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哥!”闻琴先叫出来。云中雁眯眼一瞧,辨认出梁宣来,冷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徒儿,怎么,徒弟来了,如何不叫师父?”
梁宣不想跟他多说:“前辈快将她放了吧。你跟崆峒派的恩仇,与闻琴何干?”
“宣哥,不要跟他废话,快……”闻琴一句话没说完,被云中雁生生地扼住喉咙。
“妖道!放人!”听松忍不住欲上前。梁宣扳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对云中雁道:“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要放了泰山派的人,我们立刻便走。”
“放人?我放了她,她能放过我么?这个小蝎子,忘恩负义,我就是要教训教训她……”云中雁恶狠狠地道,手上使力,闻琴吃痛,却强忍住不喊出来。
“混账!”听松剑影一闪,一跃而起,对着云中雁头顶就刺下。长剑挽作剑花,飞快旋转。云中雁却脚步腾躲,移花接木,将闻琴置身那剑下!
“不可!”梁宣喊了一声,抢身上前,龙吟剑和听松的长剑对撞。听松落在地上。
“你若不救人,便不要管闲事!”听松长剑指着梁宣喝道。
梁宣不想跟他争辩,转头对云中雁道:“你若是再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徒弟要跟师傅动手么?”
梁宣定定瞧着着他。“前辈对我曾有教授之恩。梁宣感激。只是正邪不两立,今日若伤我同门,是为不义。大义面前,梁宣绝不含糊。”
“废话少说。出手吧。”云中雁冷冷道。袍袖轻翻,带动风声,呼啦啦向着梁宣袭来。梁宣不敢怠慢,脚下退后几步,云中雁长袍已经如剑一般扫来。
梁宣足上用力,在地上轻轻一点,腾空而起,半空中翻了个身,龙吟剑并未出鞘,“啪”的一声打在云中雁的长袍上。这一打已用上了内息。
云中雁长袍鼓胀如风帆,被龙吟剑一挡,立即收了回去,将他整个瘦小的身形裹在里面。
梁宣瞅准时机,身子下落,仍用龙吟剑的剑鞘向下横削,步步紧逼。云中雁被自己的长袍裹缠,无法辨清来向,只有倒退,却是用了“足下春秋”的步法,连连躲闪。
梁宣当然认得这步法,一时之间,当年云中雁教授自己“足下春秋”之事都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而如今他竟要与此人刀剑相向,心中复杂,不知是何滋味。
云中雁却趁着梁宣这分神之机寻到机会,冷笑出口,“呲啦”一声响,长袍裂开,裂口处冲出一只秃毛的拂尘;梁宣当即躲闪,龙吟剑难以奈何那拂尘,只是用剑鞘顶格,身子向后跃出。
“好徒儿,内功修为精益到如此么?让我来试试你的‘足下春秋’!”他将闻琴扛在腋下,如扛着孩童,一手握拂尘,如虎添翼,上下左右,任其横扫,梁宣左躲右避,只是不出招,剑也不出鞘。
“阿宣!出剑啊!躲什么!”治平在远处喊道。
梁宣却还在躲避,不经意间,脚下又使出了“足下春秋”的步法,左躲右避;另一边,云中雁也是同样的步法,只是一个在攻,一个在守,旁边观战的众人,都瞧出这两人步法实在是一路。
治平焦急不已,回头一看,却见雁留声站在后面,不走不留。
“你在干嘛?还不快去帮忙?你功夫不是挺好的吗?”招呼雁留声过去。
“平哥,这云中雁和梁兄是什么关系?师徒么?”
“我怎么知道什么关系!”
“现在两个人斗得怎么样了?”
治平大叫不好:“阿宣这傻小子,全守不攻,怎么能赢?云中雁出招太快,他现在步法已经乱了!”
雁留声点头道:“这脚下的功夫叫‘足下春秋’,是轻功的一种,乃是云中雁的独门绝技。走得是九宫格步法。”
“你懂那么多,快教梁宣怎么走啊!”
“跟他说,向前三步!”雁留声自己却不去说。
治平来不及多想,向梁宣大喊:“向前三步!”梁宣果然依言而行。
“向后一步!”
“向左!”
雁留声和治平指挥梁宣走这“足下春秋”,但是梁宣不经自己大脑,光靠别人,终究是棋差一招。
很快,他一直躲避之中就走了纰漏,被云中雁抓个正着;云中雁拂尘横扫,拂尘上仅有的几根毛刷地倒刺。挡在梁宣身前。却再未向下。
“你的‘足下春秋’仍然不到家。想不到这么多年,你小子的算术还是这么差!”云中雁哂笑道。
“愿赌服输。梁宣随便你处置。只要你先把闻琴放了,便是杀了我,我也毫无疑议。”
云中雁的拂尘却拿开了,笑道:“算你小子还算知礼!剑一直没有出鞘。并且只攻不守。今日饶过你便是。”
“二位少侠,这里交给你们啦!我们崆峒派先行一步!”身后的崆峒派弟子忽然喊道。转眼间,崆峒派弟子们挣扎着站起,已经走了个空。
人说崆峒派都是贪生怕死的卑鄙之徒,如今看来,的确所言非虚。
☆☆☆
梁宣道:“崆峒派已经走了。现在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人?”
云中雁道:“只要你跪下来,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放了她。”
“宣哥!不要听他的,他是逍遥门的恶人,逍遥门没一个好东西!莫要脏了咱们的名声!”闻琴叫道,声音里有了哭声。
“你闭嘴!小蝎子!”云中雁骂道,竟然打了闻琴一个巴掌,他喝的上头,咆哮道:“我云中雁不管正道邪道!但是生平最恨忘恩负义之人!你这丫头,当年传你跟梁宣武功,还管了你们三个月的饭食,我云中雁老儿只吃生鸡蛋;想不到你今日竟恩将仇报!……”他却忘了万象塔之下一番争夺,闻琴为了摆脱他,从高塔上一跃而下,险些丧命。
云中雁说到激动处,忽然指着梁宣道:“你这小子!当年我看你极像老儿年轻之时,颇为欣赏,将武功传你,也算是启蒙。你今日叫我一声‘师父’,怎么?是屈了你么?”
梁宣站在那里,犹豫不决。到底跪还是不跪?云中雁确实曾传授他武功,但是……
“梁宣你早已不是我们泰山派的人了。想要向谁拜师,还犹豫什么?”听松冷冷地道。
听到这句,梁宣心中一酸,暗想:“是了。我早已被逐出师门。正邪与我何干?”
忽听得身后一人慢慢地道:“云中雁你想要收徒,也要问问逍遥侯的意思。”
梁宣一惊,这是雁留声!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个足智多谋的七弟?
雁留声从梁宣身后慢慢走来。他怀抱双臂,抬头看着云中雁。Μ.5八160.net
云中雁乍一望见他,瞳孔悚然一缩,张口就道:“宫……”
“公道自在人心。”雁留声截住他的话。“我虽然不认识你穿云无影云中雁,也跟逍遥门没有关系。但是我却知道,逍遥门历来的规矩……”
云中雁果然不再说话,似乎被吓住,等着雁留声说下去。
“逍遥门收徒,历来都要经由门主恩准。你擅自收徒,犯了门规,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遭门主责罚吧?”
云中雁死死盯着雁留声,口中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雁留声继续往前走,他每接近云中雁一步,云中雁就往后退一步。梁宣、治平和听松见这云中雁竟对雁留声胆怯至此,都十分惊讶。
“据我所知,逍遥门刑罚甚重,有一种剧毒的药,叫做‘一片冰心在玉壶’,似乎非常厉害……”他忽然转头,对着梁宣。
梁宣竟然看到他在笑!
“梁兄,你知道它为何如此厉害么?”
梁宣记得从前,在洛阳之时,那东海灵夔、云中雁和千面郎君,均对这“一片冰心”的毒十分忌惮。那定然是十分厉害!
雁留声脸上微笑不变,望了一眼远处的云中雁:“小弟虽不知,却也曾听说,这‘一片冰心在玉壶’乃天下至毒,中毒者发作之时,周身僵硬,如履寒冰,如置冰窖,五脏六腑煎熬如小虫噬咬,钻来钻去,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毒发身亡之后,身子还如冰人一般,血液筋脉全都冰冷凝固。所以叫‘一片冰心’。”
他声音冷淡而略带嘲讽,听上去却有种刺骨的感觉。
“梁兄,你说是不是很贴切呢?”
雁留声脸上的笑越发甜蜜,梁宣却觉得那笑越发可怕。他说不出话。
这“一片冰心在玉壶”竟如此毒,当真骇人听闻。
“你……你……别……”云中雁被雁留声这么一说,酒醒了大半;他摇了摇头,定一定神,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
闻琴瘫倒在地,捂着喉咙咳嗽不止。听松赶紧赶上前去扶着。
云中雁抬头望着雁留声,往后倒退;他一边退,一边道:“门主!……哦不!属下,属下知罪!属下只想浪迹江湖,对什么都不在乎,属下并没什么野心!请……请放过属下吧!”身子已退到了江边。
长江水层层涌向岸边,拍打着云中雁的衣襟。云中雁恍然未觉,他望着雁留声的方向,忽然跪下来。
“放过属下吧!放过属下吧!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雁留声袖手独立,冷冷瞧着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梁宣见他低着头,慢慢朝自己走过来。黑夜里,犹如一团漆黑的鬼魅缓缓靠近。他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向后倒退。
而江边,云中雁施展开轻功,穿云无影,早已不知踪影。
☆☆☆
雁留声一路低头,走到梁宣身前;梁宣被他的气势所迫,竟说不出话来,连闻琴那边的安危一时之间都忘了。
却听见一声悄悄的笑。
那张脸从黑暗处抬起,月光洒落,那脸上又是一副活泼搞怪的神情。
“怎么样?我方才厉害不厉害?”雁留声笑道。
“你……”梁宣见他陡然便由威肃转为调笑,呆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他……怎的突然又这样子?跟刚才质问云中雁时的冷静肃穆判若两人!
“厉害!”治平拍了一下手,叫道:“简直是可怕!我都差点以为你是逍遥门的人!”
雁留声笑道:“哈哈,我是演戏演的太入神了……”
“不过……”梁宣犹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一片冰心’的事情?还有对逍遥门这么了解?”
雁留声眼波流转:“我看的书上有嘛!刚好想起来,就拿来用喽!”
治平向他作了一揖:“雁子,你真是我们的小诸葛啊!为兄不得不向你拜一拜……”
☆☆☆
远处,闻琴和听松正立在风中。听松面色冷淡,盯着他们,他一手扶着闻琴;闻琴身上披着听松的衣裳,眼却望着梁宣这边。
她是在望着他。眼神里满含温柔。
梁宣好像被那目光吸引一般,自觉地离了雁留声和治平,往前走去。
治平和雁留声看着梁宣朝闻琴越走越近。治平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雁留声的肩膀。
“干嘛?”
“转过身吧。别看啦!”治平拉住雁留声。
☆☆☆
听松见梁宣走近,也知趣地走开。闻琴口中软软地喊了一句:“宣哥……”
梁宣看见闻琴,颤栗有些不稳。闻琴几乎碰到了他的胸膛。
梁宣心里一热,但是却没有将闻琴拉过来,拥入怀中。而只是将其扶住。
他关切地道:“你……还好么?”
闻琴两眼瞧了他半晌,一行清泪却滑落脸庞。“我……总算见到你了。四年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梁宣僵硬的站在那里,感觉抱她也不是,扶她也不是。就这么站着。沉默。
“……说来话长。其实我……一直在跟着你们。”
“我知道。谢谢你。”
“不要这么说。”
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要这么多沉默了?
难道四年时间,竟然能改变这么多么?
☆☆☆
梁宣站了不知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清嗓子的咳嗽声。
雁留声的声音。
☆☆
“你干嘛?”治平用肩膀碰了一下雁留声。
他们俩并肩背对梁宣和闻琴,面对长江站着。雁留声却突然有意咳嗽了一下。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说完吗?我都想走了……”雁留声小声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没听说这句话吗?”
雁留声偷偷回头,竟看见闻琴似乎倚靠在梁宣身上。他很快红了脸,迅速转过头,让那清凉的江风吹着。
一会儿,感觉到自己心中骤然而起一场凶猛的热潮,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摇了摇脑袋,让那热潮慢慢退去。
“有什么好说的呀,明明都站着呢……”雁留声咕哝道。
“别说啦!耐心等等吧!”治平搓着手,呼出一口凉气。
雁留声蹲下来,拾起江边的一块鹅卵石,揉在手心,心里却在想治平那句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
☆☆☆
月明星稀。
从江边一路走回,已经只有梁宣、治平、雁留声三人了。
“今天真是吓死人了。闻琴师妹怎么会忽然遇上云中雁这恶贼?”治平边走边道。他跟梁宣并肩而行,雁留声走在他们前面。
“阿宣,这贼道士怎么惹上闻琴的?你们受了多少苦啊……”
“你都差不多听我说过了。就莫要问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雁子今天也好厉害!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呢?雁子,你那些书从哪儿看的,能不能给我一本?”
雁留声却不答话,沉默着。用脚踢着一颗鹅卵石,一走一跳。今夜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何,他的话非常少。
“嘿,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干嘛?”雁留声回头问,语气竟有丝不善。
“怎么了这是,谁招你惹你了?”
雁留声脚下踢着石头,走着。盯着治平不说话。
“我?我哪里惹你了?你这人真是……”治平觉得莫名其妙。
雁留声脚下的石头被他踢起来。轻轻巧巧接住了,捏在手心。
“你今天也好厉害!要是不这么啰啰嗦嗦一直说话,就更厉害了!”雁留声拿着鹅卵石顶了一下治平的额头,没好气地道。
“嘿!我说你……”治平要往前去跟他理论,却被梁宣挡住了。
梁宣微微摇一摇头:“他定是又哪里不对了,不要惹他……”
他声音极低,却还是被雁留声听到了。他猛地定住脚步,梁宣正好走在他后面,两人几乎撞到一起。
梁宣低头,有些惊诧地瞅着雁留声。他昂起小脸来,正怒气冲冲望着自己。
“你才哪里不对!跟你有什么相关?!……”
他抛下这句就一溜烟儿往前,大步流星地走了。梁宣愣在当地,莫名其妙。
“看来,我们俩都惹他了。”治平苦笑道。
梁宣望着雁留声气冲冲地远去,心情竟大好。他手中握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闻琴对他说的话。
明天。十五。月圆之夜。
他要去赴闻琴的明月之约。
梁宣呼出一口气,想起闻琴方才抬头的一刹那,月光落到她脸上,清淡动人的美妙光景,如一曲清歌。
真是久违了啊。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早已答应了另一场约会。雁留声几日前,还跟他约好,要在十五一起吃饭,答谢他救命之恩。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逆水知寒的碧水青云记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