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前,我只对异性的身体有欲望一样。
呵~如果没有遇见暮晓川,卷进那件事情,我现在应该妻妾成群,儿女满地跑了吧。
可是,没有如果。在我宁海瑈心里,这辈子,注定只有一个暮晓川。
我后悔,没能好好珍视与他在万象神宫相处的日子-那些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最闲适的时光。我闭起眼睛,好像就能看见他在每个深夜专心修补壁画的身影,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让我又回到了那座宫殿,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凝望他……
那夜之后,我在万象神宫又逗留了两天。总管大太监亲自验过壁画,确定没有纰漏后,终于准我离宫。
我以为暮晓川会来送行。那个说过要保护我的人,难道不应该清楚我的去向吗?呵~可他没来。
我有些失落。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竟然是在意暮晓川的。那时候我用埋怨谩骂来掩饰内心对那个人的留恋……我害怕这样的感觉。
回到住处,我并没有立即去向太平请安。我写了一封信给鹤先生,因为在洛阳并未打听到他的消息,猜测那位教书先生可能已经回到长安,于时我命人将信送到淮汀阁。信中的内容,你应该也清楚一二,无非是谈了一下我的近况,但做面首的经历只字未提,再就是询问暮晓川的事情-这也是我写信的首要目的。
信发出的第二天,花音便闻着味儿来了。
她先是抱怨一通我的冷落,然后发了一封掐金丝的贴子给我,请我除夕之夜去公主府赴宴。
能亲身得一封公主府宴的金贴,对于我这样的人,简直是不敢奢望的。我沾沾自喜,特意花大价钱新做了一身白衣裳,配上从长安带来的貔貅腰带。
除夕之夜,我早早的到了公主府。虽然没有八抬大轿抬着,但我的出现着实在一众王公贵族中引起不小骚动。哼~那晚上,我的确打扮得风姿绰越。
不过,真论起地位,我确实不如那些抱着金砖出生的皇族,太平能在宴席末位为我留有一席之地,我已经感激不尽。
我坐在那儿自斟自酌,听歌赏舞。人们淡笑风声,偶尔投来调笑的目光。我知道他们在暗地里说些什么,让他们说去吧,我不在乎。
花音走到我面前,端上一杯水酒,对我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小哥哥,万象神宫的缮事你做得最快最好,眼下你可涨脸了,喏,这是公主赏你的!”
我奇道:“公主如何得知?”
“这洛阳城里,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公主!”花音说着将酒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水酒,转脸看向太平,那位温婉的公主朝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微微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太监通传,羽林军~左右郎将~暮晓川~到~
我脑子一响,整个人就僵住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那个男人。
众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门口,只见一名儒生打扮的蓝衣青年迈了进来。
我不禁失笑,这小子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来了吗?!
思付间,一名侍女将暮晓川引入厅堂,落坐在太平东首-这是极高的礼遇。
我拉住花音,问:“他怎么也来了?”
那女官疑惑的问我讲的是谁。
我朝暮晓川那儿抬抬下巴,说:“那个,羽林军。”
花音朝那方向斜睨一眼,眼角眉稍透出些异样颜色,她哦了一声,说:“公主今日请的都是五品上的官员,暮大人当然在宾客之列咯,倒是我跟你,全是沾着公主的光呢!”她说完哈哈一笑,绕过舞姬走向太平,却是坐到了暮晓川身边。
我看见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花音笑得很开心,暮晓川仍是一脸淡漠,端端地坐着,不动不摇,甚至连一旁的太平,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似乎这富丽堂皇的所在,那些喧嚣艳丽的歌舞,没一样入得了他的心。
那天晚上大家喝得很醉,散得很晚。我喝酒如饮水,自然清醒得很,人群中看见那位蓝衣儒生正自走在我前面。我正要上前,一只手冷不丁从旁拉住我。
我回头一看,见花音微熏着双眼,便问她何事。
那女官不胜酒力,扶着我道,公主要我留宿。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烦躁,几乎想也未想便对花音谎称醉酒,落荒而逃。
我一路快行,直到出了公主府大门,才敢松一口气。可是,我要寻的那个人却消失了。
他娘的,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拒绝太平,这下可好,把公主也得罪了!
我踢着地上的积雪,一停一望的走在洛阳街头。那天是除夕,虽然很冷,但街道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不知道哪个顽皮的孩子扔了枚鞭炮到我脚下,冷不丁的一声闷响,把我惊得向旁边跳出一步。孩童们幸灾乐祸地拍手大笑,有几个大点儿的更是朝我扔起雪球来。
我被他们的天真感染,心情舒畅不少,随手从地上捏起一团雪球掷向他们。小孩儿灵活得紧,纷纷向旁避过,只见雪球从他们中间直飞了出去,撞上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穿着蓝衣裳的男人。那一刹,我脑子有些懵,心下,却是窃喜。
也许是人来人往的磨擦太过平常,是以暮晓川对于雪球“突袭”毫无反应。穿过五彩虬结的纸灯笼,我看见,那*在一个摊贩面前,正专注地看着什么。
我悄悄靠近,发现那是一处卖糕饼的摊子。竹编的蒸笼,正滋滋地往外冒着热气。
那小子适才在公主府什么也没吃,这会儿一定是饿了。嗬,他爱吃那些玩意儿吗?
我停在离他几步远的一处摊子前面,细心观察他下一步的举动。我沉浸在偷窥带来的刺激感中,无暇去想,我那天一反常态的根由。
可是,暮晓川并没有任何准备掏银子的举动,他只是在看,一直在看。
他娘的,我都看得流口水了,他还没完没了了!
我失去了耐性,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到他身边。我以为他会马上发现是我,可他的眼睛连转也没转一下,仿佛以为我只是路人。
我朝那摊子一瞧,一扇打开的蒸笼里整齐的摆放着软糯的米白色糕点,糕点表面点缀着细小的花瓣。
原来是桂花糕呀!
我不屑的啧了一声,一手搭上暮晓川肩头,一边朝他一声招呼。
暮晓川慢慢地转过脸来,淡漠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早就知道是我,或者,我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怎么?没银子买啊?我买给你呀!”我吊着嗓子调侃道。
暮晓川目不转睛的看我,将手向我胸前一推。
我后退几步,急忙追上那男人脚步,对他强笑道:“走,咱们去吃酒!”
“我不喝酒。”他淡淡道。
我见他一脸认真,想起适才在公主府,好像真没见过他端过酒杯。军人,鲜见不沾酒的。我心下一溜,想到了一条计谋。
我对他说:“不喝不喝,咱们找几个姑娘听听曲儿,反正我在这地界无亲无故的,这大过年的,你就当陪我!”
暮晓川仍是不肯,我又说了许多好话,才将他硬拉上了半月楼。
我是那窑子里的熟客,老鸨识趣地引来两个姿容俏丽的歌妓,一弹一唱,媚眼儿直勾男人的魂儿。
可我的心思,全在暮晓川那儿。
我见他一本正经的坐着,便为他倒上一杯白水,笑道:“暮大人好像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你倒是常客。”他低沉地回应。
“若是今后你寻不着我,便来此地~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抬眼时,暮晓川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连水也不喝一口?”我问他。
“你想把我灌醉?”他挑眉道。
我心头一动,说:“白水罢了,喝不醉人的。”
他端起杯子在鼻下闻了闻,说道:“若再多兑一两水,我便闻不出酒味了。”
呵呵,他果然识破了我的小伎俩。
我尴尬地笑笑,把那杯子夺过来,假装闻了闻,故作镇定地朝门外大喊来人。
一直守在外面的老鸨一脸谄媚的进来,我喝道:“不是告诉你暮大人滴酒不沾,怎的拿来的水里掺了酒?”
老鸨脸色一变,忙不迭的赔礼,命人速速换了真正的白水来,方才罢休。
为了缓解气氛,我谈了些自己在长安的经历,期间就听见外头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
我走到屋外楼廊,看见天上几朵瑰丽斑斓的焰火正散了开去。暮晓川走到我身边,双手撑着雕花栏杆,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远处不停绽开的花火,眼睛里黑白分明的清澈,掺不进一点儿杂质。
那是我第二回,不,应该是第三回,和那个男人,相遇在除夕之夜,看尽烟花漫天。
我看着他挺翘的侧脸,目光不自觉地移到悬在他左耳下的貔貅耳环。我突然醒悟,所有迷团,应是从我在綄熙山庄看见这只貔貅耳环开始的!那么,貔貅耳环,会是其中的一个突破口吗?
于是,我直接问他,那只貔貅耳环是从哪里得来的。
也许从踏进半月楼那刻起,他便清楚我的目的-盘查他与鹤先生的关系。是以,当我抛出这个不相干的问题时,他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这着实让我有些得意。
他犹豫了一下,头一回用一种不自信的语气说道:“为何要问?”
“瞧着眼熟。”
虽然我一直微笑着,可暮晓川看我的眼神越发像在看一头怪物。
难道,他真是唐文渊?
这时,老鸨亲自提着一盏紫檀小屉敲门而入。
呵~恰到好处。我正差此一着。
我打发了闲人出去,取了其中一碟糕点走到楼廊,对那男人笑道:“喏,适才没吃成,这会儿专程给你补上了。”
见到青花瓷碟里精致的桂花糕,暮晓川显得有些意外。
我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咽下,笑道:“放心,有毒我陪你一起死。”
暮晓川被我一逗,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点儿笑意,他拿起一块,先是浅浅的尝了一口,然后整块吃了下去。
“滋味如何?半月楼的桂花糕可是出了名的甜糯……”我兀自夸耀,却是心绪复杂。
街市上,那个男人专注的神情浮现在我眼前。为何,他对桂花糕表现出一种难以自拨的情节?这看上去,挺可笑的,可我,笑不出来,甚至感到心酸,我道不清原由,但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
我吩咐老鸨在桂花糕的馅料里掺了半月楼最烈的黄酒。糯米和桂花馅的甜腻很好的掩去了酒味,但若非暮晓川整块的囫囵下肚,我也很难保证不被他发现。
所幸,直到吃下最后一块,他仍被蒙在鼓里。
我坐到他对首,他的脸颊已经翻起了红晕,我递上一杯白水,他喝了一口,无意将杯子滑脱。
我略显紧张的拍拍他肩,问他怎么了。
他两手撑着额头,左右摇了摇,并不答话。我暗笑,看来酒性开始发作了。一个滴酒不沾之人,一两黄酒就可以要他命了,更何况,那小子一口气吃下这么多去。
“暮大人~暮晓川~”我叫着他的名字,着着他慢慢散了力气。
我坐到他身旁,捧起他脸,问道:“还认得我吗?”
暮晓川睁了睁眼,突然猛地推开我,站起来就想往门外走。
可他又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屋外的楼廓,我看着他就要翻出木栏往下跳。
我的个乖乖!我被吓得跳起来,冲过去抱住他,喝道:“你小子疯啦!”心说,老子将你弄醉只是想套话来,没想到你一沾酒就耍酒疯,早知道便不该用这法子!
再说暮晓川红着眼睛,用力推我,还好,他遭了酒劲,力气只有平时的一半不到,不然,我非被他一起拉下楼去!
我死命将他拖了下来,他被我拉坐到地上,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像只野狼一样,猛地将我扑倒,双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我从来没见过他凶狠的模样。那张清俊的脸上纠结着狰狞,扭曲,还有恐惧。我抓住他的手,拼死呼救。
嘭!有人在楼下点燃了一根炮杖,那声音响彻云宵,将我们两个惊得同时一震。
暮晓川受了刺激,慌乱地撤了手,缩在一旁,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委曲的看我。
难以想象,人前总是高高在上的侠盗,不,左郎将大人,竟然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但我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我的“阴谋”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彻底粉碎。我退到角落里,瞟了一眼外头,子时临近,远近都开始响起鞭炮,震耳欲聋。
暮晓川仍缩在那儿,只不过不再看着我,而是看着天空中不断升起的焰火。
焰火纷乱了夜色,照亮了他分明的轮廓。
我看见,他在流眼泪。一滴,一缕,流成行。
呵~我好像明白了,那个男人滴酒不沾的原由。
我轻轻的走过去,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贴过耳去,可外面实在太吵,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他不断重复的两个字,报仇。
“报什么仇?找谁报仇?”我惊喜的追加盘问,还以为今天晚上所有的计划全打了水漂呢,不枉我适才差点儿赔上姓命。
可暮晓川毫无反应,仍是喃喃自语。
也许是即将找到真相,我也顾不得他要耍酒疯,用力板过那男人的脸,在他耳边大声道:“可是为唐家报仇?”
没想到,身边的人突然停止了说话。我一瞧,只见他神情呆滞,像是受了惊吓。
我心头一动,一扬一顿地喊道:“你是……唐~文~渊!”
暮晓川幽怨地看着我,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擒着雾水。
我下意识的往后避开,却被他死死抓住了胳膊。我挣脱不得,心想完了,这小子又耍酒疯啦!
慌乱中,我看见他抡起了手臂,我急忙护住面门,心说打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打脸!
我就看见那醉酒的男人扑了过来,却是圈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抵死在雕花扶栏下。
……那是暮晓川第一次抱我。
他贴着我的胸膛,头枕在我的肩上,像一个孩子般的哭泣。
如此亲近的聆听他悲疮的哭声,感受他眼泪的热度,我再没了之前猎奇的心思。
我放下手臂,落在他背上。
在喧嚣的炮竹声中,我听见他断断续续地在我耳边念:“文渊已死……暮某替之……文渊已死……我是……暮~晓~川……”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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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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