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西坠,晚风习习,满山流丹映晚霞。
这番景色,令顾新橙眼波晃动。
沉默被栖息在枝丫上的寒鸦打破。
傅棠舟鼻尖逸出一丝冷哼,他在等她开口。
顾新橙眼睫轻颤,这才说:“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她迷茫地看着漫天霜色,瓷白的皮肤在夕阳下呈现一抹冷艳的红。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似乎没有抱怨的理由。
傅棠舟:“你今年多大了?”
顾新橙:“二十三。”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说:“你知道我二十三的时候,在做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他从未跟她讲过。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升幂总裁了。
傅棠舟:“经历第一次创业失败。”
顾新橙一愣,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经历过创业失败?
“那会儿我和家里关系不太好,总想着证明自己。”傅棠舟说,“当时正好有个不错的项目,就把手里的钱都砸进去了。结果项目几个月就黄了,亏得血本无归。”
顾新橙:“……”
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被社会毒打的过去。
“现在回头看看,那都不叫事儿。”傅棠舟释然一笑,“后来我做风投,这段经历就成了我判断项目好坏的经验。”
原来,光鲜亮丽的成功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
相比于傅棠舟而言,她现在经历的这点儿事似乎不值一提。
“人生路挺长的,年轻时吃点儿亏,不是坏事儿。你才刚毕业,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傅棠舟指了指山下那一大片枫树林,半开玩笑地说,“放弃一棵树,可以拥抱整片森林。”
顾新橙眨了眨眼,其实她不太明白,作为投资人的傅棠舟,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来开导她。
这是在劝她放弃创业这条路吗?
“共同利益能让人绑定在一块儿,可如果价值观不同,是走不到最后的。”傅棠舟说。
价值观……她曾经以为她和季成然的价值观是一样的,他们都想打破阶级壁垒,向上走。藲夿尛裞網
可现在,他们在向上通道里发生了利益纠纷。她本以为她的退让能换来他的理解,没想到他的态度却愈发咄咄逼人。
傅棠舟挪了下脚步,站到她面前,正好替她挡住了呼啸的晚风。
“新橙,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傅棠舟微微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
她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双手奉上。
*
下山的时候,他们没再走回头路,而是从山顶搭乘缆车,一路坐到山脚。
天色已晚,傅棠舟没送她回公司,直接将她送回家。
顾新橙今天爬了半天山,脚底难免发飘。
她上了电梯,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看着楼层数字在跳跃,眼眸中仿佛空无一物。
她回到家,正巧遇到同住的学姐出门。
学姐见了她,热络地说:“朋友约我打麻将,你要一块儿去吗?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麻将社的。”
顾新橙推辞:“我就不去了,下班刚回来,有点累。”
“你好忙啊,周六还要上班?”
“创业公司嘛,都这样。”
“我说你呀,干嘛非要待在创业公司啊?”学姐一边换鞋一边说,“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学的还是金融,随随便便都能找到比现在好一万倍的工作吧。”
顾新橙笑笑,没有搭腔。
学姐将门关上,不大的出租屋内只剩顾新橙一人。
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瘫坐下来。
黑暗似乎勾起了她深藏在记忆中的某些回忆,比如说麻将社。
社里那个曾经和她发生过矛盾的同学,后来离开了麻将社。
现在想想,那个同学在社里表现突出,各方面都很活跃,大有取代季成然的意思。
恐怕季成然利用她和那个同学之间的小矛盾,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两人合伙创业时,都从家里拿了一百万,但季成然占股比她多了15%。
她已经不太记得他的说辞了,她隔着一层厚厚的滤镜看他,觉得技术占股挺有道理。
可是科技创业公司有两条腿,一条是技术,一条是管理——她竟生生折了自己这条腿,太傻太天真。
原来,季成然一直是这样的人啊。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对权力有着谜一般的渴望。
顾新橙陷在沙发里,思绪万千。
忽地,她闻到黑暗中有一缕极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打开灯,室内大亮。
原来是学姐插在花瓶里的新鲜玫瑰,她常说:“房子是租来的,可生活不是。”
她还说:“没男人送玫瑰,我就自己买,图的就是一个高兴。”
想到这儿,顾新橙从花瓶里抽出了一支玫瑰,在鼻尖轻嗅。
她下意识地想要数一数这玫瑰一共有多少片花瓣,可数到“三”时,她就停下了。
她不需要用借助这种方法来逼自己做决定了,与其问问上天的意思,不如看清自己的心。
她将玫瑰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
本以为她会绝望到想哭,可她并没有。
做出决定的这一刻,她轻松无比。
*
十二月,致成科技在公司召开董事会。
这会议听上去高大上,实际与会人员只有三人——季成然、顾新橙和升幂资本的姜经理。
按照议程,季成然做总经理工作报告,顾新橙做本年度财务决算和下年度财务预算报告。
会议期间,姜经理听了两人的报告,不禁频频点头。
致成科技这一年发展迅速,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年终奖金得往上提一提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董事会圆满落幕时,顾新橙站了起来,说:“我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姜经理笑着打趣说:“别是突然要结婚了。”
他们在TS条款中约定过这一条,今天会议氛围不错,所以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谁知顾新橙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直接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了桌上,说:“我想辞去致成科技副总和首席财务官的职位。”
姜经理愕然,他没想到董事会上竟然有这么一个重磅炸弹等着他。
要知道创始股东离职可是一件大事,连他都没有资格擅自批准。
他看了一眼顾新橙的辞职信,写得公事公办,不带私人感情,也没抱怨合伙人,只说自己接下来有其他打算。
姜经理知道傅棠舟对致成科技非常关注,这种事情只有他能决定。
于是他当场给傅棠舟发了消息,询问是否要通过这项意料之外的决议。
傅棠舟的消息来得非常快:“随她去。”
这是要放任顾新橙离职的意思?
倒是季成然,他看到这封辞职信后,真情实感地挽留顾新橙:“你对致成而言至关重要,你现在离开,让公司怎么办呢?”
顾新橙说:“致成有季总在,将来一定会蒸蒸日上。我这职位,还请您另谋贤才。”
季成然的语调很温和:“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亏待了你。”
顾新橙倏然冷笑,没有言语。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季成然心知肚明。
劝说无果,季成然只得说:“既然你执意要辞职,那我也拦不住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董事会表决通过,顾新橙将在一个月内卸任。
这件事对于公司里的员工来说,无疑是平地一声雷。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们多多少少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矛盾,但他们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以顾新橙辞职告终。
各自站在两人的立场来说,他们都没有错。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然而这两人又不是“一公一母”的关系,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迟早会出事儿。
早点儿爆发总比公司做大再爆发要好。
顾新橙不着急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她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卸了下来。
关吉舍不得,想劝她几句,她却看得很开:“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累,需要休息。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会再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背着包,疾步如飞地下了楼。
走出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她仰头看天,浮云蔽日。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谁知竟看见了一辆熟悉的白色保时捷。
驾驶室的车窗被降下,傅棠舟侧过头,平静无波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情绪,他对她说:“上车。”
顾新橙本不想坐他的车,可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她终究还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车,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傅棠舟:“我辞职了。”
他的反应很淡然:“我知道。”
这种时刻,饶是她想假装坚强,也掩不住一种失落感,她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在她还是一个实习生的时候,傅棠舟就跟她说过:“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可她还是太稚嫩,论手段玩不过别人,只能做离开的那一个。
傅棠舟瞥了一眼后视镜,“为什么会那么想?”
顾新橙喃喃道:“辞职……不就意味着失败吗?”
起码说,现阶段她失败了。
“这叫宣告失败?”傅棠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意,“你手里有致成的股份,找个合适的时机退出去,起码能套现千万,你告诉我,这叫失败?你的同龄人是不是都挣到这么多了?”
顾新橙神色一凛,她暂时还没想过套现的事情。
说真的,她对钱财没有太多的执念。
“我要的又不是这个……”顾新橙说。
致成就像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一样,她一点点看着它茁壮成长,分享着公司逐渐做大的喜悦。
她对公司、对员工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是金钱换不来的。
傅棠舟一眼就看破了她的想法,他说:“你还真把公司当孩子看了?”
顾新橙:“……”
这种想法不对吗?
“养鸡场场主杀鸡的时候,是不是还得先哭一场?”傅棠舟语带揶揄,“你把公司当成培养你的平台,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他打着方向盘,慢悠悠地说:“以前你不是有个集邮的愿望吗?各个公司都转一遍。”
顾新橙被他噎住,闷声说:“我现在没工作,爸妈肯定会很失望。”
当初放着那么好的工作机会不去,非要去创业。现在这样离场,简直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你爸妈爱你难道是因为你很成功?你失败了,他们是不是就不认你当女儿了?”傅棠舟问。
“……当然不是。”顾新橙反驳。
“这不就得了,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乎你成功还是失败,何况你又不失败。”
顾新橙望着悬挂在车内的和田玉吊坠,认真思考他说的话。
她决心去创业,去挑战自己的天花板,和傅棠舟也有一点点关系。
她在他身边时,总觉得自己低微到尘土里。
她想破土而出,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不是成为他的附庸。
她本以为创业能达到这个目的,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兜兜转转了好几年,她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夕阳逐渐下沉,远处的地平线晕染开一抹红,大厦的玻璃外墙上倒映着夕霞。
暮色四合,这座庞大的城市笼罩在如血的残阳之下。
保时捷犹如一只白色羽箭,在柏油马路上飞驰而过。
“这两年你学到了什么?”傅棠舟问。
“很多。”从一穷二白开始创业,中间经历的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傅棠舟郑重道:“你长大了。”
顾新橙没有作声,有时候她觉得她成长了、强大了,可现实往往会给予她一记重击。
“我刚刚开车过来,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会儿你要是哭了,我该怎么哄你。”
顾新橙莞尔一笑,说:“为什么要哭?”
还有……他为什么要哄她呢?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夜,她长那么大还没有经受过这样难过的事情,那一夜她成长了很多。
可现在她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只能打碎牙齿含着血和泪咽进肚里,忍住不哭的那一夜才是成长的开始。
“你以前不是会哭么?”傅棠舟侧过头,眼底盛着温柔的波光。
“以前辞职我也没哭啊。”顾新橙碎碎地念了一句,最多只是难过罢了。
现在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种情绪不再令她难以消化——做出辞职决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几个月以来,她的工作处处受阻。
她不是没有试图修补过她和季成然之间的龃龉,可是他既然下了狠心要将她放逐,那她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
季成然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想让她离开公司,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在董事会面前装好人挽回她——仿佛在说她现在提离职是不顾大局,是她太任性。
她在校园里学习了那么多知识,却很少有一门课告诉她如何揣摩人心。
人心本就善变,这种东西只有亲身体会才懂。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休息一阵子。”
“也好,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心情。”
傅棠舟把她送回到小区,顾新橙打开车门,说了一声“谢谢”。
她绕到另一侧,准备上楼。
傅棠舟却叫住了她,她顿了下脚步,等他开口。
“内心强大起来,成不成功没有那么重要。”他说。
顾新橙“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她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放空自己。
半小时后,她心中舒畅了不少。
她走到窗边,下意识地拉开窗帘往楼下一瞧——他的车竟然还在。
她的心底,有一块柔软,塌陷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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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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