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有一间会议室以供休息准备,会议室里没有化妆师、摄影师、助理等杂乱人员,只有一个经纪人小姐在打下手。除了梅辛之外,还有一个贝斯手、一个吉他手,以及一位鼓手,三人都是年轻俊气的小伙,染着各色头发,使得梅辛一个异国长相放在之中毫无隔阂。
等梅辛一到,乐队就开始做最后上台前的调试工作。
鼓手是个红头发的小哥,因为发色太狂野,反而消磨了五官给人的印象,脖子上挂一串金属项链,在调音师指挥下着力均匀地依次敲过地鼓、军鼓、踩镲。主唱最后一个试音,梅辛在台下给陈登、白勒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暂时充当解说。
全透明T型舞台很有艺术气质,坐在台下,舞台边缘的光带色晕柔和气氛如梦似幻。
“鼓手是阿麦,”梅辛介绍道,“贝斯手是小客,吉他叫皮皮,主唱就是我。我们乐队叫做阴差阳错乐队,简称阴阳乐队。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和深见逛音乐公园,正巧他们三人和原来的主唱在开告别演唱会,原主唱预备去法国留学,退出了乐队,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差一点就原地解散了。我们那阵不是一直没有工作闲得慌嘛……”
陈登悄声道:“说得好像现在就不闲。”
梅辛:“我就随便投了一份自己的原声音频,意外被录用了。我那会儿也就抱着兼职打工的心态吧,没想到越做越火,走上了正轨。我们几个毕竟是阴差阳错走到一起,所以现在还叫阴阳乐队。”
黑发吉他手白发贝斯手在T台萤光里背对背一计刷弦:
“嘿哟~阴阳乐队~”
“我去,这名儿,”陈登无语,“就想不出来别的了吗?”
乐队退入后台,粉丝陆续入场,大部分都是女生,举着荧光棒与手幅挤到T台边,陈登与白勒被异性包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咦?竟然还有男姐妹吗?”女生们打着荧光棒围观稀有物种。
陈登脸爆红。
白勒默默拉上外套帽子,缩进阴影里预备开溜,被陈登揪着领子抓回来。
第一首歌,与乐队狂野的妆发不同,是偏民谣的曲风。满座荧光棒伴随节奏摇摆,灯海波浪中,白勒与陈登拘束地两手放在膝头,端坐得像两个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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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深见刚落座不久,店里又来了客人,环顾一圈,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没想到你真来了。”那人颇意外。他耳垂上坠着一颗金色珍珠,发丝柔软细腻,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是元石吾。
深见道:“小白的戒律棍在你手上吧。”
元石吾笑道:“戒律棍是被审判庭没收的,怎么在我手上。”
深见皱眉:“我以为来之前说得很清楚了,还有必要打机锋?”
元石吾就不笑了,叹一口气,翘起他锃亮的手工皮鞋:“前辈,我是很想给你行方便的,无奈公职在身,东西进了审判庭好比羊入虎口,你能让老虎把吃进去的猎物再吐出来吗?”
深见冷冷扯了下唇角。
元石吾见他不接话,又说:“到嘴的鸭子飞不了。只有一个办法,你给它一个更想要的。”
“想得倒美。”深见说。
“做人怎么能没点梦想。怎么样?偶尔也让我实现一下吧?”
深见一言不发,将吉他盒摆上桌面,拉开拉链,摊平在元石吾面前。元石吾咧嘴,露出两颗森白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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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梅辛拎把吉他自弹自唱,现场粉丝激动得快把地下音乐厅给掀了。《川城郊外的晚上》四不像的旋律“艳”惊四座,粉丝挥舞着荧光棒组成了台下大合唱,身周激动的短裙妹妹们快把陈登挤得站起来了。
陈登张嘴吐出一口蒸汽,对白勒麻木道:“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白勒:“…………”不是很懂陈登为什么要和一个和尚谈论这种话题。
“可恶,真该把梅辛这家伙开除出光棍一组。”陈登咬牙切齿。
这让白勒想起在元龙度假酒店那一晚,深见非要拉着他看爱情片,并对他的人情经验进行鄙视的事情。
“深见也没谈过恋爱吗?”他问。
陈登:“没见他和哪个女人走得近过。哎但是,申建义这个人,就让人觉得什么都会。说不定谈恋爱也会呢。”
“唉,”他又自怨自艾地叹气,“谈恋爱太难了。我这种住单身宿舍的男人,哪个女人看得上嘛。人家可是在电视台工作,身边优质的成功人士还会少吗?”
白勒听他说得这样具体,不禁想起他唯一见过的在电视台工作的女性,是姜兰溪姜记者。姜记者人品好,性格好,关键长得也好,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和尚,你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儿?”陈登突然提问,吓了白勒一跳,“不要说没有哦,你们做和尚的不是也有情僧?那个六世□□,叫什么什么嘉措的,也写过不负如来不负卿。”
“真的没有,”白勒回答,他已经被深见拷问过一次了,“我身边没有女孩子。”
“来了川城也没有?姜记者呢?还是你喜欢金副局那种女强人?”
“没有。”白勒简洁回答。
“也是,”陈登两指堵住耳朵,抵抗乐队轰鸣,对白勒说,“你被……带坏了,成天窝在单身宿舍怎么找得到女人。”
白勒听不清:“被谁?”
“被……”
白勒把耳朵凑到近旁,陈登嘴巴贴上来,零距离大吼:
“申建义!”
三个字浑如滚雷,轰隆隆震得白勒耳蜗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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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梅辛原地丢下陈登白勒,转身和乐队开庆功会去了。没有深见的一组不值得梅大歌手留恋。
两人只好互相抠抠裤兜缝,凑钱紧巴巴地打辆车去接深见。
到咖啡厅外,深见背着冒出他脑袋的吉他盒坐在街边路桩上,不知道等了多久。
大吉他盒把陈登挤去副驾,独占了一个座位。
陈登回头道:“费那劲背出来干嘛?”
深见神秘兮兮揽过白勒肩头,两颗脑袋凑到一起,把吉他盒拉开一条裂隙给他看。戒律棍与盒内黝黑的内衬浑然一体。白勒抬头,看见深见得意地眨眨眼。
回到宿舍楼,白勒已将吉他盒背回了自己肩上。深见与陈登下车直奔食堂,他一人走进宿舍楼道。
走上二楼,又听见那个虚无的声音:“你回来啦!”
最近因常常与陈登深见形影不离,白勒已许久没被游灵找上门了。
“我回来很多次了,”白勒说,“你倒底想做什么?”
虚空里的声音说:“过来,到这儿来。”
那声音将他往走廊中引,直到一扇门前。那是深见的房门。原本关闭落锁,待白勒在门前站定,却突然锁开,仿佛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敞露出整个房间的布局。
游灵似乎在邀请他走进去。
白勒站在门口不动,往房间里粗略扫一眼,突然愣住——床前那面墙上,原本他记得挂着一柄青铜长剑,如今却消失不见了。
游灵道:“我偷偷告诉你,常来这间房转转,你能知道很多秘密!”
“什么秘密?”白勒问,“比如你是申建义的式神吗?”
空气骤然安静。
昼渐长夜渐短,北归的候鸟飞过天际,日照变得温暖有力,越过赤道带来让人肤色深沉的能量。
阳台开始装盛日光浴,张清素搬来张躺椅,一边晒太阳一边操起刻刀修理桃木剑上被磨花的符文,浴袍穿一半敞一半,露出大片胸膛。
门铃又响了,吕方绪自觉开门给他送饭,在阳台上找到人。
“少爷,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以为自己神人体质不会感冒是吧。”
打开保温盒,竟然是一盅当归枸杞鲤鱼汤,香气飘远,勾人馋涎。
“说到神人,”吕方绪一边摆开碗筷盛汤,“你上次跟我说的,一组那个新来的真能降神?降的哪门子神?”
张清素噗起一口,吹散木剑上的废屑,立狱诀又被他刻好了,他放下刻刀执起小叶筋,往刻痕里填朱砂,这样下次再碰上对手耍阴招,也不会打断符文了。
“我哪儿知道。人家供奉的主尊,又不是道教体系的神。”
他说得心不在焉,但吕方绪觑他神色,却觉得这少爷突然有了心事。他第一次在真武宫遇见张清素,那时张清素刚因为本家不予他授箓而只身离开龙虎山,怀着一腔另辟天地独占鳌头的热血,脸上也有这般固执的表情。
张清素迎着日光举起桃剑,眯眼察看剑身赭色刻痕,符文旁添了四行蝇头小字——
北方真武神
披发着黑衣
仗剑蹈龟蛇
从者执黑旗
“下一次,”张清素说给自己听,“下一次轮到我。”
港城,滨海高地。
断口曹在一众徒子徒孙拥簇下,陪地产大鳄李老板为他新建的楼盘指点风水。
“夫宅也,乃阴阳之枢,人伦之轨模。大有大说,小有小论,犯者有灾,镇而祸止,犹药病之效也。古来选定主吉之家,宅书很多,互推短长,但都大同小异。”
李大鳄拱手推崇道:“大师有何说教?”
断口曹便冁然一笑:“以天干地支加上八卦中的乾艮坤巽相协调,组成二十四路。清朝皇陵便是根据此二十四路图之阴宅图选定吉位,称为点穴,定吉位乃动工。阴宅图以巳为首、亥为尾,阳宅图以亥为首、巳为尾。老夫不才,愿为李老板定阳宅图之大吉,预祝贵集团开工顺利,蒸蒸日上。”
川城,梧桐大道茂业大厦顶楼。
水晶灯下富丽的会客厅,老人仿佛睡眠不足,没有精神地躺在沙发里,儿女助理侍立身旁。
书生着长衫,手执一柄折扇:“红尘席帽乌鞋里,相见沧州白鸟飞。马啮枯萁喧干枕,梦成风雨浪翻江。”
儿子忙道:“先生,我父亲是归国华侨。”
一首昼寝没念完,书生收起扇子:“弗洛伊德认为梦境大多与性相关。冲动与欲念被排挤到意识阈之下,经过伪装,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在梦境当中。骑马是一种典型的性行为伪装,令尊先梦骑一匹老马,老马力所不逮,后梦骑壮马,驰骋千里,莫如说是一种被压抑之下的性|欲宣泄。”
嗯!嗯!老人奋力伸出皱巴巴的手杆。
儿子转头吩咐助理:“立刻打电话到美国,把小妈请回来!”
元龙古镇,白日车来人往。
瞎子路边支起摊位,漆黑的小墨镜架在鼻梁上。
“测字测字,不准不要钱。”
过来两个小年轻。
“测一个吧,多稀奇!”
“别了吧,都是封建迷信……”
“客官想测什么?”瞎子摊开手掌。桌上既没有纸也没有笔,找瞎子测字,得把字写在他掌心。
年轻人写下一横:“我要测理科高考分数!”
瞎子道:“考一本还有希望,分数却不高。”
年轻人顿时面色不虞。同伴道:“胡说!横分明是理字第一划!”
瞎子嘿嘿怪笑:“你只知横是理字第一划,却不知它也是本字最后一划。”
慈云寺,方华池。
春意正浓,僧人们清走了池底的祈愿硬币,养起了绿荷。然而景色却并不美丽清净,池边遍地鸡屎,智和小师父握着扫帚追在山鸡屁股后满园跑。寺中的大师兄惠明法师乃漫山闻名的山鸡之友,他一发号施令,铺天盖地的野鸡都飞来寺院中啄食。最近还添了个智观师兄,成日跟着山鸡群学习鸡叫,据说乃是一种无上的修行法门,追得山鸡到处跑,鸡屎拉遍整座慈云寺,熏得方丈法师无处可去,成日躲在佛说法大殿塞着鼻子念经。
智和小师父扫累了,钻到池边斜廊中歇脚。
斜廊是经变壁画的艺术长廊,其中最著名的一副名曰帝释,寺规凡弟子路过必须礼拜。智和照例合掌低头,到长椅边坐下。
忽觉不对,再观帝释。
智和腾地站起来——壁画的场景赫然变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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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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