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陌上尘飞>第二章 倒了八百辈子的霉
  窗外,一阵叽叽啾啾的鸟啼把我瞬间吵醒。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明亮的晨光从南面敞开的窗外像学生一样向我扑过来,我感觉有点亲切,有点晕眩,急忙闭了闭眼睛。

  怎么回事?

  我似乎没有躺在家里的床上呐,我究竟在哪里?

  头有点重,身子也有点沉,上下两层眼睛皮似乎睁开也不大容易。

  缓了一口气,我慢慢地积蓄着力气。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终于发现我躺在病房里,四周静悄悄的。

  我环视着室内,病床、椅子、手臂上的吊液……不错,一点都不错,这是病房!

  我转动着眼珠,努力去想发生过些什么,我怎么会住在医院,怎么会吊液?我不是在班上给毕业班的学生们上课吗?

  我拼命地想啊想啊,可除了想起好像不久前在班上上课的事情之外,就再也不能从脑子里搜索出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了。我想从床上爬起来,竟没有成功,再试试依然如故。

  我只感觉头有点沉重,不过很清醒。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许我轻微的叹气声惊动了同室病友,北床上半躺着的一位先生对我说:“楚老师,醒啦?你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啊。你姐姐出去打早饭了,马上就会回来。”

  躺了一个星期!天啊,怎么会?

  难道、难道我竟然病到了如此严重地步吗?

  我呆呆地望着病友,脸上充满疑惑。

  也许看出我精神尚好吧,病友向我笑笑,解释道:“我们同一天到的滨江市人民医院,我的情况比你好得多。这一星期来啊,你一直昏迷不醒,嘴里老嘀咕着学生啊老师啊什么的,可把你家人、领导、同事还有学生担心够了。”

  大概是因为看我还有些不明白吧,他又耐心地作了些补充:“据送你来的老师说,那天你跌倒在课堂上,前额撞地后就人事不醒,也许你不记得了。”

  我仰望着雪白的病房顶部,开始仔细地回想。

  然而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去回忆,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任何东西,大脑里依然一片空白。

  想想刚刚努力爬起的失败以及由此感觉到的大脑的沉重,再看看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吊液,我相信了病友的话。

  我向他淡淡地笑了笑:“谢谢你。”停了停,我继续问:“你贵姓?对了,你住院看什么病?”

  他干脆坐了起来,倚在病床上,把头调转过来正对着我:“免贵免贵,我姓胡,胡汉三的胡,叫胡斐,朋友们尊我‘土匪’,哈哈。你看我有多大年纪?”

  幽默的语言不仅让我“呵呵”笑出了声,也顿使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并不在意他的答非所问,我开始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棱角分明,皮肤是很健康的那种浅棕色;鼻唇沟的深浅正好,两边的胡须刮得很干净,泛出淡淡的青色;两条眉毛浓密,单眼皮大眼睛略带着幽默诙谐;还有那种仅仅属于成功男人才有的特殊的微笑,浅浅地挂在嘴角,自信而低调。

  他长相虽然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英俊潇洒,却是别有一种迷人的味道。

  有种亲近而喜悦的感觉从心底迅速升起,他真像九六届毕业生我班体育科代表杜飞虎啊,他在今年市中学生春季田径运动会上打破了初中男子3000米长跑纪录。

  我注视着病友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坏笑着说:“真是一个帅男,好像……”吊足了他的胃口,等了足有30秒才交代下文:“我的小弟!”

  “哈哈哈”,“哈哈哈”,他连笑了几声,一个劲地用手擦眼泪:“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我的幽默技巧居然这么厉害?

  他连忙向我解释:“我住院也是大脑问题,不过与你不同,我是天生的。据专家说,里面有个什么地方血管长得太丰富,挤压了其它神经,导致经常昏迷跌倒。要根除,只有打开颅腔把里面那块切除。做手术已经有五六天,我老婆老是说我手术成功了,还说我变得年轻了,我不信。听了你的这句话,唔,我信啦。”藲夿尛裞網

  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继续对我说:“你看,面皮重新缝起后,脸上的皱纹全没了,当然年轻得可以做你的小弟了,其实今年我35岁,比你还要大七八岁呢。要年轻,下回再缝缝面皮,我终于找到永远年轻的‘长帅不老药’啰!”

  他夸张地捋了捋自己的脸,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坐在南床边椅子上的那位小伙子笑得手中的书都“啪”的一声落到水泥地上。

  在他弯腰拾起书准备重新走进书中时,我问:“什么书啊?”

  他抬起头看我一眼:“《多情剑客无情剑》,古龙的。”

  哇,武侠小说,我喜欢,古龙的,我更喜欢,就喜欢他用优美诗意的语言演绎聪明睿智,雕琢蜜意豪情,经营波澜迭起,创设新奇结局。

  “借我看看,行吧?”

  他好像犹豫了片刻,爽快地说:“不过现在不行,你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等你出院了,给你带回去看吧。反正这种书我看了就不会再看第二遍了。”

  北床那边传来“土匪”的声音:“是啊,我的小老哥,身体还未康复,同志尚需休息。否则你家老姐发现可要‘赞美’我们一顿了。”

  “肯定要‘赞美’的了!”

  真是担心什么发生什么,还没见姐姐的人影儿,就先听见了她那熟悉又亲切的大嗓门。

  病房门轻轻地开了,姐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她手中拎着一只保温瓶,放在我病床东边的床头柜上,然后站在那里,满眼欢喜地望着我:“明溪,你醒啦?可把我担心死了!”说罢,她用手擦了擦眼睛。

  我凝视着她,姐姐看起来更苍白、更衰老了,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压抑不住的惊喜。

  见此一幕,我心里竟然也有些难过,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姐姐眼睛张大了,温情地看着我。

  然后,她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我的面颊,嗫嚅而珍爱地说:“明溪,明溪,你、你……你真的好了?”

  很奇怪,沐浴在姐姐柔和的目光里,我总有一种躺在慈母怀里的错觉。

  也许因为母亲去世早的缘故吧,在我九岁那年的冬天母亲撒手人寰,也许是因为我们姐弟俩年龄相差悬殊吧,姐姐已将近五十,而我才只有二十九岁。

  “现在只是有点晕,你放心,兄弟身体好着呢!”我安慰着担心的姐姐。

  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抓住我在被子外边的手叫着:“哦,明溪,你把我吓死了,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说胡话,哦,现在好了,谢谢老天!”

  她兴奋地拧开保温瓶盖,又要笑又要哭地大声说:“你一定饿了!一个星期来,你什么都没吃,只喝一点牛奶和水,把我们都急死了!来,我喂你喝鱼汤,你最喜欢的!”

  一提到饿字,我突然感觉到肚子里的空城计正唱得酣畅淋漓、地覆天翻呢。

  我夸张地张大嘴巴,又作了一个狼吞虎咽的假动作逗着姐姐:“快点吧,鱼汤的香味已经把我肚子里的饿虫搅得大闹天宫了!”

  姐姐瞄了我一眼,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只是用手抿着嘴忍不住“扑哧”笑了两声,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匙一匙地往我嘴里送喷香的鱼汤。

  汤喝完了,我又吃了两只油煎烧饼,最后接过姐姐递过来的餐巾纸揩了揩嘴巴,用双手摩挲着肚皮,心满意足地连哼几声:“好久吃不到这么饱了,不说谢谢了,啊。”

  姐姐起身整理保温瓶,淡淡的笑意中带着几分严肃:“正经些,还老师呢。注意休息,别老是嬉皮笑脸得讲个不停。我走了啊,明天再来。”

  “你不在这陪我?”对一直关心着我的姐姐,我总有一种依恋。

  “这几天飞霞照顾着你。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

  飞霞照顾我?可能吗?我不知道姐姐怎么走出病房的,只是木然地望着雪白的病房顶。

  九三年结婚以来,我们尽管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同床异梦,形同陌路。

  尤其这半年多来,我一直在外面小吃店吃饭,除了烧饼油条就是面条馄饨,除了面条馄饨就是烧饼油条。我不想在家里吃,不愿意看到她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

  也许用她的话来说就叫做缘尽了吧,或者就是遇见你是我一生的痛,倒了八百辈子的霉。

  我把目光从屋顶调向墙壁,再落在窗外那棵森郁的雪松上,想起了那句经典: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查房时间到了。

  走进病房的先后有三人:穿白大褂的男医师、戴白色帽子的女护士、一身蓝色连衣裙的飞霞。男医师左胸别着一个写着“宫玺”的牌子,他带着让人沉静的职业笑容问我:“你好吗?感觉如何?”

  我把刹那间见到妻子飞霞而迅速膨胀的厌恶与不满赶到最隐蔽的角落,礼貌性地仰起头,让脸上的笑容铺展得更自然更灿烂:“宫医师,谢谢你,很好。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重新站在讲台上一展风采啊?”

  宫医师没有正面答复我,慢条斯理地淡淡说了一句:“好好休息,身体复员后再说吧。”

  护士小姐一边把体温计放进我嘴里,一边从托盘里拿出几种药片吩咐我:“每种药片各一片,每顿三片,一天三次。”

  查房医生出去了,我尽量用平静又柔和的语调与站在我床前的飞霞对话:“你来了?这几天辛苦了!”

  “辛什么苦,做老妈子的命罢了。”看了一眼她漂亮的瓜子脸上似乎挤出的笑容,听着她毫无遮拦的声音,脑袋好像有些晕眩,心中蓦然升起丝丝缕缕的酸苦,我即刻拉回目光投向刺眼的窗外。

  尽管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是我知道那是我胡乱涂抹在画布上的颜料。

  大概十点左右吧,父亲来了。父亲还有三年就八十岁了,头上没有多少黑头发,精神似乎一天不比一天。一见到他,我就说:“爸爸,你怎么来了?就在家息着呗,我没什么啊。”

  红旗乡距离滨江市二十多里,而且要走六七里的石子路,我是真为老父亲担心啊。

  从小到大,我总是让父亲担心,学习、工作、结婚、家庭,就像现在躺在病床让父亲牵挂。唉,什么时候我来牵挂老父亲呢!

  “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倒在课堂?没什么你怎么七天昏睡病床?没什么你怎么面黄肌瘦?”父亲瞪大眼睛望着我,长长的眉毛仿佛竖立起来了,声音明显地颤动着。

  父亲吸了一口气,把脸调向坐在我旁边椅子上的飞霞:“飞霞啊,你知道他为什么跌下来吗?是因为营养失调啊。”

  我知道老实父亲的个性,他说话做事都是巷子里抬木头——直来直去,从来不会讲什么方法更不懂什么艺术,他在直接批评媳妇没有照料好他宝贝儿子呢。

  我害怕引起妻子的反感,给陌生人好戏看,半开玩笑半埋怨地抢过话头:“爸爸,你省省吧,你知道我身体一直弱,小时候,你干吗不多补补我呢。再说,我现在不是蛮好吗?”

  可是我的一切努力都在瞬间化成了李煜的一江春水,向东奔流而去。

  我看到了飞霞秀美脸蛋拉长得没有了一丝笑意,冷若秋霜寒气逼人。

  她迅速站起身,跑向南边,紧靠着窗子,嘴里大声嚷着“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其实我知道,尽管今天已经是七月二日,昨天刚刚下过暴雨,天气凉爽一点也不热,更何况病房有空调呢。

  我只感觉到掌心发热,飞霞的话宛若一枚呼啸而来的石子,将我五脏六腑击打得又疼又痛。

  我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可以说什么,我又能够说什么!

  父亲还说了一些什么我没有记住,当意识到他早已离开的时候,我只看到飞霞仍旧站在窗前,侧面露出的半边脸肌肉僵硬,很显然还沉浸在烦躁与怒气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第一扁鹊的陌上尘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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