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
安乔治很平静地回看她,甚至还笑了:“这话说出来,我真的舒服很多……也压在心里好久。那天听到你和明宇在办公室吵架,我甚至连上前阻止的勇气都没有,我也知道,他当时没和你说出真相的原因。”
“因为他的确不知道,我也是交接人的其中之一。明宇应该非常纳闷,为什么他给了假的,福安还能收购成功。”
谭楚双手捂住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调整好呼吸,她再度开口:“收购的意见最先是谭风提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你说是他授意你,证据呢?”
安乔治默默把聊天记录调出来给谭楚看。
手机放在桌上,还没息屏。
谭楚别过头,把手机推远,拒绝。
安乔治把手机锁上,轻声道:“我开始也想不通,谭总作为高层,绝不会折损公司利益。直到你和福泓双……我听说了他答应福振安的条件,就什么都明白了。”
——“谭楚,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
这句话一直在谭楚脑子里转悠,坐上去B市的高铁,整个人都没劲儿。
明宇看出她整个人状态不好,拉住她的手,给予无声支持。
她眼里视为父亲的哥哥,她从工作起就奉为榜样的人,永远坚定不移地相信、永远选择背后支持,才会选择在最艰难的时候去西岳,只是不想让他这么操心。
同时也想证明自己。
后来,谭楚一手扶起西岳,得到了圈内人的认可,实力强大到没人敢跟她打商业博弈战,终于达到了刚来西岳时的目标。
但现在,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谭风会拉着她的小手,带她去公园放风筝。谭风风筝放的很好,随风高高飘起,小谭楚拍着双手,在他身后手舞足蹈,她那时候看着哥哥的背影,立志做一个跟谭风一样厉害的人。
长大后,进了公司,她更是一心一意都留在工作,会抓住一切学习的机会,不放过一丁点空隙,只要能学到东西,做什么都可以。
她会下到公司下线,再苦再累的活儿她全都做过。
就是有个信念,想让谭风看见她、承认她的能力。
所有的信念和信任,在得知谭风和福振安的谈判内容开始慢慢崩塌,谭楚知道这可能只是哥哥的一时意气,现在看来,不是。
谭风就是想要福安,不择手段。
谭楚走进谭氏大门,刚好秘书办事回来,见到她兴奋极了:“楚总回来啦?谭总一定很高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进了电梯,秘书还在喋喋不休:“你是不知道啊,谭总天天都念着你呢!你这一走,西岳怎么办?谭总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大将就没了。”
最得力最信任的大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真的太讽刺了。
电梯上行到达,秘书立刻迎着谭楚进去,谭风此时不在办公室,说是有个紧急会议。
谭楚先进办公室等他,行至桌前,看见办公桌后书柜上的摆件。
她很久没回来了。
以前进这间办公室都是匆匆忙忙,开完了会,就得赶回西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压根注意不到这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从总部拿了西岳的上任文件那天,谭风书柜上放着一张全家福。
仅有的一张全家福。
谭楚和谭逸站在椅子后方,前面坐着谭风夫妇,看起来就像是一家四口,无比亲昵。
这次回来,这里摆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全都是摆件工艺品,饶是谭楚再不懂这些,一眼也能看出是求财改风水。
他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
谭楚走近,一样一样看过去,最终停在一棵发财树旁边,枝叶茂盛。
她恍然想起离开西岳时,窗台上还有几盆栀子花和发财树,走时也忘得干干净净。
没准安乔治这个没良心的,会帮她照顾好?
正想着,她的手情不自禁摸上发财树叶子,想抹去上面粘着的灰尘。
“别碰——”
身后传来严厉的训斥声,谭楚手一抖,吓了一跳。
谭风还未走进,只站在门边看着她,目光带着刀,一刀刀剐在她身上。
似是也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谭风放下手里东西,缓和不少:“怎么回来了?创业的路不好走吧?”
谭楚看着他,自嘲一笑:“创业的路是不好走。”
“被人嘲笑是从谭氏落荒而逃的狗,去联系下线碰一鼻子灰,被人指指点点说没了西岳什么都不是。之前阿谀奉承的人现在全部变了脸,有的隔岸观火,有的落井下石……”
谭风长舒一口气:“受尽委屈,知道家好了?你要是回来,职位照旧,工资翻倍,但以后不许无理取闹。”
“家里是挺好的,”谭楚走到他对面,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手心冰凉,“有你在,整个集团都没人敢动我。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就算提出一个很不合理的预案,他们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举手通过。”
谭风笑而不语。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谭风笑容僵住。
“我想要的,是刚到西岳时,那群坐在会议室里上了年纪的老高层一起反对我,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说谭楚你这个策划就是个垃圾!”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总部?总部待了一周,所有的人都对我毕恭毕敬,说一不二,有些话到嘴边又活活咽下。哥哥,这就是你要的谭氏吗?”
“所有人都成为傀儡,变成你的棋子,你想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因为他们服你,他们觉得你是对的,你是上位者,永远可以以高傲的姿态面对下面的员工。”
谭风脸色铁青:“你这次回来就是跟我吵架的?”
“对,我都忘了,我是有事回来找你的。”谭楚垂头笑笑,“想问问,西岳的内线都是哪些人?让我看看我这么多年,在西岳活得多失败。”
谭风扔下笔,往后一靠,周身气压都降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了点事情,随便问问。”
谭风又是沉默。
“我先说吧,”谭楚闭了闭眼,从头开始,把她了解的事情说出来,“你先找到明宇,告诉他你会帮他求得我的原谅,可以把他送到我身边,前提是要把这次收购案的所有资料统统交给宋怀年。他的确照做了,但最后给的却是假文件。”
谭风现在已经平静很多,他抬眼看着谭楚,满满都是对明宇的失望和可惜:“他能给假文件,我是真没想到。不过这也侧面说明,我妹妹足够魅力,能让一个男人为你改变,真不容易。”
谭楚恨得指甲都掐进办公桌边角的软皮层里,她心里一阵酸涩,接着说:
“然后你就走了第二步。安乔治是西岳高层,能接触到的东西比明宇还要多。你告诉他,让他务必把收购所用的所有文件传给宋怀年,也是因为他,福安才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
谭风嗯了一声,认真思考一番:“没错,他的确是planB,也多亏了他。”
这是承认了……?
就这么轻飘飘把事情都认了下来……
谭楚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想知道,如果安乔治没听你的话,你还有planC吗?”
谭风看过来:“有。”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是谁?”
上位者异常冷静,缓缓说道:“贺承洋。”
“!”
第一轮竞标前,她曾经带着叶萱萱和明宇来B市总部述职,在西餐厅遇见了一个很像贺承洋的人。
谭楚只以为是认错了,毕竟被收购关口,他一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看来,她没有认错,那人就是贺承洋。没准当天对面坐着的,就是她的好哥哥。
和百瑞的头儿提前说好,不管西岳出价多高,贺承洋都会直接略过,最后选择福安。
也就是说,明宇失败没有关系,还有安乔治;安乔治失败了也没问题,还有贺承洋这个最后关卡。
最大的输家,其实是她谭楚啊。
从头到尾就是个跳梁小丑,为了这个收购费心费力,熬了一夜又一夜,最后忙成了笑话。
这场收购案,从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她侧身,用手指抹掉眼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恨自己的窘态被他看见:“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想不费一兵一卒,收了福安。”
谭风这才说出最初想法,“老天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把福安拿下,顺道还能解决百瑞矛盾。可是你放弃了,我没办法,只能继续推进原定计划。”
谭楚垂着的手发抖:“你说的是福泓双那件事吗?”
只要谭楚写下谅解书,福家父子就可以得到自由和解脱,谭风也可以用最少的资源,达到利益最大化。
直到现在,谭楚还以为,谭风给她发的那几条消息是真的在关心她。
真可笑啊。
谭风靠在椅子上,转了椅子背对着她,直截了当承认:“是。”
谭楚沉下情绪,转身,平静地说:“谭风,你真是疯了。”
“你了解百瑞,应该知道他们的债务问题吧?我早知道福安有想收购百瑞的想法,但是外债会把他拖垮,所以一直在犹豫。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知道作为竞争者的西岳有收购百瑞的意向,你觉得福安会选择怎么做?让福安接了百瑞的烂摊子,能帮我填平债务,我再顺手收了福安,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儿?”
“至于贺承洋……他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但非常聪明,他看好的项目一定不会差。虽然百瑞失败,但我依旧相信他。”
谭楚直愣愣看着他:“但是他去C国忙医药生意……不对,你是投资了?”
直至今日,谭风才对自己这个妹妹刮目相看,还真是小看她了。藲夿尛裞網
他丝毫不觉得愧疚:“我是最大投资方。”
最大投资方。
贺承洋最大的投资方。
谭风给了贺承洋最大的支持,在百瑞面临债务危机时,他给了贺承洋一根橄榄枝,急于开创新世界的贺承洋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如果是她,也会选择接纳。
一个合格的商人,不会和钱过不去。
两个人对峙很久,谭楚已经平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从头就是个局,为什么不告诉我?”
办公椅被转回来,谭风双肘撑着办公桌,认真地抬头看她:“因为你太重感情,可能会坏事。”
谭楚前倾着身子,手掌砸在桌面上,恨意不减:“谭风,我在公司这么久,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在公司利益面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以感情为重?!”
“在我这里,失败几率的百分之一和百分之九十五,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就舍得用我当靶子?”谭楚笑容苍白凄惨,“你做局前,有为我着想过吗?”
谭风被她问住,垂着的头又抬起:“你说过的,为了公司,怎么都可以。”
谭楚手都是僵的,她撑着桌面,慢慢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好一个——怎么都可以。”
“谭风,你赢了,”她笑着摇摇头,“不对,你输了。”
谭风了然:“我的确低估了我妹妹,她自己去创业,以新公司名义收掉我最想要的核心技术,不过最后结局不错,至少福安败了,我还算满意。”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丝毫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带着那股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优越感,坐在谭楚面前,也不觉得被她压了气势。
谭楚后退几步,笑笑:“我现在才发现,你变了很多。”
在谭楚走出他办公室前最后一秒,谭风声音不大不小:“你也是。”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昂首挺胸走出谭氏。
大厦前广场,人流熙攘,坐落在B市市中心,是财力地位的象征。
入目是高楼,谭楚转身看着黑夜里沉睡的钢筋大楼,一股冰凉从心里透出来,浑身都止不住发抖。
亲手把她带上这条路的,是谭风。
现在把她推进深渊的,还是他。
终于在这天,信仰崩塌,剩了一地断壁残垣。
“回家吧。”
明宇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明宇手中温度从来都是温温热热的,和他的人一样。待人疏离客气,做事不疾不徐。
或许是太冷,谭楚居然觉得覆在手背上的手心滚烫,指腹粗糙,慢慢的,手回了温。
心里的酸涩和委屈一下倾泻而出,谭楚转身,把头埋进明宇怀里,眼泪浸湿他衣服。
明宇没回抱出她,慢慢把她推开,单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又重新朝她张开。
等她整个人钻进来,明宇合上衣服,把谭楚圈在里面。
裸露的皮肤蹭着他穿着的毛衣,比刚才暖和很多,谭楚慢慢闭上眼睛。
她止不住眼泪,哭都哭不够,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月亮太亮,刺着眼睛了。”
——眼睛疼,所以一直流眼泪。
明宇抬头,看了眼因为阴天没有月亮的天空,缓缓点了点头,拢着衣服的双手更加用力:
“嗯,的确还挺刺眼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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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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