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小说网>都市言情>逢魔时刻>第53章 第 53 章
  建筑工地大门外,人来人往,鸣笛飞尘,一切如常。

  洒水车停在路边,驾驶室里,刘执举着望远镜,却什么也看不见,水泥大楼的每一层在望远镜里都空无一人。

  梅西则吊儿郎当地翘着腿,他眼中所见又不一样,吹了声口哨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刘执:“我什么都看不见。”

  梅辛道:“你当然看不见,若是连你也能看见,岂非这条街上所有人都能看见。这是一场虚境中的战斗,唯有胜者能逃出生天。”

  “那怎么办?”刘执道,“我也想看。”

  梅辛瞥他一眼,忽然以手按住他后脑勺,将人扒拉到身前。刘执猝不及防,忙撑住他肩膀。

  “看这里。”梅辛道,指尖点在下眼睑。两人面对面,鼻尖挨着鼻尖,刘执从他剔透的眼珠子表面看见自己,又看见自己身后平地而起的高楼里,火光通天,魔影肆虐。

  “啊……”他轻轻感叹一声。

  驾驶室门打开,金副拿着定位屏站在外面,看见这场面:“…………”

  “打扰了。”金副道,关上门自觉消失。

  .

  琼鸟之焰,通达天地,茫茫火海之中,四面钢筋水泥尽数消失,只有无穷尽的烈焰燃烧焚尽一切。

  白勒矗立岿然如定海神针,在他对面的、本该是聂赤的人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成了一团黑烟似的。

  那烟倏尔扩散,环绕四周,聂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khyung,如同我自身,它的火烧不尽我。”

  声如洪钟,震得通红的光与影动荡摇曳。聂赤身上的烈焰,也来自琼鸟,如刘执所说,琼鸟正是从雪域高原而来。

  曾经有过许多暗示,但白勒都错过了,到了现在,已没有懊悔的时间。他手持佩珠,木色在灼烧中褪去,变成十数颗赤金宝珠,为首一枚玲珑剔透、流光溢彩,赫然是他早先交到竹绛生手中的“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宝石!

  “南无”

  “摩诃魔愉利娑婆诃”

  伴随咒文,孔雀明王真身现于火场,四臂分持慈悲之花与杀生之器,庞大威严的神像之下,聂赤化作的黑影顿显渺小。

  明王真言曾拘束过琼鸟,烈焰对它而言不值一提,一时间悉数倒卷,被吸入白勒手中的赤金佩珠。

  聂赤的真身暴露出来,在明王降神的压迫下,浑身喷薄出邪性的黑雾,打眼看去,与为起尸病所侵蚀的仁青一模一样。他身边的柱子后面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年轻的萨尔完全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位师兄为何突然打起来,这神魔混杂的场景骇得他喘不过气,只能尖声惊叫。而白勒已飞身上前,一计摆拳重击聂赤侧额,起腿绊住其双膝腘窝处,干净利落地将人放倒。

  这是陈登交给他的一套擒拿。

  “白勒!”

  聂赤的声音里混杂着某种力量,震得白勒两眼直冒金星,缠斗的两人瞬时被诡异的黑雾包裹。

  就在此时,忽然天地倾倒,两人齐齐被抛离地板,落在天花板上,忽而大楼又左摇右摆,两人成了一团滚地汤圆,从左墙溜到右墙。

  “啊啊啊!!!”萨尔的尖叫充斥楼层,他也被甩来甩去,甩得五脏六腑移位,“师兄!救救我!”

  也不知他叫的是哪位师兄。聂赤被白勒揍得鼻血横流,黝黑的俊脸青一块紫一块,怒不可遏,从黑雾中显现出一张怪脸,附在他面上,聂赤当即如同力士附身,一个猛扑压倒白勒。

  然而又是一个上下颠倒,局面再次转换,白勒骑在聂赤身上,一拳迎面打得他后脑重重磕在天花板。

  .

  “你当开战斗机吗?不要再转啦!我要吐啦!”智观连连惨叫。

  白鸟勾着他后腰带,一会儿飞在天上一会儿飞在地下,世界直像是被装进了滚筒洗衣机,倒转个不停。

  帝释图掉出来一半,被逆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智观从胸前抽出画轴,拿在手里,竭力端平,这才使得颠三倒四的虚境稳定下来。

  成群结队的独脚玛桑跟在后面,白鸟远远吊着它们,像根牵引骡马的萝卜,绕着城东老街巷东钻西入,走出一张迷宫地图。

  它倒底要飞去哪里,智观完全管不了,深见的鸟和他本人一样主意大过天。

  绕来绕去,智观被绕糊涂了,飞在空中,俯瞰街巷处处相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如果是他的师兄,惠明法师,说不定能感悟到白鸟飞行轨迹的逻辑。六壬式盘的天干地支、二十四宿倒映在虚境里的城东,白鸟、智观与成群的独脚玛桑在地图中走沿着一个一波三折的方向,最终来到天枢的位置,白昼的漫天星光被点亮。

  “我看到深见了!”智观顾不得其它,指着地面房顶上的三个黑点大叫,“他在和人打架吗?!”

  屋顶上,两个黑脸喇嘛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一个道:“Dawgs!”

  另一个道:“Kongbu!”

  一左一右钳向深见。“说了我听不懂!”深见大为不满,戒律棍信手一挥,他根本不通武技,更谈不上体格矫健,然而戒律棍已在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中打人成精,见人就想打,在白勒手里使了个把月,完全激发出它的凶性,棍风扫到Dawgs脸上,痛得他仰面倒地。

  Kongbu趁机欲从深见手中夺下戒律棍,手掌一贴上黑铁,骤然一声惨叫。只见原本沉黑无光的铁棍,浮现一层鳞文,Kongbu仿佛灵魂遭到重击,面色痛苦。

  “从鳞文板上拓印来,听说那是阎王收取灵魂的信物,”深见解释道,“我是不太懂,这是你们大师兄搞出来的东西。怎么样?好用么?”

  一声鸟鸣,他抬头看见白鸟从天上飞过。

  地面一阵震动,那是追随而来的独脚玛桑跳行引起的动静。

  天上星阵已成,长街上,白鸟抓着智观一个急刹倒悬飞回,独脚玛桑一窝蜂冲进了阵眼,顿时天罚降临,成百上千的鬼众转瞬间尽数化作齑粉。

  方违术,从前阴阳师出行时为了不冲撞天神星官而测算方位,以避开逆行。倒施方违,在冒犯神威的道路上前行,最终引来天罚。

  “这就是我的东西了,”深见道,“不好意思,全军覆没。”Μ.5八160.net

  挨了一顿意识流暴打的Dawgs与Kongbu满地打滚,白鸟飞到屋顶,将智观精准投掷下来,一眨眼又变回轻而薄的纸片,悠悠飘落到深见怀中。

  远处工地大楼被火海映照得通红,智观远眺道:“哦!那里也打起来了!”

  深见从他手中取过帝释画,中间对折。

  智观:“!!!”

  瞬时天翻地覆,只见长街折叠,建筑工地到了他们头顶,水泥高墙成了一道倾斜的平面连接起大楼与屋顶。

  上下翻转,重力的作用也发生改变,屋顶成了天花板,四个人顿时只觉头重脚轻,还没反应过来就两脚离地,大叫着从天上坠落。

  深见手里握着戒律棍,滑上高墙,坐滑梯一般一溜烟越过一层二层,直向四层滑去。一层,陈登和那持棍武僧打得难舍难分,两人在虚境里被甩来甩去,陈登一脸见鬼地看见深见的侧影飞过窗台。

  二层,吕方绪下盘不稳,被甩出大楼,被滑行路过的深见一脚踹在屁股上,踢回楼里。

  “申建义!你他娘的!”张清素好巧不巧被砸了个正着,怒不可遏。丹玛手下排兵布阵的鬼俑几个来回后以全乱了,干脆蜂拥而上。张清素收回桃木剑,反手拔出右腰悬挂的精钢刀,锋利的金属刀刃寒光逼人,将黄铜鬼俑劈得四分五裂。

  四层如同岩浆地狱,火舌喷射而出,忽又被一层金光包裹,吸纳进明王真身的慈悲花中,直到聂赤身上再也施放不出火苗。

  魔气的黑雾笼罩整个平台,根本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深见滑到四楼,大叫一声:“小白!”

  赤金宝珠的光华顿如利刃一般刺穿黑雾,接着划过一道弧线向深见抛来,被他接住,又反手将戒律棍掷入雾中金光明灭之所。

  那赤金宝珠到了深见手中,浑如一个火球,深见拿它不住,只能两只手抛来抛去,滑到高墙尽头,又回到长街上,智观四仰八叉挂在行道树枝桠里

  两个黑脸喇嘛回过神,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发难。深见两只手都被吸饱了烈火的珠串烫红了,反射性将之高高抛起:“好烫哎!”

  闪着火红的梵文锁链从佩珠中爆发,水蛇一样缠上两个喇嘛,顿时捆紧。

  .

  戒律棍入手,激怒了聂赤。“原来他给了你!”聂赤大喊一声,朝白勒扑来,被一棍当胸抽中。

  这一下极重,抽得他几乎灵魂出窍,黑铁上烙印的阎王鳞文发挥效用。无穷无尽的黑雾从聂赤身体中释放出来,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雾气中有一张巨脸,像聂赤又不是聂赤,鬼魅一样绕着两人打转,而聂赤则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仿佛全副心神都给那虚幻的脸抽离。

  白勒竖掌诵经,与阎王鳞文相呼应,在两人周围筑起屏障,令魔雾与怪脸无法靠近。没有人的灵魂长成这副鬼样子,白勒虽与聂赤并无深交,却也是同宗师兄弟,知道他只是一介寻常人,入得佛门,更不会心中生出这样大的魔性。从他体内跑出来的东西,或许正是迷惑他的心智、令他性情大变的魔。

  然而正当他有此推测,却又见一缕白烟从聂赤心口逸散而出,汇聚成一张洁白的、聂赤的脸,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醒目。

  两张一黑一白的巨脸如幽灵环绕,顿时令白勒大吃一惊。如果说黑脸是魔,那白脸又是什么?是聂赤真正的灵魂?

  这让他几乎是瞬间记起从前密宗学习的内容——那不是迷惑聂赤的魔,而是他自身内心之中,伴随他降生于人世的俱生的魔与神。换句话说,那是他的心魔与心神,恶念与善念。

  觉识所化的魔与神只有在人临死前,魂、意、心缺乏自我,才会不受控制地溢体而出。

  再看聂赤,不知何时脑袋肿成猪头,什么英俊朗润全不见了踪影。俨然是被不知轻重的师兄揍得奄奄一息。

  白勒:“…………”

  那漆黑的脸忽而是聂赤,忽而又变作别的什么东西,黑雾自它口中吞吐,正是引发一切现象的罪魁祸首。

  此时唯有使用活鬼分地之术,将亡者与生者的幻相分离,使聂赤俱生的魔与神重归于体,才能将他从入魔身死的边缘拉回来。

  鳞文板具有牵引灵魂、拘召鬼神的作用,传闻中是雪域阎王确吉杰波的器物,此刻正是适得其所,洁白的脸在其引导下,化作一缕烟。

  ——师……兄……此间……非我……

  漆黑的脸则咆哮。

  ——吾,乃神主!……吾,食业苦!

  两股烟彼此纠缠,洁白的脸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它望着白勒,那眼神令白勒回想起某一年冬,几位师弟趁假去二市场赶集,买了一堆东西,聂赤送给他一件灰色的卫衣,好像既是怜悯,又是敬佩他能在喜庆的节日里独自念经学习。

  两股烟争先恐后钻进聂赤胸膛,抵得他连连倒退,脸上一时清醒一时癫狂,一时庄重正色一时歇斯底里。

  “我不……我错了……”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白勒说。

  “我奉神主,献以身躯!我主食贪!我主食嗔!我主食痴!”

  “我主未来佛,临世造极乐!”

  漆黑的心魔之后,鬼脸隐现,只在转瞬之间,而戒律棍已抓住机会当头一棒,这时候白勒极其冷静,仿佛眼前哀嚎狂乱的人不是他的师弟。

  因为他总是这样情绪平淡,仿佛世间万事都与己无关,意希寺的年轻僧人才从无法亲近他,到最后疏远他。

  铛——

  戒律棍与鬼脸接触,如撞金钟,两股能量场相互排斥,铛铛三声过去,鬼脸被白勒从聂赤的心魔中打出来。漆黑的脸顿时回到聂赤胸膛,令他两眼翻白,一口气提不上来,倒地昏死过去。

  那鬼脸显然不是聂赤的俱生,或许是在那个颇具昭示意味的梦里,被鬼俑召来降临在聂赤身上的东西。

  它浑身裹挟怪异的黑气,从白勒耳鼻口穿过,令他听见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小孩的嚎哭,阴笑、低语、叫骂,仿佛尘世间所有情绪都在这里。

  鬼脸张开血盆大口,作吸食状,四面气流形成漩涡汇聚。

  然而却没有随之而来的东西。原来这里是虚境,没有凡人。

  “!”

  “!!”

  鬼脸如同一张惊怖面具,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为何不惧怕?为何仍自八风不动?他甚至合掌诵念起经文,鬼脸受到挑衅,张口要将他吞入腹中,忽然此人睁眼,眼瞳变成神性的金色。

  他肩上生出一个红色头颅,一个蓝色头颅,背上张开手臂,合为三头六臂,身姿昂扬雄武。在他身后,扮作长靠武士的护法王同时举手,武士持枪,他持棍,神明的威严瞬间洞穿鬼脸——

  金光刺破黑雾。

  在这泰山一击之下,鬼脸消散,徒留水泥地面上一个被打穿的坑。

  黑雾散去,天光重新照入楼层。聂赤鼻青脸肿地昏倒一旁,护法神从白勒身上抽离,带走了他大部分体力,白勒杵着戒律棍喘息。

  他正向聂赤走去两步,忽然有人叫他:“师兄……”

  那微弱的声音,正来自贴着墙根远离战场瑟瑟发抖的小师弟,萨尔。他抱着一堆被他当作玩具的鬼俑与捕梦网,站在楼台边缘,似乎怕极了,两手止不住发抖,一只鬼俑从他怀里滑落,摔下楼去。

  在明亮的白日背景里,白勒清晰看见那是一只鸟头鬼俑。

  喜鹊俑,使人死于高空坠物。

  楼下是谁?

  白勒脸色大变,再顾不上聂赤,飞扑向楼台边缘探手一捞,喜鹊俑已掉出老远。

  大楼之下,深见牵着捆住两个黑脸喇嘛的锁链,听得风声,抬起头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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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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