤,欲求不得,我心怆悢!”

  梁宣听那歌声唱的非常哀怨,暗想:“欲求不得,我心怆悢,这样的事情天下哪一个人能摆脱呢?天下原有这么多难以遂心的事,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又能有几个?”

  正想着,那凝霜轻按琴弦,琴声已止。箫声也随之熄灭。

  梁宣拱手:“多谢凝霜姑娘赐曲。只是不知河上那位姑娘,又是哪个?梁某忝耳一并听了。”

  凝霜笑道:“什么姑娘?河上的自然便是公子要找的人啊。”

  梁宣一呆:原来河上那吹箫的人,竟是雁留声?

  他站起身,往远处望。那船又近了,从黑影中穿出,被月色一照,果然见一人,青衫磊落,独立船头,遥望明月,手中执着一箫,不是雁留声是谁?

  梁宣忙向凝霜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指点。”

  “公子快去吧。雁公子吩咐我以琴曲相合,犒劳梁公子。你还要向他道谢哩。”

  梁宣走到栏杆旁,望着下面的小船。雁留声转过身来。梁宣道:“七弟……”

  雁留声嘻嘻笑:“梁兄总算找到我了。真是让我好等。”

  “你……你还让我找得辛苦呢!你不知道我方才……”

  “你方才大闹眠月楼,就是想要将我逼出来,对不对?”

  梁宣一呆:“你都知道了?”

  雁留声吐了吐舌头:“那么大的动静,我在楼上喝酒都喝不下去啦!只好跑到这里来快活,能不知道?你就差没把眠月楼给拆了吧?”

  梁宣脸红:“好啦,能不能别闹?现在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

  梁宣被她问住了,他自己实在也不知去哪儿。

  “去……去六通庄园啊。”

  “那好没意思,来,下来船上,咱们喝一壶。把酒对月,好不快活。”

  梁宣看了看那月亮,又看了看她,那表情不像开玩笑。他摇头:“七弟,你别再闹了,现在哪里是喝酒的时候?”

  “怎么不能喝酒了?你有心情听凝霜姑娘弹琴,就不想跟我喝酒么?”

  梁宣叹了口气,只得落下到船上,见雁留声望着自己嘻嘻直笑,心中有心想数落她小孩心性,又说不出口。

  他走到舱门口,掀开帘子,呆住了:只见里面灯火辉煌,竟围坐着三四个宫装艳丽的歌伎,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梁宣赶紧放下帘幕,脸都红到了脖子,转头对雁留声咆哮:“这是怎么回事?!!”

  雁留声嘻嘻笑道:“我怕梁兄你嫌两个人干坐着,没意思,就请了几位姐姐来,一起热闹热闹。喝酒赏月,有美人相伴,这才是逛青楼啊……”

  梁宣怒道:“什么逛青楼?亏你说得出口!你这样像话么?”

  “我怎么了?”

  “你叫她们都上去!”

  雁留声一指那亭子:“可是这里上不去呀。你看那亭子在上面呢,那么高,这几位姐姐又不会武功,你总不能叫她们飞上去吧?不过你把她们抱上去,也是可以的。”

  梁宣怒:“你怎的不抱?”

  雁留声一摊手:“我一个弱……哈哈,我弱呀,这种力气活,自然是梁兄你来做啦!”她本想说“弱女子”,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便隐去不说。

  梁宣哼了一声:“亏你还记得自己是……是不适合来这里的。你进去,那自然是方便,我可受不得……”

  雁留声奇道:“你如何受不得?”问得梁宣脸红,不吱声。

  雁留声鄙夷:“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见了漂亮女子这副德行?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梁宣仿佛踩到了刺猬一般,大声道:“你才有问题!进去就进去!”说罢,红着脸,掀帘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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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内灯火通明,与船外的清幽湖光月色完全是两个世界。梁宣瞥了那四个歌妓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气势汹汹地就一屁股坐下。众妓惊得往后退了一点,彼此看看,脸上颇有些发白。忽然门帘又动,那玉面书生又进来,脸上嘻嘻作笑。

  雁留声拍手:“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个朋友认识,这是我结拜兄弟,你们叫他梁公子就好。”

  群妓见了雁留声,胆子大了些,齐齐娇声道:“梁公子。”

  梁宣将头一扭,仍旧不搭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雁留声笑道:“我家大哥头一次来眠月楼。你们可得好好伺候着。春花、秋月,你们俩过去,夏雨冬雪跟着我。”

  “是。”

  群妓纷纷起身,梁宣一左一右各一边坐了两个歌妓。春花、秋月嘻嘻直笑,身上的脂粉气冲得他几乎要打喷嚏。他默不作声,只是黑着脸,将酒又倒了一杯,仰脖子一饮而尽。

  春花用手帕掩袖而笑:“秋月,快帮公子洗一个杯子。”

  “好的姐姐。”秋月笑着取过杯,走出船去,片刻后又回来,雁留声已又让夏雨开始唱曲解闷。

  秋月将杯子放在桌上,银壶斟满,笑道:“公子用这杯酒。方才那不干净,是春花姐姐用过的呢。”

  梁宣一听,顿时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赶紧卡住自己的脖颈,几乎要吐出来,笑得雁留声、春花秋月等人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梁宣扶着桌子吐了几口口水,想将那酒吐出,可怜那酒早已入肚。他喘息不止,低头果然见自己方才饮酒的杯子边缘,有一圈红红的口红印子。脸上一阵发热。

  “公子勿忧,方才公子是太急了,我们还没跟你说,你就先喝上了。”秋月端着倒好的酒杯敬上,“请公子喝。”

  梁宣如临大敌,赶紧后退,背靠到船舱:“你……你别过来,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雁留声站起身,将自己的银杯递过来,笑道:“用这个吧,这个我用的。你不嫌弃吧?”

  梁宣瞪了她一眼,接过杯子,只是倒了一碗茶清口。

  雁留声笑道:“真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想吐吐不出啊。正好,春花姐姐,你来唱唱这《长相思》吧。”

  春花得令,两手交叠放在裙上作出规矩状,娇声曼唱道: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明明是一首追思怀人之作,却被春花唱的媚丽。梁宣听得直头疼,雁留声却拍手大声叫好,又起头领众人一齐喝酒。梁宣滴酒不再沾,只是喝茶。

  两边于是呈现出完全相反的场景:一边是雁留声共醉双妓,载歌载舞;一边是梁宣冷面喝茶,春花秋月干瞪眼地侍坐在侧。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喝了一会儿,雁留声越发来了兴致,又跳又闹,跟歌妓们打成一团,她站起来道:“各位姐姐,咱们来玩‘抱团瓜’吧。”

  夏雨、冬雪纷纷问道:“好呀,什么叫抱团瓜?”

  雁留声简单解释了一番,原来就是两个人,一人坐在另一人的腿上,被环抱而卧,一边左摇右晃,作出抚弄婴儿状,另一人与之猜谜,以此判决谁来“抱瓜”。

  雁留声坐在冬雪怀里,摇来晃去,梁宣看她们玩得不亦乐乎,但场面举止上下其手,亲昵程度令人难以直视,蹙眉无言,转过头不看。

  雁留声笑道:“梁兄怎的不玩?”

  梁宣看都不看她:“你随意。我喝茶就好。”

  “光我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梁兄你也坐过来吧!”她伸手去拉,梁宣仿佛被老鼠摸到一般躲开,大声道:“开什么玩笑?说了,我不想玩!”

  雁留声收过手,叹:“你这人好没意思。”

  “我是没意思。我现在已受够了,想必您老人家已经玩得很好。请问咱们现在可以走了么?”梁宣没好气地道。

  雁留声瞧着他已经站起来,忽然笑道:“你想回六通庄园守着吗?不如我告诉你,先怎么行动吧。”

  “那敢情好。”

  “不过你得先喝了这杯酒。”雁留声举着酒杯看着他。

  梁宣二话不说,接了过去,还没喝下肚,雁留声紧接着又道:“还得答应我做一个游戏。”

  “又做游戏?!”梁宣怒。

  “你急什么?你又没做过游戏,什么叫‘又’?”

  梁宣无奈,只得道:“好吧!你说,什么游戏?”

  雁留声嘻嘻笑:“我先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一个以上,便算你赢;若是都答不上来,那便算你输。我罚酒,怎么喝酒,由我说了算。怎么样?这可不算难。”说着伸出三根指头来比划。

  梁宣心想:“三个问题答出一个就算赢,这有何难?”于是道:“好。就依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雁留声撇撇嘴:“还不知道谁会耍赖。你可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从前有一个师父,让大徒弟和二徒弟去放牛,结果两个徒弟回来之后,牛不见了。师父问徒弟,大徒弟说:‘我去解手了,让二师弟去看着,回来牛就不见了。’二徒弟说:‘冤枉啊!是大师兄牵着牛去解手的,我明明听见有人唤牛,出来后,牛就不见了。’那么问题来了,请问牛是谁偷的?”

  梁宣道:“这还用想?当然是大师兄。自然是他唤走的牛,然后藏了起来。”

  雁留声啐道:“太笨了。答错了!”

  “……那是二师弟偷的。”

  “也不对。”

  “……那是啥?”

  “牛是师父偷的。”

  梁宣奇道:“师父为什么要偷牛?”

  “因为师父要考验两个徒弟,所以故意将牛唤走。牛只听师父的。”

  梁宣瞪眼:“???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师父考验徒弟?我……”他很想说一句脏话,忍一忍,终于将那句话咽进了喉咙。

  雁留声跺了两下船板:“喂喂喂,注意啊!你答错了俩题了,现在还有一次机会。”

  “我怎么就答错了俩题?”

  雁留声笑:“方才你问是二师弟偷的,那算第二次啊。”

  梁宣怒:“那你还没出第二个问题呢!我怎么知道那算一次?……”

  雁留声摆摆手:“好啦好啦,别废话!第二个问题:师父叫大徒弟和二徒弟去遛鸟,结果两个回来之后……”

  “等一下,”梁宣打断,“怎么师父又吩咐大徒弟和二徒弟?方才不是在考验他俩,结果都不合格吗?”

  雁留声白了他一眼:“那是先前的俩徒弟,早被逐出师门了。这次是新收的。”

  梁宣又一句脏话鲠在喉头,再次硬生生忍下去。于是便默默听完了雁留声的问题。几乎与上次一样,只是这次由牛换成了鸟。问题变成了谁偷的鸟。

  梁宣答道:“那就是师父自己唤回去的鸟,为了考验两个徒弟。这下总对了吧?”

  雁留声大笑不已:“简直笨死了。”

  “……又错了?”

  “你没机会了。”

  梁宣抓住她胳膊:“那是谁?不是老大老二,也不是师父,还能有谁?难道是它自己跑的?”

  雁留声拍手笑:“恭喜你答对了!因为这次是鸟,鸟会飞,你一眼盯不紧,它自己便飞走了,谁也怨不得!”她叹了口气:“唉!可惜你已超过了三次机会,不算了……”

  梁宣哭笑不得,心想:“鸟会飞?牛还会跑呢。”转念又想:“但是牛自己跑,也是让师傅唤回去的。”眼看雁留声已拿着酒杯准备捉弄他了,梁宣仍旧不服气:“你刚才那个可不算,所以我应该还有一次机会。因为你只问了两个问题。”

  雁留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还狡辩。真是没见过这么赖的人。好吧!让你心服口服,给你一次机会。听好了,这是第三个问题:师父让大徒弟和二徒弟去买鱼,两个徒弟买了鱼,回来后鱼却没了。……”问题又和前两个几乎一样。

  梁宣道:“这次一定是鱼自己游走的。”话刚说完,春花秋月等人都笑了。梁宣不解地看着她们:“怎么?这次又不对?”

  雁留声点点头。

  梁宣怒道:“你分明又在整人,这次哪里不对了?你总不能说两个徒弟考验师父,或者没买鱼吧!”

  雁留声摇摇头:“要指望你去出题,那答题的人都得哭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脑筋实在是太笨了!”

  梁宣红着脸道:“那你说到底为什么?”

  “因为鱼离了水,是活不了的。大师兄解手的功夫,鱼渴死了。所以鱼是自己死的,根本不是谁弄丢的。”

  “胡扯!一泡尿的功夫就能让鱼渴死?那大师兄是憋了多久?”梁宣大笑。

  “当然可能。大师兄紧赶慢赶,要买鱼回去做菜,因此憋了一路的尿。”

  梁宣豁然站起:“你这分明是在整人!那鱼买来,怎么会没有水?没有水,谁买活鱼?难道买死鱼?”

  “你就狡辩吧。反正你都答错了,可得愿赌服输。”

  梁宣认真看了一眼那杯酒,眼睛瞪得滴流圆。仿佛那杯酒是来自地狱的一枚铁盒,里面藏着无尽的罪恶。但他已被雁留声的胡搅蛮缠三道试题给折磨疯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因此只得咬牙点了点头。

  雁留声将酒杯递给春花:“梁兄,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抱着她,让她把这壶酒喂给你,就行了。”

  春花听了这惩罚方式,又见梁宣生得美髯英俊,威武非凡,颇具男子气息,心中不禁一荡,脸上娇羞,秋波斜转,默默顾盼。

  但梁宣却怒不可遏,倒退几步:“这……这万万不可。”

  “怎么不可?”雁留声白了他一眼,推着春花向前,“别正人君子了,累不累?别跟我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女孩子……”

  “谁说我没抱过?”梁宣怒道。

  雁留声道:“是了。我忘了闻琴姐姐了。你们两个当然啦!那更好啊,熟门熟路了,就赶紧的吧!”

  梁宣将那酒一把夺过来,一饮而尽,脸憋得通红,忽然一下子揽住雁留声的腰,将她猛地靠向自己的胸膛;雁留声完全没防备,被他这一抱,整个人腾空而起,停在半空,两人脸对脸,看了一瞬。

  梁宣又霍地将她放下,大声道:“我还抱过你呢!你难道忘了?哦!是啊,那时候你还昏迷不醒呢!”说完就把酒杯摔在地上,一步跃出了船舱。

  群妓面面相觑,不知两人唱的这是哪一出?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忽然搂搂抱抱起来?举止十分可疑。

  雁留声一人站了一会儿,脸上羞得又红又热。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那个夜晚,幽谷深深,明月高照,洞庭淼淼,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她没有意识,但至少在自己无意识之中曾有过这一段经历。那是她唯一觉得美好的记忆。如果当时她真的有理智,也许她会躲他很远。她很庆幸,自己当时是无意识的。

  今天晚上,她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她看到梁宣,一见闻琴,心就不听使唤了。她心里觉得难受。可这有什么办法?

  她可以不去管梁宣和闻琴怎样,但自己心中难受,这种汹涌的情绪,如春潮带雨,来时无影,去时无踪,毫无预兆,她没有一点掌控的办法。

  她可以算无遗策、思入城府,但无论她怎样理智、怎样谋算,还是无法将自己的心算入其中。

  还不让人难过一阵子,发泄发泄、排遣排遣?

  但是他为什么又这么生气地就走了呢?他抱起自己,那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也追出去,但掀开舱帘,那个人早已远去很久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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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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