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夫妇一直为女儿的事犯愁,丈夫说:“文丽这个样子,我就是闭上眼都不安心的,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了局啊!”
妻子说:“那又有什么法子呢?那个没良心的,都把她害成这样,她却痴心不改,仍一心向着那头。不过,也够难为她的了,虽心里发苦,但表面却不声不响,不哭不笑,那不过是作给我们看的,为的是让我们不要为她担心。”
丈夫没有作声,只是两眼望着天花板出神。王师傅那日说的那番话,直让他玩味了好长时间,来来回回想了多少遍都不晓得。其实,王师傅倒是有心却无意,因为他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可听者有意啊!他想了想说道:“这一来二去的,咱文丽的年岁也不小了,我如今的身体又是这副样子,可心里总想她能有个好的着落。现在想来,人么宁愿他文化低些,却要知根知底,老实本分的才可靠。要是现在她身边有这样的人,一则可让她分心,不往那头去想;二则你我也可放得心。”
妻子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是想让文丽快些找个人?”
丈夫先点点头说道:“你把我的枕头垫些儿高,这样好说话。”接着他才说道:“毕竟是个姑娘儿,迟早总要嫁出门的,难道被人害过一回就得独守一生不成?这事我们也有责任哪!把他宠成国宝似的,谁知是个宠不得的东西。”
妻子先是吃了一惊,过后想一想觉得有理,因而说道:“话是对的。不过这事很犯难,一则没这么个人;二则文丽肯么?现在这个时候,这种话是灌她不入耳的。”
丈夫说道:“这事是急不得的,不过可以先向她灌输些,也好让她慢慢转过弯来。”
妻子看着丈夫问道:“你这样说莫非心里有底了?”
丈夫回答说:“我倒是看下了一个人,只是不知你中不中意?”
妻子急问道:“是那一个?”
丈夫说道:“我看老王的儿子云山倒是般配,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他们两个又自小儿认识,小伙子老实本分,人样也好的,就是自小生在山村,文化要差些。我想一个人文化再高、才能再好、挣钱再多,如守不住本分,心思不在你身上,那福享不着不说,反要白白地受气,这是何苦呢?”
妻子见丈夫这样说,也有些动了心思,说道:“你说的都是,小伙子老实已是无话可说。记得过年时吃饭,你不往他碗里嗟(夹)菜,他居然不下筷,所以每次见着,我都要当趣话儿地说他。这次搬家,我也没功夫招呼,因而就先在他碗里埋了两块红烧肉,免得他不吃菜。”顿一顿后,她接着说道:“只是你忽然提起这事,心里不免有些别扭,一下真还转不过弯来,我都这样,那文丽更会如何呢?”
丈夫说道:“这事得急事缓办,抽空多向文丽说说,只是不要轻易说是那一个就是了。”
自此以后,她妈妈就有说没说地唠叨,总往这头上劝。文丽心想,违拗则爸妈不悦,顺颜又违己愿。故而她对此只是不作声。她爸妈虽有此心,却也不好相难。
王师傅打算今年就在本地过年,因为他曾在女儿云花面前开过一句玩笑,说过:“如你考进县里的高中,就带你出来过年。”女儿争气,果真考得好。话既已出口,如今哪还拗得过女儿,只得应了。王师傅住的房是厂里的宿舍,本来只有一间,厂里顾及他的难处又给了他半间。寻常父子俩住倒是可以,若要住一家子就有些难了,好歹有同事回老家探亲,正好腾出来给王师傅家,这一下就宽敞了。为出来过年,王师母准备了不少吃用的东西,摊了满满一地,云山和云花正在那里忙乎。王师傅把严家的情况备细地告诉老婆。寻常时候,王师母出来看丈夫,夫妇俩总不忘去严家看望,严家也总要设宴款待。王师母说:“我们明日就去严家看望,严师傅身体不好,女儿偏又遇着这种事,他家如今也不容易,如有个啥事情,我也正好过去帮着照顾。想我家起房子那会儿,这大老远的路,严师傅连着几次赶来帮忙,真是热心哟!”
次日,夫妇俩便去严家,顺便还带去一大篮老家特产。严师傅虽病得深,但见了王家夫妇却特别高兴,这两对夫妇很聊得拢,文丽和文莲没事时也在一旁相陪,倒水递烟一路地招待,只是不多说话。这是严家的规矩,客人上门,一家子都会尽情款待。说话间免不了要提起儿女的事来,王家夫妇便把文丽好一顿夸赞,严家同样也把云山和云花夸了一通。这一聊就是半日,严家定要留饭,王师母连声婉拒说:“我没来帮过一日的忙,反倒来添累,这哪里说得过去。今日我们先回,初几里时再来看老严。”严家见挽留不住,只得送王家夫妇出门,约好节里头相聚。
别看王师母这人虽自小生在山村,却极善察言观色,又极喜揽东家长西家短这些事儿,等闹出事情来,追根溯源,总少不得她的份,这在村里是出得名的。王师母为人热情,但脾气火爆,她家的规矩极严,家里备着一杆通身油亮的鸡毛掸子,这便是她教育儿女的法器。信奉“棒子底小出孝子”的古训,可是忘记民间还有一句俗语:“重石头底下压出臭咸菜。”要是儿女犯了错,或着顶嘴惹她生气,也不管有人没人抬手便打。打过了还不算,还要拉到老师哪儿去立保证。有一回云山在朋友家喝醉了酒,因而只好睡在了哪儿。次日回家,他妈妈便是一顿暴骂,此时云山仍有些儿昏头昏脑的,便顶重了一句,这还了得,一下把他妈妈的火爆脾气给点着了,一边抄起鸡毛掸子追着他打,一边气咻咻地说道:“你以为进城工作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就不信,我这个当妈的还打你不得骂你不得的?”这还不算,非逼着去村支书面前立下保证不可,不然就赶去城里找厂长。这一下云山的隔夜酒全醒了,只能乖乖的去村支书面前立下保证,他妈妈这才罢休。不过儿女要是有一些儿好的地方,她也不忘拿出来满村里张扬。云山自小就怕他妈妈,只会顺着,绝不敢违拗。出得门后,王家夫妇就一路谈论着,王师母说:“听老严的口气,文丽那事已吹定了,还一个劲地夸咱云山忠厚老实。其实这话对错平分,咱云山听话倒是有的,不过这是自小从那鸡毛掸子底下练出来的,那老实本分却倒未必。不过这一处好在外人未必能晓得,真是“知儿莫过娘”啊!只是我从老严的话中隐约感觉,那话里头好像暗藏着那意思似的。看来我家云山命该交桃花运了。”
王师傅听了一头雾水,问道:“你这话是啥意思?”
“还不是那儿女亲家的事!”他老婆回答说。
王师傅笑着说:“你胡思乱想个啥,文丽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儿,人漂亮,又有文化,能看上咱家云山的?”
他老婆却并不这样认为,说:“姑娘儿好那是没的说的。不过你也别忘老实听话本来就是个长处。文丽虽是城里姑娘,可现在咱云山也是城里人呀!再说咱云山人样儿也好的,高高大大,周周正正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文化。不过不要紧,你想有哪个姑娘儿喜欢油嘴滑舌,脚不着地的小伙子?若论理,两人是不太般配,但文丽已吃过一回苦,恐怕就更看重老实忠厚这一处了。”
王师傅问:“若依得你,那该怎么做?”
他老婆笑着说:“你也和你儿子一样的木鱼脑袋,咋不会转个弯,你想想,你与老严已是几十年的同事,我们两家又走得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何不寻个机会提它一提,说不定就能替云山说下这门亲事。我家是男方,若说成那自不用提它,若不成,顶多得个没趣,那又何妨的?”
王师傅说:“好是好,不过这事还是女人家提才是,若要我提,还真不好意思开口,你看这…”
他老婆还是笑着说:“好吧,我提就我提,又不是去上法场,若说不成,那以后我家也就不用再往这一处上用心思。我想是否年前再去一趟,瞅个机会提它一提。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帮儿子说下这门亲事来!”
只隔一日,王家夫妇便怀着这个心思喜滋滋的往严家去,因为王师母凭感觉认定这门亲事似乎十有九成的样子。进得严家后自然是一通热情的招呼,问寒嘘暖之后,王师母便把凳子挪近一些,靠近严师傅坐下,一会儿给严师傅拉被子,一会儿给严师傅垫枕头,嘴里吐出来的尽是甜蜜的安慰话。今天是严家夫妇在这段时间里心情最好的一天,居然还露出久违的微笑来。王师母瞧准机会便把话头引到了儿子云山身上,她笑着说:“严师傅严师母啊…这些年里你们帮了我家多少大忙啊…”
严师母一边笑着一边连着摇手,嘴里叠声说:“哪里啊…哪里啊…”
王师母拉住严师母的手故意正色道:“你还说没有呢,我家起房子那会儿严师傅来帮了多少忙啊!哦,对了,就是云山的工作也是靠严师傅去厂长那里磨出来的,我是一桩桩的都牢牢记着呢!可惜呀…咱云山太老实本分,那嘴巴又像个石葫芦似的…以后有谁肯嫁给他哟!”
严师傅的身子稍微坐直了一点后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实本分的人才好呢,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终究是靠不住的。”
这话立马勾起严师母的气恨来,她说道:“王师母啊…不瞒你说,咱文丽就是在这一处上吃的亏,啊哟…真是…”话还没有说完倒先咳嗽起来。
王师母赶紧抚着严师母的背,安慰说:“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接着她话题一转说:“文丽这样好的姑娘儿…哎呀…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不知足的人!”
这话又勾住了严师母的痛处,她切恨的说:“这个畜生的事情我如今只好不去想它,一想起来就吃不下睡不着…所以啊…”严师母看看王师母,见她脸上俱是等待和期望后才说道:“所以啊…我和严师傅都想到一块去了,还是老实本分的小伙子靠得住啊!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两家主母就像是在打哑谜,对潜台词一般。严师母知道王师母早有这个心思,只是不敢说出来。她想道,我家是女方,总没有我女方来倒求着你男家这种事吧!
王师母心里也想道,我是巴不得提这事呢!不过你也得露一点口风来,我才好提起这事来。王师母听了这话的话音后赶紧接过话头说:“严师母容我说一句梦话你听,你可千万不要笑我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哟,我呀…只有在梦里才敢想文丽做我家媳妇这事呢!”
此话一出,两位师母不禁对视了一会,严师母说:“你咋不早提这事啊!”
王师母说:“我哪好意思提啊,今天也是厚着脸皮才敢提一句的。”
本来两家都存着这个心思,你有心我有意的,所以这事一经提起便一拍即合,水到渠成。文丽妈妈说:“只是这事不好性急,得让文丽慢慢转过弯来,毕竟要她愿意才成。”
王家夫妇听了料知这事已定了九分,自然满心喜欢,叠声应承。回到家中,王师母赶紧叫过儿子,把事情备细的告诉了他,并说道:我已代你应允了,不知你愿不愿意?”其实这句问话多半是句玩笑话,之中也含着一种炫耀,“看你妈,如今把你的婚事都给说定了。”
云山听得此言高兴得人都发了傻,咧嘴站在哪儿,就像是范进中举那样儿,他寻常就连做梦也不敢妄作这样的天姝之想,若能娶到文丽这样的姑娘儿,真是求之不得,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他赶紧说道:“愿意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只是…文丽她肯么?”不知怎的一想到这里,他的高兴劲儿立刻就像被浇灭了一般。wWω.㈤八一㈥0.net
云山妈妈很有把握的说:“她爸妈已应允,只等文丽点头便成。你不用心急,这事已定了九分,依她家的一贯做派,只要她爸妈中意,那文丽迟早是会点头的。”
云山高兴的说:“好的好的,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云山妈妈告诫说:“有一件事你得给我牢牢地记住,若你俩真的成了亲,你得好好儿待文丽。你知道,你爸爸与严师傅是几十年的同事,我们两家走得又勤,你和她虽接触不多,但毕竟自幼就认得,你如让文丽受一丝的委屈,我和你爸的脸都是没处放的。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是绝不依的,就是追到你厂里我都是要打的。”他妈妈一边说一边用手“笃笃”的敲着桌子。
云山满口应承说:“只要能和文丽成亲,妈,你你绝对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待文丽。从小到大我几时不听你话了?我的工作是靠爸妈得的,住的房子也是,现在就连老婆也是妈妈给说下的,我能不听么?再说我也怕你手里的鸡毛掸子呀!你放心,若真的娶了回来,那我什么事情都依了她,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云山妈妈说:“好,你儿子说到做到,我当妈妈的当然更是说到做到,你只管安心上班,她家里我和你爸会常去走动,就是想尽法子也要办成这件事。”
其实云山在村子里是蛮吃香的,因为人样长的好,又是一副老实憨态的样子,同时又在那大城市工作,因而就连村里那个最为出众的女孩子都一直在倒追着他。那女孩子叫小英,长得蛮漂亮,带有山乡的清丽和农家的纯朴。“女追男隔层纸”这句俗话一点不假。云山虽老实又缺文化,可对男女之事却是无师自通,让他早早地就得了手,那女孩子为了他不得不偷偷地两上县城打胎,又不得不躲到别处养身子,女孩子便催着要办婚事。此时云山倒犹豫起来,要是换作先前,那女孩子家的门槛恐怕早就被王家母子给踏破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在城里呆了几年,见闻日多,城里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漂亮悦目,娇媚动人。再回头看自己那一个,越瞧越土。云山自己文化虽不比那女孩子高到那去,但这并妨碍他去奚落那女孩子没文化,现在他已处处不满那女孩子,臆想着能娶个城里的姑娘。后来就连他妈妈也不满意那女孩子,觉得儿子应该娶个城里姑娘,那将是村子里破天荒第一回,是极光彩的。那女孩子虽是山乡之人,却是十分的明理,云山得陇望蜀,如今又学得城里人的那些不好的做派,他妈妈又是那样的势利,不管教不说,反而还推波助澜,不要说留他不住,就是勉强留住了,那恐怕也是靠不住的?那女孩子很有血气,非但不寻死觅活的,反对云山说:“人么千万要摆正自己的位子,城里的女孩子凭什么看上你?终然让你拣个便宜,那也不是什么好事,便宜没好货。如那女人真好,那你不过是在白白儿的糟蹋人家,因为你根本就没那福分消受!”说完便摔门而去。
自王家夫妇提了那事以后,严家就绝少再提倪潇儒的事,怕溜嘴尴尬。严文丽妈妈也不再一门心思地想着去整倪潇儒,这倒并非有意要饶过他,而是怕事情闹得厉害了,对文丽也不好。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今后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造化。过年的气氛已越来越浓,街上已不时的响起鞭炮声来。严文丽妈妈见女儿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因而就乘机把那事情说破了。文丽听了惊得两眼发直,她的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人来,她说:“这怎么可以,我和他一则并不了解,二则我也不喜欢他呀!”
这时他爸爸说道:“文丽呀,爸爸的身体恐怕是难好了,可我担心的是你呀!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到得地府也不会安心的。”那眼角已滚下泪珠来。
她妈妈的眼泪也“啪嗒”地淌下来,她心里气,只是现在已不对倪潇儒发毒咒,她心疼女儿,只是什么样的安慰话还不曾说过,只能无语相对。文丽自是一番悲哭,现在她已知道爸妈提这事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已心存此望,所以妈妈才会一再提这事情,只是自己当时不知道是那一个。原来是这事,妈妈才不再骂潇儒的。看来爸妈是商量好的,甚至和王家都已商量定了的,她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只是不好硬顶,因而只好以沉默对之。
初几里,王家来贺年,执的是亲家之礼,爸妈待王家也是份外的亲热,话语间流露出的分明已是那种一家子的口气。妈妈是故意这样做的,以营造一种既定事实。文丽却不为所动,仍和以前那样的招待王家,周全但不僭礼,只是不多说话,她虽是这个局中的关键人物,却如置身事外一般。
云山不敢正眼看文丽,让他坐哪就坐哪,绝不会变挪个地方,说话愈发的结巴,谁和他说话都是“哦哦”的,只会咧嘴傻笑,看上去一副比以前更加老实本分的样儿。等到吃饭时,他仍和过去一样不会自己夹菜,叫他喝酒他就喝酒,让他吃菜他就吃菜,一副憨厚的神态。文丽爸爸虽躺在里间,但却听个清楚,夫妻俩心里对云山已是越发的中意了。
文丽倒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因为她根本就没这个想法。她知道和潇儒的事已凶多吉少,但还是止不住地要想他,她知道这多半已是梦想,但她不愿停下这个梦想来。隔些日子她总要去小屋看一看,可看光景,潇儒也是不常来这里的。她巴望着能突然遇上潇儒,她想只要能像过去那样,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她相信潇儒是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小屋所在的这一片区域马上就要拆迁,有些人家已在忙着搬家了。严文丽心里又添得许多的焦虑和惆怅,若真的拆了,那就再也没有地方寻他了。
这段时间,倪潇儒在家里也不多说话,只顾低头做事。他的医技自然要比他爸爸高出一筹,不只是治疮毒一类,同时也兼治其它的病,诸如胆结石、骨伤病、大小三阳转阴等。他和爸爸商量好的,等把人家的病治好了再收取一点费用,这样不消说发生什么纠纷,人家反倒更信任他了。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他爸妈家现在虽蜗居在糟杂的城中村里等回迁房,但找的人却在多起来,不过都是熟人介绍,而他只是悄悄地做,从不张扬。他虽不光彩的离开了医院,但赚点工资的钱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也不用什么花销,都是爸妈开支的,只是他感觉自己有点像那地下游医,心情一直有点沮丧,除了坐诊和看那些医书,对别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
这一边的林之韵也是一门心思的打理自己的生意,两人白天各干各的,晚上才聚在一块。林之韵从不提去他家的事,尽管心里很想,因为现在这样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有一种异样的别扭。一次爸妈问道:“有没有去过他家?”林之韵不悦地说:“去他家干嘛?我喜欢的是他,嫁的也是他。”爸妈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她不高兴的事不可再提,否则又惹女儿不理自己,反倒没趣,因而就说:“好好,去不去无关紧要,只是你们两个年纪已不小,该把事情给办了才好。若打算定了就告诉一声,我们也好帮着操办起来,把那间屋子收拾干净。”因为她家在隔壁巷子里还有一间空屋子。同时她父母也很通达,从不去想对方的家境如何,有没有房子,只要男孩子人正派,女儿喜欢就成,什么男家女家的,不都一样?自家这个小女儿,从小娇贵宝贝,住得近反而更好。对此林之韵也只说了句:“晓得了。”其实她早想着结婚,只是在这些日子里,两人几乎同时经历了一次人生的重大转折,一个是请辞脱离单位,一个是被迫从医院出走,一时还都没构筑起各自稳固的基业。因而处境不免有些动荡,心下也颇为不安。她倒是提过,只是潇儒那头有些难处,这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想等家里完全同意了再办,因而她也就不再紧催,反正那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对于爱情和婚姻,她首先看重的是内容,其次才是它的形式。
倪潇儒天天都住在林之韵家,晚饭多半也是去她家吃。他爸妈对此很不满意,因而就故意不提他个人的事。潇儒亦不敢提,恐他爸爸又要没声好气的。最后还是他妈妈憋不住先开口:“你和那女的算是定下了?”
倪潇儒看着妈妈,知道还是妈妈好说话一些,先是点点头,然后才吞吞吐吐的回答说:“不定下又能怎么样呢?”
妹妹潇佚说:“哥,你这话倒叫人犯晕了,难道有人逼你不成?”
倪潇儒横了妹妹一眼,鼻子里“哼”一声说:“人家心里已够乱的,你倒好,还来插科打诨。”
妈妈嗔怪说:“你也不晓得主动跟我们说说。”
倪潇儒说:“我提这事,爸准不高兴,我好意思说么?”
他妈妈想想也是,因而就打住不说了,不过她心里已有数,想着和丈夫商量这事。对儿子的事,夫妻俩表面看去似乎不太过问,可心里哪一日不念的?毕竟是自家儿子呀!晚上夫妇俩谈论起儿子的事,妻子说:“看来,潇儒要想回到文丽哪儿已是不太可能了,这样拖着总不是个办法,况且儿子的年纪已是不小,都二十□□的人了,我们总得有个说法才是。”
丈夫无奈又气恨地说:“他是越大越不懂事,住在那老巷子里时,我家的名声一向很好,就是潇儒也是人人夸赞,现在却被他弄个臭烘烘的,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见熟人问起潇儒的事,我支支吾吾地都说不出口。你没见原先对门的那几家,碰面时虽说潇儒不过是一时不懂事而已,那是碍于情面说不出口,人后却说咱潇儒寡情薄义,是个负心人。”
妻子说:“不好的话我也听到过,心里一直气他,真叫是自己儿子,无话可说,不然我也会像别人那样的说。只是事已至此,总得有个了结。”
丈夫想想后说道:“如今我们的说法已算不得数哟!家里的房子得等到明年底,我想即便家里房子空着,他也不太愿意住的,那头的小房子虽说马上要拆迁,可更得靠后。若想办事情,要么是等,要么就租,这事得先问清他的想法才是。他想怎么办都可以,家里么反正是尽其所有,凡他想要的都给他。你看这样行不行?”
妻子说:“好的。依我说,还是让他们分开住的好,这样可以避免一些口角,只是有一件事情,你看该怎么办?那女孩子还没来过家里呢!”
丈夫说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的?不管你满不满意,总之都得接受,好在以后是他俩去过日子,我俩是眼不见心不烦。”
妻子说:“说的是,我得空就先跟儿子说一说。哎…只是太对不住文丽了。”
捱过年后便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和风煦育,万物复苏,紧接着的就是更加绚烂悦目的阳春三月,可是当人们还沉浸在这自然的恩赐中,时节却已悄然无声地越过了清明。
这一日是星期六,严文丽又去了小屋那里,尽管一直见不到潇儒,但她还是坚信,她和潇儒的关系没有断,因为她仍深爱着他。虽说希望渺茫,但并不等于没有希望。附近的人家大都在忙着搬家,这偌大的一片地方处处是残垣断壁,满地是废弃的家具和坛坛罐罐。她走进院子,看到的是一副闲庭悄悄,深院沉沉的景象。对门的阿婆家也已搬走,整个院子再没人居住,潮湿的石缝中和屋檐的沟坎里已长出了浓密的青草,满眼是斜挂的门窗,横倒的木头,完全是一番残破凄凉的景象,甚至还有点吓人。她看着这间低矮潮湿,现在已有些儿歪斜的小屋出神,因为在这间小屋中,“饱尝过闺房之乐与坎坷之愁。林语堂”她多希望能保留它,好让她凭吊那业将逝去的爱情。她看见墙角处的那盆花,花盆已被一把破竹梯砸个粉碎。这盆花可是她情感的证物哟!它见证了自己的笑与泪、甜与苦、愁与思。她不愿它就此凋零,一心地想救它,那花木因脱水,叶子开始枯焉,但她不管,顾自找来一个陶砵头,把那花小心地移进砵头,从新培好土浇上水。她起身凑近窗缝往里瞄,里面不曾变样,她有些奇怪,怎么还不来搬呢?她知道倪潇儒的脾气,里面的东西就是一样不要,他都不会心疼一下,可是那些书,那些制药的器皿用具,他是绝舍不下的。严文丽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就在这一二天里,他一定会来搬东西,只要在这里等就一定能见着他。她呆呆地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一直等到天黒仍没来时,她只能怏怏而回。如回去晚了,妈妈定要盘问个没完,不然妈妈就会让妹妹跟在她身后,没了行动自由。她又不好怎样去怪她妈妈,知道妈妈这样做都是为的她好。次日上午再来,仍不见他人影,因而只能下午再来。
林之韵因要南下进货,她让潇儒帮她照看几日店面,倪潇儒只能答应。他不敢跟他爸爸说要离家几日,而是跟他妈妈说的,谎称有事,要出去几天。说是照看店面,其实不过是拿上几本书,坐在店里看书而已。因为生意上的事自然有小姑娘招呼,再说他对生意没有兴趣,一切悉听小姑娘的摆布。
林之韵进货回来,听得潇儒守在店里一日不曾离开,真是满心欢喜,笑着说:“这两日辛苦了,叫妈妈炖个甲鱼犒劳你。”
倪潇儒说:“你回来的正好,那小房子要拆了,已来催过几回,再不去,恐怕就没有东西可搬了。”
因刚进的货,光店里的事就够她忙上一阵子,林之韵因而说道:“潇儒,这几日我实在分不开身来,能不能捱后两日,那样我好帮着你一起搬?”
倪潇儒说:“不用的,你只管忙店里的事,那边其实没多少东西要搬,那些旧家具之类的都不要了,反正搬回去也没地方摆。”
以前,林之韵要是听说倪潇儒想去那小屋,她是很敏感谨慎的,非想办法跟了去不可。她想现在潇儒应该不会再想着回那头了,即便是那头也已容他不得了,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再说今日是去搬东西,那地方又乱个一塌糊涂,不至于再生出什么个意外来,因而就叮咛说:“那也好,不过得小心些,我见拆房子的地方都是很凌乱的。”让她始料不及的是,这一次的“放心”给她日后的婚姻,多少蒙上了些阴影。
倪潇儒来到了现在看上去已显得破败凌乱的院子,他抬头四下里环顾了一会,脑海里难免掠过以前的景象,当一个人要永久离开自己所熟悉的环境时,多少会涌起一些依恋和怀念来。不过他怀念的并不是这老房子。说实话,这老房子住着其实也不舒服,冬天阴冷,夏天闷热,雨天潮湿,是该推倒重来。他怀念的是和文丽一起时的美好时光。想到眼前这点残破的景物很快就要被抹去,他不禁又环顾了几下。他自问道:“文丽,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立刻有一种交织着愤怒,谴责和惋惜的声音回答:“是的,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配再爱文丽这样善良的姑娘!”这声音像爸妈,像妹妹、像张学平,也像文丽的爸妈和兄妹。
他懒懒地渡到自家的门边,一眼看到了那盆花木,砵头擦得干干净净,土也是湿的。他心中生疑,这里被丢弃的东西满眼都是,有谁会那样用心地关注这盆叫不上名,连叶子也开始枯焉的花木呢?这是文丽呀!只有她才有这份心,只有她才会如此珍爱这盆花。一定是她刚来过,也许还没走远,也许还在附近徘徊。他猛地冲到院墙外,在满是残垣断壁,七弯八拐的小巷里追寻。他不敢有太大的奢望,而只想能远远地看着她,他自感配不上她!不过他看到的只是些忙碌的搬家人,还有的就是收废品或是拾荒的。因而只能失望的回到小屋,无精打采地捆扎书本,整理物品。他一下想到了国庆节的那封信,不由得把它从书本中抽出来,虽两眼紧盯,却一个字都不曾入目。其实那每一撇每一横早已永恒地镌刻在脑丘上。他怔怔地坐在小床上,大脑空得就连空气都没有,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整个儿活脱脱地就像一具泥塑。过了好长的时间,他的眼珠子才无意识的转了一下,那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延伸到床底下。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有这样的诗句:“柔柔的,是什么光从那边的窗透进来?那是东方,朱丽叶便是太阳。”哦,是太阳的光亮!
严文丽又往小屋那头去了,每次走近院子时,那心都会“砰砰”地跳起来。她多么希望能见到潇儒,虽满怀希望的来,但她已实在不敢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失望总是紧随其后。她轻轻地走进院子,让她眼前发亮又为之一振的是,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居然半开着,她顾不得脚下的破瓦碎砖,顾不得挡道的朽木残杆,不顾一切,踉踉跄跄的奔过去,嘴里呼唤着:“潇儒,潇儒…”
这声音仿佛来自天际,柔美宛如梵音佛语,足可唤醒世间任何沉睡的物体。那具泥塑就像被灵气熏陶,立时振奋跃起,大声呼唤着:“文丽,文丽…”这是拼尽一生气力的呼唤,是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的呼唤。
严文丽脚底一滑,身体绵软地往下倒去,倪潇儒飞奔上前一把抱住她。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彼此呼唤着,很久以来严文丽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红晕。倪潇儒紧贴着她的面颊,忏悔般地说:“文丽,”我对不起你啊,我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抵消,怎么才能安慰你。”
严文丽的泪水夺框而出,这泪水里浸渗着多少痛苦和委屈,她不敢相信那曾经丢失的甜美和欢乐会这么快的降临,那曾经的甜美和欢乐会真的重新属于自己?严文丽哽咽着说:“潇儒,只要你仍旧像以前那样地爱我,那我什么都不在乎。“无咎者,善补过也。《论语》”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人的过失不是因为犯错,而是在于知过不改。我知道你是个知过即改的人。”
倪潇儒的眼泪一下奔涌而出,这泪水中满含着悔恨和感激,他动情地说:“文丽,我做下这件丑事后,除了你之外,相信任何人都会责怪我的,我错得实在是无地自容,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文丽,你好得实在叫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严文丽看着潇儒,他脸上的泪水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股暖流,若春风解冻,熙日消冰。因为这泪水代表着他的醒悟,代表着他仍旧爱着我。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帮他拭去泪水,说:“潇儒,那不叫什么好,那全是因为我爱你呀!潇儒,你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吗?我会不顾一切!不顾一切的!”
倪潇儒说:“可是,文丽,你要知道,我现在就连工作也弄丢了,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地下游医,飘泊不定。而且我的名声又那样的不好。”
“潇儒,在我的心里,你一丝都没变,你还是你。意大利诗人但丁说:“走你的路,让人去说吧!”在这个世界上,我是那个能理解和包容你一切的人,理解你的事业,理解你的爱好,理解你的情感…我…才不管别人怎样说呢!”接着严文丽一脸愧色地说:“潇儒,我对不住你呀!请你相信,我心里装着的全是对你的爱,绝容不下一丝伤害你的恶意。我只愿意把全部的爱、全部的情,把我的身子,把一个女人所有的都给了你,难道还会来伤害你么?我知道工作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拦住我妈妈…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不单单是难过自己所遇到的痛苦,更为你目前的处境所难过,因为这都是因我而起,而我又没有办法来为你分担。”她抽咽着说不下去。
倪潇儒紧紧地抱着她,说:“文丽,这件事你没有错,妈妈没有错,任何人都没有错,错在我一人,古话说:“天理昭彰,自害自身。”我是咎由自取啊!我想上你家去,我会跪在爸妈面前,请求爸妈宽恕我、接纳我,请求爸妈仍旧将漂亮善良的女儿许给我。我会对爸妈说:“从今往后,我会像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文丽的爱,我会穷尽一生的去爱她、去照顾她。”之于爸爸的病,我再另外想想办法。”
严文丽淌着泪水的脸紧贴着他,沾满泪水的嘴边吻着他边说:“潇儒,不是也有古诗云:“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你放心,爸妈一定会重新喜欢你的。不过你不要性急,请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先跟爸妈说一说好吗?”
倪潇儒点点头说:“好的。文丽,我也请你给我点时间,就是今天傍晚前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干净,回到你的身边。我们今天晚上再见个面,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座桥头等,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另外我还想送你一样礼物,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想让它成为“我爱你”的永恒信物。”
这回严文丽的泪水由苦涩转成甘甜,她说:“潇儒,到时我也要送你一件礼物。我想,如果能有永恒,那就让它们一起永恒吧!”
两人喘着粗气紧抱一团,顺势倒在了小床上,忘情地亲吻抚摸着对方,倪潇儒说:“我担心这样会让你怀孕,可是这里又没有…”
严文丽已激动得不能自持,说:“不会的,不会的,潇儒,你不用担心,我身上的那东西刚来过,还没完全干净呢!再说,我愿意为你怀孕,愿意为你生个宝宝,而且一定是个女孩子。”一个女人如真心爱对方,那即便她是羞怯庄重的淑女,此时也会大胆癫狂,会不顾一切,会不计后果。
倪潇儒抖着手,轻柔地退下她的衣裤,两人相拥钻入被窝。附近一片宁静,小屋中跳动着他俩嘴唇吸吮的音符。
天色将晚时,严文丽才不得不催促起床。她先给潇儒穿好衣库,然后自己才穿衣起床。她说:“潇儒,工作上的事你不要过分焦虑,你想,你爸爸一边做工,一边还不是把那些古方给研究出来了。现在这个状况是暂时的,你不过是一时失足却不是永远的跌倒。振作起来,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话的。这家医院不做,那可以想办法去其它的医院做。不管怎么,我都理解你,会尽我所能。潇儒,只要你爱我,那我愿意随你飘泊到任何地方。”
倪潇儒把严文丽抱了起来,嘴对着她的胸口,说道:“文丽,你所说的话,你所做的事,你所付出的一切,让我感动、让我自责。无论拿怎样的好话来称赞都显苍白。如果这样还不能回到你的身边,那我的良心就一辈子不得安宁。我可以发个毒誓,如果那样,我就不得好死,一定会暴死荒郊,一定会…”
严文丽赶紧捂住他的嘴,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好好的,干嘛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人家知道你的心思就好了么!”
倪潇儒放下文丽,笑着说道:“好,我不说。不过你得听其言,察其行才是哟!”接着他说:“我得去寻个人来人搬东西,我现在不得不小心些,爸爸气我已气得不拿正眼儿瞧我。”说完还做了个鬼脸。他到巷口召来三轮车,写上地址和运费,对车夫说:“麻烦你送到这个地方,我爸妈会付你运费的。”三轮车一溜烟地走了。
严文丽说:“潇儒,我等你,要是你不来,那我就不回家。”她脸上淌满泪水,紧抱着潇儒久久不愿松开,其实不过是几小时的分别,她也不愿意。因为他说是去处理一下,看似一脸轻松,他的声音中也透出决心和勇气,可是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迷茫和忧虑。这不是普通的事,而是去跟那妖精过招,那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有这个把握摆脱那妖精的纠缠吗?想到这里,她的心不免惶恐,忐忑不安,生怕这一小会的分别会变成长久的分离。
倪潇儒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慰说:“文丽,相信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因为我心里有个你,我有这个勇气。我们两人的缘分是前尘命定,不会分开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参的沉醉的黄丝绢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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