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深蓝的天上挂了一轮圆圆的月,清澈皎洁照亮广场中央的女孩。
她随手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白衬衣奶黄短裤坐在军绿色小马扎上,怀里抱着把老旧的二胡。
轻柔的音乐从她手中缓缓淌出,白云晞轻轻弯着嘴角,浑身随着曲调而起伏。
全场静悄悄一片,除了不远处大妈广场舞曲的噪音之外,白云晞演奏出的旋律是唯一的声响。
“好!”
喝彩声在曲子结束、余韵回荡四方时炸响。五⑧16○.net
白云晞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微微欠身,迎着众人目光抱着二胡离开。
她踩上自己那辆五毛钱淘来的破烂自行车,嘎吱嘎吱驶入夜色,留给大家一个神秘的背影。
“啧啧啧,看看这气质,谁家的少爷小姐,出来体验生活呢。”
路人不知其中苦处,只以为她是闲来无事拉拉二胡。
白云晞单腿撑着自行车等在红绿灯前,路上人物形形色色,她可以很自信地肯定,在场的各位,没一个比她穷。
不然谁在广场拉二胡,还得摆个小破碗求赏钱?
白云晞数了数碗里八张五毛共四块,无奈地,笑了。
她住的地方是有名的鱼龙混杂之地,在城郊某个上世纪风格小巷里。
先从破烂大排档厨房进去,往里走拐进一米宽的小巷道,然后走过两排乱七八糟立在路边的楼房,尽头最烂的小楼就是她家————楼上。
白云晞住在这楼的地下室里,地下室不算太大,被木板隔成十个房间,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一个房间五百块一个月,水电费自理,已经算得上天大的便宜。
如果不是因为房东同情自己年纪小,她肯定抢不过隔壁邻居大哥。
那大哥是个老鸨,租下九个房间日日夜夜莺歌燕舞。
“回来了?”他一口大金牙,嘿嘿笑着同白云晞打招呼。
白云晞站在地下室通道口,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姐姐上班没关门。
“啊。回来了。”所有门都关得好好的,门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激动的尖叫和急促的喘息声,“今天生意不错嘛。”
姐姐们都在忙呢。
“今天周末,下工的人多。”他咧嘴露出大金牙,“生意好着呢,队都排到四五点了。”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插队哟。”老鸨大哥逗小孩那样笑着说,“二胡,要来吗?”
白云晞被叫做二胡,主要是因为人比较二胡。
又二又糊。
她脸轰一下红透,手忙脚乱地往房间里躲,“别,别乱说。”
她可是个冰清玉洁的青涩少女呢。
老鸨大哥哈哈大笑起来,浑身都被得意笼罩,他拦住白云晞,到最后才说了句正事。
“今天中午遇到你姐姐了。”他拿出一包红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她叫我把这个给你。”
白云晞的姐姐是这片地区最霸道彪悍的女流氓,诶不对,不能叫流氓,应该叫老大。
身份说起来居然还蛮高贵,堪称流氓界的土皇帝。
但是白云晞从小和她不熟,只敢偷着用她的名号作虎作威。
今天怎么了?
白云晞疑惑地皱着眉接过包裹。
好了轻飘飘的,排除金条的可能。
她一下子失去了兴趣。
“行吧,我回去了。”
白云晞总感觉站在这门口,万一遇上个嫖客是自己认识的人,多少会有点尴尬。
老鸨便像迎客一般把她送了回去。
说起来这么艰难的环境下,白云晞能够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安然无恙,几乎都是因为她那同父异母不太亲热的姐姐。
当初白云晞十五岁没了妈,哭唧唧地去投奔她这个唯一的亲人。
白遥站在众多小弟面前一把推开她,只冷冷地说了句,“我可以保护你,但你得自己活下去。”
然后白云晞就开始了她摸爬滚打的艰苦生活,而白遥丝毫不过问。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没人来找她麻烦的话,她还以为姐姐不要自己了。
现在白遥的势力逐渐壮大,听说还要转型,她送来的东西是什么呀?
好激动呀,这是白云晞第一次收到礼物。
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她瞄了一眼迅速盖上。
天呐她看见了什么?!
这东西竟然包了一层又一层!
掀开了一角,露出来的依旧是红绸缎!
白云晞咽了咽唾沫,紧张地猜测,会不会是支票或者写着自己名字的房产证?
现实的贫穷让她的幻想充满了铜臭味。
贫穷像一只手紧紧地掐住她的咽喉,若不用金钱贿赂就不会撒手。
可是白云晞十九岁屁大点儿小孩,只能用稀薄的钱让贫穷稍微松一点点,一点点到非常难受却不至于被掐死的程度。
她双手微微颤抖缓缓揭开礼物真面目。
瞄了一眼立马盖住。
白云晞:我,我踏马??
梦想破碎如暴风雨猛烈无情。
她姐姐一个除了脸全身纹身的女老大,究竟为什么要送自己一张泛黄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俩唯一同框的照片?
但站在白云晞身边的小女孩又是谁?
她比白云晞大个三四岁,高了一个脑袋,温温柔柔地揽住白云晞,笑得很好看。
但是好看不能当饭吃啊,支票呢?房产证呢?
姐你一个女老大也开始文艺怀旧起来了吗?
白云晞绝望地倒在床上,绝望地闭上眼。
她想绝望地回忆一下从前绝望的贫穷人生。
但今天太累了,晚上十二点的风好大,星星一闪一闪跳跃旋转,宛如催眠师手里的催眠图案。
她一不小心就真的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白云晞被巷子里养的公鸡叫醒,叽嘓叽嘓吵得人心烦。
“老娘书包呢???”隔壁房间的小姐姐加班那么辛苦,大清早还要赶着去上学。
“二胡,今天早上又要去贴小广告?”
另一个小姐姐把被疯狂寻找的书包扔床上,只穿了件破烂得透明的衣服,将挡未挡地遮住了胸前风光。
“嗯。今天去富贵小区。”白云晞飞快转过脑袋不去看她。
“那都是些有钱人啊。”小姐姐拢了拢衣服,面露不虞,只一个劲往嘴里塞地沟油炒成的难吃饭菜。
“嗯。”白云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大家这么努力地生活,却被生活翻身压住,终有一天会死在生活之下,与那些享受生活的有钱人截然不同。
“去吧。”小姐姐朝她抛个媚眼,迅速掩盖了刚才的情绪,“早去早回~死鬼~”
白云晞抖一抖鸡皮疙瘩,顶着张猴屁股脸飞也似的跑了。
这些姐姐人虽好,就是太开放了。
太开放了,白云晞护住自己发育不太良的小胸脯,呼出一口惊魂未定的热气。
她现在正骑着破烂自行车,摇摇晃晃赶往十二公里远的富贵小区。
白云晞其实知道贴小广告是不文明的行为,但是不恰饭不行啊,在生命面前,市容市貌什么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新换的老板脖子上挂了根又粗又长的金项链,环抱双臂站在他们广告小分队面前。
“还是老样子,一栋楼两块钱,平安小区,和睦小区,富贵小区,荣华小区,都分好了啊,工资最后结算。”
“快走快走,别磨蹭,保安已经被我们的人支开了。”
白云晞最先跑开,她得贴快一点,下午三点还要去人民广场边的奶茶店上班。
她鬼鬼祟祟地捂着包包前行,路上的喷泉忽的喷出水,草地上散养的孔雀对着母鸡开屏,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能把她吓一跳。
白云晞走向最近的一栋楼,路上忽然冒出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泡面头老太太。
她见着白云晞的衣服眼睛一亮,异常热情地迎上去紧紧抓住白云晞的手。
白云晞:.......?
怎么有一种领导巡查既视感?
“姑娘!”老太太中气十足呀,“你这衣服可真好看!”
白云晞满脸不相信地低下头,入目便是洗得快没颜色的五毛钱地摊货。
“......是么?”
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老太太不是带着红袖章,专门抓贴小广告的人喂狗的居委会大妈。
这就足够白云晞友善地与她讲话了。
李三水今天早上起来其实有正事要干,不过刚走出门就在小区里遇上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李三水:!我与这个妹妹有缘!
于是她跑过来搭话,说的都是事实,小姑娘的衣服好看。
小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也许是年龄大了,做点什么事情都开始讲究缘分,今日这小姑娘格外合自己的眼缘,不同她聊两句都对不起出门这一趟。
李三水拉着白云晞天南地北叽里呱啦乱七八糟聊了一大圈,到后来等在小区门口的司机以为她出事了,急匆匆跑进来找她。
“小姑娘住哪栋?阿姨下回找你玩儿!”
李三水被嚷着“太太您快迟到了!”的司机拽走,挣扎着抛下这句话。
白云晞:.......
不等她乱扯个答案,李老太太就被司机半拉半送地塞进了车里。
没了阻碍,她很快贴完了小广告,收好刚发的四十块钱,骑上自行车心情愉悦地前往下一个打工的地方。
夏日已至末尾,星宿移到流火之位,风混在人们不同情绪中悄然凉爽,迎面是裹着灰尘的风,白云晞低了低脑袋,只觉得活在世上很迷茫。
唯一的美好只是每晚在人群中央拉上一个小时的二胡,一曲两曲美妙乐曲缓慢流淌,拂去每一个打工人心中的烦躁,白云晞闭上眼感受二胡在怀中的微颤,音乐赋予了他们新生。
这是她短暂美好的文艺时刻。
然而贫穷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难以挥散。
奶茶店工资一个月两千,这是店长定得死死的,只扣不涨。
时不时贴小广告一个月能挣三四百。
二胡撑死一百不能多了。
扣掉房租,除去吃饭还剩个五百,加上莫名其妙一直在增加的水电费,就剩四百了。
路费尽量控制在五十以内。
剩下的钱乱七八糟每个月用得光光的。
老旧的自行车被白云晞的体重压得嘎吱哀鸣,白云晞被生活的繁忙压得透不过气。
她停下车,红灯停,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可是人并不相同,白云晞见了太多不相同的事情,心中压积的无力越来越重。
拐过几个弯,奶茶店引人注目的招牌出现在眼前,她熟练地换上店里的围裙,藏好静默时冒出来的惆怅,笑逐颜开地与同事插科打诨。
为了每一天都能在这个糟糕的世界存在,大家已经足够努力了,优劣与否无法定义,她只知道每一个人都是相同且特殊的个体。
奶茶店一般会在三四点变得冷清,白云晞无所事事地坐着,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
云里雾里中,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儿就是这楼的入口?”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在门外问道。
“是,太太,入口面对人民广场,更能吸引客人。”
“行。”买都买了,纠结这些有什么用,李三水漫不经心地转头,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又遇上了早上的小姑娘。
“走,进去看看。”她通知道,一个人抢先进了店,站在门口便喊,“小妹妹!”
白云晞闻声抬起头看了看,又迅速埋下了头。
富贵小区和这儿隔了将近二十公里,这老太太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太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奶茶店四周,确定似的问道:“小姑娘在这儿上班?”
白云晞做了杯老年人都爱喝的养生茶递给她,“嗯。”
老太太满脸怜爱地说:“真乖!”
她果然絮絮叨叨抱怨起自己家的小孩,说什么“二十几快三十的人,整天只知道上酒吧,找些借口说是谈生意”。
李三水看向白云晞稚嫩的小脸,“小妹妹多少岁了?”
白云晞:“上星期刚满十九。”
“啊???”
老太太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飞出来。
“不得了不得了。”她使劲喝了口茶,神神叨叨地说,“小姑娘你不得了,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白云晞觉得老太太这时的神态言语,像极了收钱算卦的假神棍,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便像哄小孩一样回了句,“是吗?借您吉言。”
李老太太啰嗦起来也很不得了,店里客人已经排成了长队,这时候白云晞早就忙不过来了,还得分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她。
“李老板,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店长硬着头皮打岔道,“白云晞!别把牛奶掺果汁里!”
“您看看她,已经晕头转向了。”店长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别再聊啦!”
“这栋楼都是您的,照这个速度下去,看到明天都看不完呢。”
店长分出一只手打掉白云晞递错客人的杯子。
李老太太看了看白云晞,白云晞正好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好吧。”她无奈地放手了,“小妹妹!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她说:“我已经把这栋楼盘下来了!”
白云晞:.......
“夫人,还有隔壁大楼。”一旁随行的助理还是司机提醒道。
他俩越走越远,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店主,老太太听起来真的好疑惑。
“哦?是嘛?我怎么不记得?”
白云晞:手里刚赚的四十块钱突然就不香了。
当然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最多让她狠狠地嫉妒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失败,太失败了,白云晞把自己怀里的四十块钱块钱薅了一遍又一遍。
生活给她以痛击,她却依旧努力前行。
只有音乐是无价且公平的,不管富大妈穷大妈,在她的面前都是手下败将。
白云晞自幼练习二胡,师出名门,如今是这偌大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二胡卖艺高手。
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她也是不太愿意用音乐来换无奈生活的费用的。
每当时针指到下班的时间,白云晞就迎来了她发光发亮的美好夜晚。
古往今来人事匆匆而过,或多或少迷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唯有音乐自从前到现在,每一个音符都完全相同,不管富贵贫穷,它在每个人的演奏下沉稳地持续。
音乐当与时间相同,不论财富地公平对待所有人,这便是她不愿意利用音乐赚钱的原因。
没人愿意出卖热爱换取身外之物。
白云晞珍惜地抱住二胡,她被人群一圈一圈围住,不论富贵与否,所有人屏住呼吸,只为了让音乐更清晰地感染自己。
“小妹妹!”富贵的李老太太又来了,短短几个小时,她那一身行头彻彻底底换了一套,想必是在刚盘下的大楼里大杀特杀了一顿。
“你会拉二胡啊?”她竖起大拇指,“好听,真棒!”
白云晞:.....
“会,会一点。”白云晞谦虚道。
“什么一点!虽然我不懂,但是听着舒服的音乐就是好音乐,小姑娘,你很好的!”
老太太像极了老年人版霸道总裁。
可不知不觉白云晞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她摸了摸自己用了十多年的廉价二胡,盘得包浆了都。
是好音乐吗?
可是她用它来赚钱了。
“诶?”老太太低头看见了同样包浆的小破碗,“还可以给钱?”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红色的现金,“一点点钱,聊表鼓励。”
“别!别给!”白云晞停下演奏飞快地把钱塞回去。
“不要钱的。”她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烫,“别给钱。”
她不停摇头不接受,“只是装饰用的碗,不需要给钱。”
其实后来白云晞一直在为今晚冲动的一句话后悔,因为观众们都听见了,在此之后,她的小破碗再也没见过钱了!
不光是小破碗,就连白云晞也很委屈。
“好,好。”老太太怜爱地看着她,“不给钱,不给钱,哎呀真乖。”
白云晞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小孩了。
白云晞其实挺无奈的,“这么晚您还不回去?”
老太太张开双臂环抱黑暗,“急什么?”
“夜晚才刚刚开始!”
白云晞:...您的老年人作息怎么不太对劲。
老太太又说:“马上去跳夜间广场舞。”
白云晞赶紧接道:“那您快去,别迟到了。”
“但是听了你的演奏之后,我觉得广场舞曲太low了。”老太太撇嘴嫌弃道。
白云晞:有这个觉悟是很好的。
“小妹妹。”她期待地望着白云晞,“你来给我们伴奏怎么样?”
李三水眼睛亮亮的,一副老小孩模样,这谁抵得住啊。
“行,行吧。”
白云晞就这么被拐到了广场舞梯队里,架着麦克风坐在队伍前方,身后还有自带的听众壮大了围观群众队伍。
大妈们都因为观看人数增加而精神抖擞,誓要让那些不懂广场舞之美的年轻人一览其中优美风光。
“小姑娘,我太喜欢你了。”
舞毕一曲,李老太太拉着白云晞,笑得开心得像朵霸王花。
“拉得又好听,人也漂亮,礼貌懂事,勤劳肯干。”她越想越嫉妒,“好羡慕你的父母。”
白云晞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几乎快想不起父母的样子了。
她说:“还好吧,我就是一个普通小孩。”
“不!”老太太义愤填膺道,“你断不可能是个普通小孩!”
“你是我见过的最乖的崽。”她用力抱住白云晞,富贵的气息包裹住两人,“乖崽,阿姨爱你。”
白云晞:.......
十点左右,好说歹说把大妈送上车,白云晞也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准备回家去。
她走到大排档门口,忽然发觉今天的阵仗似乎有点与往常不同。
按照平常,大排档此时应该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桌上地上都坐满了人,车水马龙之间人声鼎沸。
今天却格外冷清,除了路人和自己,这儿几乎没有别的能出响的东西了。
发生了什么?又有帮派血拼?
白云晞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周围桌椅板凳整整齐齐,看起来一副没开张样子,大排档老板也不见踪影,往常吵吵嚷嚷的厨师不知道躲去了哪安静如鸡。
一路上貌似并没有血拼事件。
究竟怎么了?
白云晞毕竟没有违法乱纪,所以从不担心。
只是象征性紧张一下而已。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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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涂作的没人比我更懂沙雕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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