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沉醉的黄丝绢>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中下旬,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有条不紊。天气已一天热过一天,一把电扇都快挡不住那日益逼近的暑气。每天都忙得没有片刻的空闲,身上那件白色工作服每日都汗渍渍地,一天不换都不行。不过这一连几天因为受台风的影响,让人们享受到了难得的凉爽。周六这天,早过了下班时间,倪潇儒整理好自己桌上的东西,同时也整理好科室的公共用品,然后才带上换洗的衣服,急匆匆的出了科室的门。

  这时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叫唤,紧接着便是一阵“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这一声久违的天籁之音,就象是一颗炽热火星,骤然点燃倪潇儒心中被极力摁住的情丝,倏然间便把他的内心烧成一片灰白,只留下那兴奋和惊喜,他赶紧回过头去,高兴的说道:“啊!之韵,你怎么来了?”

  林之韵迅速从后面小跑过来,挂着红晕的脸上刻满了灿烂的笑容,她娇嗲的说:“人家想你么!你走了以后,我可是天天想你的,无奈缩地无术。你呢,想我了没有?”

  倪潇儒脱口便说:“当然也想的喽!”不过这话真假参半,如说一点不想那是不真实的,如说一心想着林之韵那同样也是不客观的。

  林之韵身着一套浅海蓝带淡暗花格的裙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倪潇儒细细地打量着她,今天的林之韵真是格外漂亮,就是项上腕上所戴的佩饰都有别样的情趣,站在那儿极是高雅得体,亭亭玉立。他不禁赞美地说道:“今天你好漂亮哟!那些佩饰都选得极好看。”美女如同蜘蛛,能用巧妙难防的法术,使稍不谨慎的男子,在不知不觉间就投入她的罗网里。她的一颦一笑,一饰一物都能轻而易举地抹去她所心仪的男子的理智。

  林之韵高兴地说:“你也喜欢的?我还留了两样更好的,想以后送给你妹妹,其它的都在车上卖了!”

  “啊,车上卖了!火车上也能做生意的?”倪潇儒吃惊的问道。

  “当然喽!只要有经商意识,同时头脑还得稍微活络一点,那么有人的地方就是你的市场。”林之韵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倪潇儒笑着问:“这么小的生意也做啊!”

  林之韵也笑着说:“生意那分大小的?《儒林外史》第二十二回中,马纯上马二先生不是说么:“只要发财,那论大小。”他还是个秀才呢!还有古话说:“挣钱不在多寡,而在意念和方法。”你别看是它小玩意儿,如巧妙推销,那利润就能放大很多倍的。”

  倪潇儒还是笑着说:“其实,这是吴敬梓先生在贬抑那些心地变味的书生!”

  林之韵说:“这个我就不管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说得在理就行。有钱赚,这才是硬道理”

  倪潇儒说道:“我还是将信将疑,这么小的小玩意儿能赚多少钱的?你可别夸张哟!”

  林之韵颇得意地说:“这个么,你就有所不知,我在车上故意这么夸张地戴着,有人觉得好看便前来搭讪,我诓她说是香港带来的,若想要,那我包里还带着几件,进价给你算了。其实那价格早坐上了过山车。”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穿衣戴时的情景。

  倪潇儒不由得笑起来了,说道:“真有这样夸张的?厉害厉害,也只有你想得出这般奇招来。俗话说:“扁担量布,价上取齐。”精明莫过买卖人哟!看来,这买卖的事绝不是弱智的人所干得了的。”

  林之韵侧身看一眼倪潇儒,然后笑说道:“你何必要笑话的,做生意无非是为取利而已,管它呢!我一不偷二不抢的,规规矩矩做生意,愿买愿卖,国王无奈。”

  “哎呀,你生意经还真多呢!”倪潇儒调侃一句。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医院大门,林之韵神情大方地挽着他的手臂。比之杂志社出来那天,倪潇儒可要自然多了,此时残存在心中的那点理智又出来露了一下脸,他想告诉她,这样是否太过亲热,引人误解。他瞟了她一眼,觉得说不出口。他想告诉她自己和文丽的事情,可又没法鼓起勇气。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事情说开了,不然…他在心里不停地下着这样的决心。他闪念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都如流星一般,只闪现一下就立刻消失。两人相挽着走在大街上,俨然一对甜蜜的情侣。林之韵说:“人家大老远的赶来,可是我看你却一点都不高兴,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什么的,后天一早就回去,回程票都买好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倪潇儒赶忙解释说:“没有没有。见到你,我心里是很高兴的,我只是在想,你说来就来,也不打个招呼,不然我就可以到车站来接你。”

  “我呀…是想给你一个地惊喜,再说也没法通知你呀!我又不知道你那里的电话。”林之韵笑着说。

  倪潇儒告诉说:“得先打总机,再转过来,不过那总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还有,这长途也不好打喲!有同学开玩笑说,现在很难找到我,就象失踪一样。”接着他问道:“几时到的?”

  “一点多就到这儿了,接着就在你们医院附近找好旅馆,这才过来找你的。”林之韵说。

  倪潇儒不由得“啊”了一声,接着说道:“前一阵子都在病房,是这个星期才到门诊来的。那你干吗不进来?”

  “我在门口张望过,见那么多人围着你和你老师,我怕妨碍你工作,哪敢来打扰?”林之韵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呀,工作起来是啥都不顾的人,因而,我还是识趣坐在走廊上等为好,反正下班你总得出来吧!”

  倪潇儒笑着自嘲地说:“没那么严重吧!你可不能把我比作那东洋人,象个工作狂似的。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韩非子:“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则两不成。”意思是说,做事须集中心志,不可心有旁鹜。”

  林之韵撅一下嘴说道:“你自己是没觉得,可我感觉差不多是有那样的严重!”

  倪潇儒一副正经的样子,说:“好的好的,一定谨记你的话,立马就改,明天开始,我就天天睡懒觉。”

  林之韵听了就“咯咯”地笑,说:“你这话哪有改的意思哟!看你工作时的那种严肃神情,让人不由得要自相惭愧,也让人自觉无趣。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只有认真工作的男人才会是可靠的男人。”

  倪潇儒摊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这不是二难推理么?叫我无所适从哟!”

  林之韵也笑着说:“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难着?”

  倪潇儒看着她,一拍额头说:“知道了,你来的时候,我就学懒,不就成了?好,我请你吃饭,喜欢吃什么?”

  “好呀!我想吃牛排,不过,今天得我请。”林之韵说。

  倪潇儒摆着手,用无可争辩的口吻说:“这怎么可以,这事不能争,你远道而来,我理应为你接风洗尘。再说男女一起去吃饭,规定得由男的请客。”

  林之韵抿嘴笑说道:“规定,谁规定的?你能拿出红头文件来么?你还真绅士哟!不过今天恐怕得让你失望了,这饭铁定得由我请!”她故意卖个关子。

  “哦,怎么个铁定法?说来听听!”倪潇儒不解地问。

  “我还没告诉你呢,那篇小说刚刊登出来了,杂志我已带来,放在旅馆里,等吃了饭,我拿给你看。你说这顿饭是不是该由我请呀?”林之韵说。

  倪潇儒听了十分高兴,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看那样子真比他自己写的还高兴,接着他又说道:“呵呵,如此说来,过一会我就能荣幸拜读大作了。”

  林之韵说道:“我的事你还不知道呀,何必要这样调侃我呢?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

  倪潇儒说:“按理是得请。不过我是男的,你么又远道而来,照礼数我更应该请。因而我提议,你请客我买单,既满足你的愿望,又可让我绅士一回,这不两全齐美么?”

  林之韵拽拽他的手臂,说道:“真有你的,能想出这样的说词,好吧,今天就依了你。不过等我拿了稿费那得由我请噢!”

  “好好。”倪潇儒随口应着。

  两人找了一家饭馆,进去点好菜后,又要了一瓶啤酒。为了这瓶酒两人还讨价还价了好一阵子。倪潇儒说:“我喝一小杯,余下就归你承包。”

  林之韵不同意,说道:“哎,这不行,我不想你多喝,但至少是二一添作五,两下公平。”

  倪潇儒被逼无奈,只好亮明底细说:“我平时又不喝酒的,为了庆祝你大作发表,同时也是为了你远道而来,所以才破例的,你么也要那个…那个多承包一点哟!”

  林之韵笑笑说:“既是这样,那就放心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都依了你。”她拿过杯子,给倪潇儒倒了小半杯,自己则多倒一些。两人一边慢慢喝着啤酒,一边畅聊,不知不觉间居然把一瓶酒喝个尽光,不过倪潇儒一口饭都吃不下了。餐毕后,两人便牵手出了饭馆。倪潇儒根本就没什么酒量可言,因为体内缺少解酒的酶,只喝了那大半杯啤酒就满脸通红,一直红到那脖子,头晕晕地,那脚踩下去有轻飘飘地感觉,身体也会微微摇晃,不过脑子还算清醒。他一路都在给自己鼓气,这次一定得把事情说了。林之韵的酒量虽说要略胜一筹,但也满脸的红晕,这反倒使她显得愈发娇美。倪潇儒说是送她回旅馆的,现在反倒是林之韵一路搀扶着他。强风迎面而来的,两人只能躬着腰慢慢前行,幸好路不远,没多少功夫就到了旅馆。进得房间后,林之韵把他扶到床上,让他斜靠着。又赶紧沏茶削梨,说:“潇儒,你快喝点茶醒醒酒。我听说,李笠翁经过观察得出结论:“喜饮茶者必不好酒,掉过来也是如此。”看来这话说得倒是真切。”接着她又说道:“我也不会喝酒,哪知道你的酒量比我还差一截呢!”一边说,一边还“咯咯”地笑。接着林之韵又去舀来热水替他擦了脸。还好,啤酒的酒劲不大。这样又是喝茶又是热水擦脸的,那酒劲似乎已消散许多。

  倪潇儒缓过来后便起身坐在床上,说道:“这风可真大哟!刚才是叫风吹的,现在好了。嗯,你也够累的了,快坐下歇会儿。”

  林之韵还在“咯咯”地笑,似乎还没笑够,她说:“我倒一点没事,也不觉着累。我在想呀!你这点量啊也能请客的?”

  倪潇儒故意不服气地说:“这回让你看着笑话了是不?要不是遇上台风,我能这样么?”

  林之韵还是笑着但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我知道,当然不是喝酒喝出来的,都是叫台风给吹出来的,因为那太平洋原来是个大酒池,如被它吹着,就是不醉那至少也得让人晕乎一夜!”

  倪潇儒说:“哎,我家的人都不善喝酒,这或许就是基因的关系吧,我怕喝醉,因为醉过一回,那个难受哟…

  林之韵却故意说道:“哎,不会吧!人家李太白斗酒诗百篇呢!我想,醉酒时那晕乎乎的感觉一定是很美妙的!”

  倪潇儒说:“美妙什么呀,那不过是好酒之徒的胡诌罢了。醉酒就叫做酒精中毒,你说它美妙么?”

  “这话恐怕是不好酒的人的贬词吧!”林之韵笑着回敬他一句。

  倪潇儒一笑说:“要是有,那也是在医学术语之后捎带一点这样的意思而已。还好没喝醉,不过晕乎起来也不好受,以后再不喝了,没什么味道。哦,对了,快把杂志给我。”他伸出手去。

  林之韵把他往床的里边轻轻地推一下,然后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杂志来。倪潇儒接过杂志翻阅,其实之中内容已烂熟得很。倒是那王编辑写的按语他却连着看了好几遍。他说:“那王编辑对你这篇小说的评价不错,我觉得他的审美取向与我相似。”接着他玩笑似地说:“要是以后你真成了气候,他可就是伯乐哟!”

  “那是没错。我想,要是当初没有你那些独到的见解,少了你亲笔改写的那些段落章句,那今天这本杂志上刊登的就不会是我的作品。潇儒,我真的很感激你,以后,我还想看到你的作品呢!一个事业有成的人往往才具很高,如工之于文学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有成就的文学家。要说你的文学才能,那是远远在我之上哟!”林之韵颇佩服的说道。

  倪潇儒却不以为然,笑着说:“何以见得?你的作品已经问世,而我的作品又在哪呢?说我的文学才能在你之上,这不是让我出不得门么?”wWω.㈤八一㈥0.net

  林之韵笑着说:“你这样的谦虚,不是让我更加汗颜么?我不过是独揽美名而已。你现在的心思都耗在了那病人身上,就像孟子所说:“是不为也,非不能也。”那些古方医书已够你啃得了。我想,一旦空闲,又肯往这上面稍用心思,那肯定是一鸣惊人的作品。”

  倪潇儒一边翻着杂志,一边笑着调侃说:“嚯嚯,不要说我现在没有作品,就是有,那也肯定是鄙俚不文,不堪卒读的碎片而已,哪里会一鸣惊人的?我看一鸣惊人的倒是你!大作发表,一位美女作家就此横空出世,可喜可贺哟!”

  林之韵亲热地紧挨着他坐下,边捶他边嗲怪道:“你是不是故意来编排我的?不过是几万字的小作品,还是靠着你帮助才出得手的。”

  倪潇儒故意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嚯嚯,你还不满意啊!《阴符》真经字三百,《道德》灵文五千言。不论大小总是一部作品呀,古人诗云:“莫向斜阳嗟往事,人生不朽是文章。明朝诗人许梦熊《过南陵太白酒坊》”还有古人的另一句名言:“但在流传不在多。”很多人就是集毕生的才华和阅历,流传下来的也不过是一部作品。你看那曹雪芹,凡是写小说的,没人敢自比曹雪芹,至少表面是这样,可是他呕心沥血,十载批阅,也就一部作品而已。”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侧脸笑着诘说道:“哎,以后出了名,成了大明星,像我这号猥琐的人来求见,不说吃闭门羹,那至少也得预约排队呢!”

  林之韵捶了他两下说:“我这次来,是不是专门来受你揶揄的?”

  “我哪有编排你的意思!想出名,那不过是人的共性,想出名的人才有可能出名,所以呀…我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哈哈!”倪潇儒说完还顾自笑了。

  林之韵又重捶了他两下后笑着说:“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贬我?”

  “哎,我可一点都没那意思哟!不过确实有这样的人,拿着处女作时,在一旁垂手恭立,连称老师。等第二个作品时,编辑,快点给我安排哟!如果是第三个作品,那就一个电话,小王,你过来拿一下,马上安排发出去。”倪潇儒连连摆手否认一边说。

  林之韵听了笑了好长一会才说道:“你这是画漫画啊,哪有这样夸张的?”她想了想后又继续说道:“我不否认自己想成名,因为不想在纺织厂呆一辈子。哼,这种地方,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再说么,人总得有事情做呀,不然便会…哦,记得有位诗人曾说:“可以家徒四壁,但不可以心灵虚空。”我这是爱好,因为我知道出名容易成就难的道理,而那流传更是不敢奢望的。清代诗人吴梅村说:“饱食终何用,难全不朽名。”之于那些明星么…我觉得一点都不稀罕,我才不屑呢!”

  倪潇儒继续调侃一句:“哦哟,好大的口气!明星还不好呀?你看那电影明星多光鲜多耀眼哟!”

  “哼,明星有啥了得的?还不都是因为“油漆”做得好,不然,之中有几个敢素面朝天的?不过是靠着化妆师才光鲜的。”林之韵不屑的说道。

  倪潇儒听了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嘴上说道:“你这“油漆”二字啊…用辛辣恐怕已不够味道,简直刻薄到让人去撞墙。”

  林之韵自己也笑了,说道:“我说得不对么?我听说,有些铁杆影迷,在偶然目睹自己所崇拜的明星的真面目后大呼上当,真有饭前看了倒胃口,饭后看了要反胃的感觉。明代文学家和书画家陈继儒说:“人生在世,生老病死谁能透过,但常人犹可,独美人名将老病之状尤为可怜。”别看他们现在风光华丽,前呼后拥的,哪里知道过度包装老得更快,到时丑得让人掩面,一旦过气,那种冷落寂寞会令之心理变态。”

  “对对,你说的是,那两个字用得妙。”倪潇儒说。

  两人不停地聊着天,倪潇儒也一次次的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应该告辞了,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他脑中闪过那失控的情景。他试图从这根美丽红绳的缠绕中挣脱出来,可他的脚和嘴一次次的就是抗命不从。他挣扎了好长时间,才结结巴巴地挣扎出一句话来:“之韵,我…我想回…”

  林之韵满脸惊愕,因为她早把倪潇儒当作自己的意中情人。她曾时时提防着那些试图靠近自己的异性,绝不允许他们碰一下自己的手,可他却抱过我,亲过我,那是我愿意投怀送抱,因为我爱他。有时,她觉得他有些冷淡,似乎对自己不感兴趣,可是她感觉到,那是刻意装出来的,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如是这样那就好了,他不是露出心迹了么?这正说明他是在意自己的,是喜欢我的。她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她无法得出所以然来。不过她早作好了准备,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哪怕就是他已有恋人,我都要把他给抢过来,他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她张开双臂,环搁在倪潇儒的肩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要不就是反感我?”

  她那双止水澄波,勾魂摄魄的眼睛就在咫尺之处娇媚地看着他,从那漂亮的裙衫里飘逸出来的女人香扑面而来,强烈冲击着倪潇儒心里的那条防线。她娇嗲得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啊!他在心里可怜的叹道。他说道:“没…没有啊,我哪会反感你哟!”

  “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我的心意?”林之韵娇声问。

  “感…感觉到的,哦,不,没…没有…”倪潇儒的大脑象是失却了逻辑能力,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平时两人聊天,倪潇儒总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今天看着他那笨拙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林之韵搂紧了他,柔情似水地说道:“我们分别了那么长时间,我又这么远的赶来,可你连吻都没吻我一下!”

  他喘着粗气说道:“这…这…”

  林之韵两颊绯红,娇态万千的说:“李太白有诗曰:“相见不相亲,不如不相见。”她那双被长长的向外翻卷的睫毛所簇拥的大眼睛,扑闪着辉亮直往倪潇儒脸上倾泻过去,继而合成了一条迷人的黑线,似乎在等待着她心仪的情郎…。这位在别人看来是那样高傲美貌的姑娘,此时却以她那别样的柔情,掀起涌动的波涛,叩击着情郎心中的岩岸。此时江风敲窗,月光隐约。两人同处一室,有意无意间的肌肤触碰,撩拨得人的内心不得安宁。此时所谓的道德力量和责任良知早隐遁无踪,因而那放纵得以驰聘,杂念借机横行。倪潇儒这个性情中人,这个热血青年,可怜得连佯作抵抗的勇气都没有。道德的盾牌变得轻薄如纸。苦心构作的心理防线已细若游丝,在林之韵面前形同摧枯拉朽,不堪一击。倪潇儒的心在急促地弹跳着,他的防线终于垮塌下来,道德准绳倏然沉沦,潘多拉魔盒被一下打开,那作祟的欲望、污秽的杂念循着阴森的浊气,一股脑儿地扑腾而上,遮蔽了他的眼睛,摧毁了他的理性,掏去了他的誓言。世间有多少的事情,到了该说的时候就要说,到了该了的时候就得了啊,若愆期不说不了,任其放纵,日后因此生出许多事情来时,那只能追悔莫及了。

  林之韵这个诗性姝女让他忘却了一切,他的大脑虚空苍白,就连誓言一辈子都爱的严文丽,此时也隐没了。自爱上严文丽后,她的身影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大脑,片刻都没有。现在他只觉得严文丽的身影正飘浮在苍穹之中,向着那天际飘逝而去。缠绵过后,激情随之而慢慢消逝,林之韵仍紧贴着他的胸膛躺着,乖巧得有如一只小绵羊,卷曲的秀发四下飘撒,虽遮住了她的肩背,但却透出无限的风情。倪潇儒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可心里却乱成一团乱麻,不想说话,始终闭着眼,一副将要睡去的样子。

  林之韵以为他真的困了,因而就不去打扰,只轻柔地给他盖好毯子,让他好好的休息。她偎依着倪潇儒静静的躺着,可是那大脑却一点平静,思绪纷飞,穿梭不停。林之韵是个细腻又富幻想的女孩,对人欲求完美,做事刻求理想。她作品中的那些女主人公形象,其实就是由她自身演化而来。而那些男主人公形象,都是自己经过想象才塑造出来的。倪潇儒是他的意中人,是最接近自己所塑造的男主人公形象的人,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自己笔端可以随意摆布的,这是和倪潇儒的交往中所感觉到的。这篇小说经过他的修改,男主人公不再那样单纯,变得更有个性,更真实了,可是作为女主人公,要想把握住他的难度也随之增大了呀!她做事向来胆大,多注重细节设计,在意过程,而容易忽视结果的多样性,因为在她看来结果一定会如自己所预期的那样,肯定是好的,因而其作品中的结局,都毫无例外的充满着浪漫和美满。不知她自己是否意识到,其实作品中那些女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和行事风格,都带着她自身的浓烈色彩。她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突然来看他,是不是太过草率,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已深深的喜欢上他,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不主动,那我可以主动呀!总有一方是要主动的,非你即我。世俗的观念似乎只有男追女才合传统,我才不理会这种所谓的传统呢!爱是没有逻辑可循的。自己追求的不是精神恋爱,而是那种朝夕相处,愉悦斯摩的时光。男人虽然会主动亲你,碰你的身子,但不一定就是爱你,那可能是需要。而当一个男人对你熟视无睹,连需要都不需要时,那一定是不爱你的。这是她从一本心理学书上看到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他抓住抓紧。月亮静静的挂在窗外,皎洁明艳的光辉透过薄薄的窗纱,充满了这间陈设简陋的房间。她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不知怎的,突然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自己只知道他英俊洒脱,知识丰富,谈吐幽默,可是对他的其它地方却知之甚少。这些日子里,自己想尽办法的追他,可是别人也会呀!中医科那个女人和他肯定就是那种关系,因为自己的出现,让那女人的希望落了空,所以她才会那样歇斯底里,完全是那种因爱未果而生出来的恨。她故意不问潇儒这事情,不让他难堪。后来才从厂里的同事嘴中知道,那女人是很有来头的官家小姐,医院里没人敢惹她。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如仇人一般,可是那女人更恨的恐怕是我,而不是潇儒。他们毕竟同处一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会不会旧情复燃的?要是那女人的想法正好和自己巧合,那今天的一幕会不会在别的地方重演呢?这就是她之所以要忐忑的地方,但愿他们能永远这样恨下去,要是能把他们隔离开,永不相见,那是最好的了。以后一定得想办法,劝他换一家医院,只有彻底断去这条后路才可安心。这样想着想着,那倦意已步步袭来,不知不觉的便睡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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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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