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暄于殿前贼兮兮一笑,禀道:“皇兄。四小子主持东瀛多年,早已同国主无异。与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如摆上台面。臣弟以为这是好事,咱们得恭喜他。古人云,百善孝为先。他母亲不是还在大高玄观么?儿子都做国主了,母亲岂非该享享清福?”他挤挤眼,“听闻江都亲王家的大郡主要成亲了,姑爷还没见过太岳母呢。”
群臣纷纷赞成:“定王千岁所言极是。”既然奈何不了他,给他添些堵也是好的。
皇帝啼笑皆非。“也罢,就依三弟所言。”
“陛下圣明。”司徒暄道,“礼部动作快着些,休要磨磨蹭蹭。最好能让东瀛王太后赶上大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受国主大礼。”君臣大笑。
东瀛国主私底下托给司徒暄的事,就这么光明正大让礼部给办了。
宫墙之外,老百姓却是苦不堪言。史侯爷实在太黑了。
这位老爷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子。腹内已经憋屈了十年有余,从被逼着归还史家欠的国库银子开始。那些钱,老史一直认定乃太上皇赐予功臣家的奖赏,只碍着寻常官员不曾明言,压根就不该还。竟是国库反过来欠了他的钱。既得机会,岂能不贪墨得狠厉些?恨不能一夜之间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并有缮国公在旁使劲儿撺掇,拍胸脯说只管放手做去、天塌下来有我呢。人家亲姐姐是皇帝亲妈,史鼐能不放心么?而缮国公的实职却一直没弄到手。大臣们觉得,但凡开了这个口子,后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故此石家只等着从史家分钱。
史鼐上任长芦巡盐御史后短短两个多月,光顺天府的盐价就翻了两个跟头。很快便逼得贫苦人买不起盐,熊猫会拐了许多原本就没有产业、只苦苦煎熬的人口出海,或去猷屿或去北美。五城兵马司还趁机打包乞丐流浪者上船,卖儿卖女的更是趁人价便宜整个儿包圆。又因为这个缘故,长芦盐区没有出现大批贫民流浪街头。官阶略高些的大人们毫无察觉,小官们谁敢招惹贵妃她爹?
然而盐商们忽然发现,排队买盐的人骤减。虽说盐价涨得太快,大家会省着点儿买,也不至于减得这么快这么多。其中必有蹊跷。
没花多少工夫便打听到,原来是有抢生意的。此人名叫茅三郎,乃江南最大的私盐贩子。自打听说史鼐要当长芦巡盐御史,便盘算着扩张买卖的时机到了。早早赶到京城布局,单等长芦盐区的盐价涨到让寻常百姓吃紧之时,开始大卖私盐。价钱比老史到任前还低,货品半分不逊色官盐。还寻了许多衙役做中间商,让他们兼职赚几个私房钱。京城里则完全是五城兵马司在负责终端销售。
茅三郎起先是扬州一带的盐帮帮主,十几年前得了处大供货商。那盐田为某王府私产,当做薄田嫌弃了数十年,一朝惊喜。这事儿当然不能让朝廷知道,否则铁定被强行收走。于是暗雇行家盐工开产。王府大管事寻到茅三郎当下游,全心全意做私盐买卖。
寻常百姓瞧着,官差卖私盐、还卖得极便宜,岂能不买?为防止后头买不着私盐,略有几个钱富裕的人家囤了许多货,够吃好几年的。天平倾斜,官盐在市场上毫无竞争力。
旁人奉承贿赂史鼐,当然是为了借他的名头捞民脂民膏,总不会是想拿他当亲爹孝敬吧。私盐猖獗,正经盐商们纷纷苦求侯爷帮着逼一逼官府。史鼐也不含糊,亲自去了好几趟五城兵马司。衙门上上下下点头哈腰,赌咒发誓说卑职等必定夜以继日的替侯爷办事!空口白牙,脚底下纹丝不动。
对史鼐而言,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五城兵马司本事不足办不了案,可不与他相干。人家正经指挥使是不明法师,代理指挥使王大黑是当今皇帝的人,史鼐难以撤换。所谓天道好轮回。谁能想到举国最富的盐商会吃大亏?要进贡给史侯爷的钱越来越多,官盐降价则亏本、不降则卖不出去。
眼睁睁看着账面上的一日亏似一日,盐商们都快疯了。想雇杀手刺杀茅三郎吧,绿林中没人敢接这案子!甚至没有码头敢挂悬赏。各路瓢把子都说,茅三爷是真汉子,给穷人活路。谁敢动茅三爷一根寒毛,管保被天下好汉追杀。哥谭客栈的小伙计道:“客官。与其动茅三爷,还不如动史侯爷呢。若非是他,你们的盐又不比私盐差,何至于提价提这么多?”一位客人道:“或是让他把官印让出来也成。弹劾呗~~”盐商心中一动。
数天后,有人设计让一位刚直不阿的老御史偶遇了因盐价高升而路边痛哭的老妇人。这御史怒气冲天,回去便提笔写了封折子弹劾史鼐。
史鼐自然是半个字不认,要人家拿出人证物证。做梦都没想到,那老御史竟然当真有证据!昨晚有人悄悄送到他家的。侯爷依然抵赖,说证据是伪造的。
再过几天,老御史领着证人上朝了。乃一名小官,史鼐熟悉得紧,投靠的缮国府。这人跪倒在大龙椅下痛哭流涕:“微臣是被史大人逼的……微臣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微臣岂敢有违史大人之命……”史鼐呆成木雕泥塑。
这证人什么都说了。条理清晰线索明确,手里甚至有几本账册子。史鼐一壁听,一壁猜到是缮国府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这还没完。老御史又领上来另几名证人,供出了史鼐从前做的许多违法之事、甚至有十来年前说的诛心之言。
太后娘娘已经告诉她娘家,太子愿意支持石家得长芦巡盐御史之职。祖辈传下来的交情,哪里比得上官印和银钱要紧?
正直大臣和装正直的大臣们群情激奋,须臾间跪满前殿,要将史鼐拿入大牢问罪。皇帝当然不愿意为难史贵妃的父亲,便等人求情。等了半日,不义愤填膺的个个硬邦邦垂着头,王子腾那货还溜远了几步藏于同僚身后。皇帝大急,又寻他三弟。平素司徒暄呆的位置没看见人,皇帝这才想起来,老三前几天就说不大舒服,今儿早上报了卧床休息。偏群臣依然不依不饶,有的哭有的喊,有的连哭带喊。至于史家的老和尚玄机,身为御林军大将人家本来就不上朝。
见此情形,史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想收拾他。乃冷笑两声:“本侯何惧诬陷!陛下只管来查。”
他只是碍于颜面虚吆喝两声,人家却赶紧就坡下驴。“既是史侯爷身正不怕影子斜,陛下,就成全了他吧。”
史鼐懵然。
平素能帮皇帝拿主意的,要么不在要么装死。皇帝被吵得头疼,遂应允了立案详查、拂袖离去。
皇帝的意思是你们慢慢查,史贵妃她爹依然该干嘛干嘛。可下头的人半分没会意,刑部的上来要将老东西抓入大牢。史鼐也以为不过派几个人问问他,见涌出虎背熊腰的壮汉,又骂又喊。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岂能挣扎得脱身?须臾抹肩头拢二臂被抓走了。
离开大明宫,皇帝当然是直奔史贵妃处去了。得跟爱妃打个招呼不是?
史贵妃义正言辞道:“若是臣妾之父有违国法,自当以国法处置。还望陛下千万莫要以臣妾为念徇私于他。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公侯乎。”
皇帝感动不已:“爱妃果然深明大义。”
史贵妃微微垂头,低声道:“臣妾窃居于贵妃之位,还有幸得了五郎。倘或宽待臣妾父亲,则举国上下必以为五郎之外祖父外戚骄横。日后但有皇亲国戚违法,再难以管束,则朝廷律法形同虚设。若秉公以断,则日后的不论何人违法,皆以此为圭表。”她愁眉叹道,“那些事若为诬陷,朝廷岂能冤屈他?若是真的……家父害得许多百姓家破人亡,就算刑部放过他、箭书杀神也不会放过他。朝廷怕是要颜面扫地。”
皇帝不禁握了她的手道:“爱妃想得比朕还深远。你放心,必不会冤屈了史侯爷。”
另一头,保龄候府自然是急匆匆派人往各府求助。
头一家去的是忠靖侯府。玄机老和尚阖目道:“两三年前老衲已劝说他出家,他只不肯听。今日遭难,咎由自取。”史家大爷灰着脸告辞。然后立在他们家门前破口大骂。
史二爷去的是荣国府。老太君闻听又气又急,忙喊贾赦过去、命他托闲王的人情。贾赦一口回绝:“闲王不会答应的,我何苦来碰这个钉子。”
又上京城职校喊贾元春回来。元春道:“我那学校又不是官办的,往朝廷里头能顶什么事?”
贾政道:“自然不是让你出头,是姑爷。”
元春惊愕道:“老爷,我是您老亲生的么?您是老祖宗亲生的么?谁又不是傻子。此事明摆着冲宫中史贵妃和五皇子去的,哪能当真把史家二叔如何。殿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位,正是缮国公的手下。太后娘娘要收拾儿子的小老婆,八成也有皇后娘娘的事儿。且不说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难不成您还想为了个远房亲戚、把您亲姑爷带累下去?他衙门是御林军!焉能拉扯进皇子纷争里头?老爷只管等着瞧,连玄机和尚都不敢吱声。韩先生说,宝玉明年该下场考会试了。”
贾政让她给说懵了。贾母在旁听着,大孙女每句话都气场十足且有理。史鼐和史贵妃当然要紧,分跟谁比。比起林皖的前程,那还是得低几分。若比起宝玉,就更比不了了。二人顿时默然。元春见状行了个礼,称学校里还有许多事、我迟些再回来。撇脱走了。
忠靖侯府和荣国府对史鼐袖手旁观的消息一传出去,史家几位爷们再没见着要紧人物。不是病了、就是因故离京。正经应了“人走茶凉”四个字。并有许多官员看风向明摆着朝弄死保龄候那条道上吹,急忙跳出来添几本弹劾,又应了“墙倒众人推”五个字。
史鼐打小金尊玉贵的,从没见过牢房,哪里受得了?从进去开始骂,还威胁人家早晚侯爷出去必饶不了你们。刑部牢房却是什么大官要员都关过,狱卒们气定神闲告诉他:“我劝史侯爷省些力气吧。您老这身份论理说压根进不来;既进来,必难出去。真到了出去那一日,是死是活可两说。”史鼐好悬没给气炸了。
既然没人求情,刑部又归刚直阁臣戴青松主持,自然是依照章程查案审问。皇帝很快得了封奏折,老史作奸犯科之事实在太多。乃愁容满面,回后宫见史贵妃。史贵妃听罢泪流满面,许久跪倒行大礼,替父亲向天子和社稷赔罪。皇帝又感动不已。沉思许久,史贵妃求偷偷见父亲一面。此事虽不合宫闱规矩,皇帝和他老子他儿子也没大将规矩放在眼里。遂答应了。
三天后,史贵妃扮做小太监,跟着皇帝一道出了宫门。
马车上史贵妃道:“陛下可别去见臣妾父亲,诸多不便。臣妾自去便好。还望留臣妾跟父亲说几句梯己话。”皇帝点头——原本也没打算见史鼐,这位肯定是大哭大闹求放了他。
刑部就在紫禁城旁边,史贵妃下了马车。独一位大太监陪着她,没带护卫。进了大牢,大太监命狱卒打开史鼐的牢房,随即引人离开。史鼐牢房附近皆空无狱友,在这儿说话没人听见。史贵妃推开木栅栏门。
史鼐已经被狱卒们修理得没了精神,正自恹恹躺着。闻听外头一阵琐碎声,慢慢坐了起来。乃霎时惊喜:“女儿!你如何来了。”
史贵妃翩然行了个万福道:“陛下送我来的,他正等在外头。”
史鼐喜出望外:“陛下来接我出去?”
“非也。”史贵妃含笑道,“我求他让我跟父亲说几句话罢了。”
“我儿想说什么?”
史贵妃微微侧头看了她父亲会子,忽沉了脸,森然道:“于父亲而言,我母亲不过区区蝼蚁,一根手指头便可碾死。于女儿而言,我母亲只是我母亲。十一年来,杀母之仇不敢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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