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因为发专辑前紧急请假,被他经纪人隔着听筒喋喋不休训了一下午。陈登则认真研读传召令,看他们到底都违反了什么规定。
结论是——不得在公开场合执行任务;不得殃及无辜市民;不得以网络形式传播工作内容;执行任务必须携带工作证件。
“无辜市民是我们带去的吗?”陈登无语,这里明显说的是又被带去医院打了镇定剂的陶相宜和许超,“明明是4413那个长发男带去做诱饵好吧!只批评我们也太不公平了!还有这个不得以网络形式传播!”
这一条最让人冒火,没想到那个许超不是个省油灯,尽管签了保密协议,却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口袋相机里录下来的法术打斗剪成vlog,放到自己社交帐号上,虽然遮遮掩掩地冠以“特效鉴赏”之名,但因内容劲爆,眨眼就吸引力大批粉丝围观。
“这也太艹了!”陈登怒了,“不过这也要怪4413吧,姓张的没事总带着许超干嘛呀!”
梅辛坐在笔记本前慢条斯理遥控他的团队工作进度,一边提点道:“还有上次你们大闹梧桐大道商城,高空坠楼被市民拍到,还上了川城新闻。”五⑧16○.net
“靠!”陈登愤怒地摔了传召令,纸张轻飘飘落到床上。申建义躺在床铺角落,望着天花板发呆。
陈登叫他:“不会真有什么事吧?我还没上过审判庭呢。”
申建义一动不动,床都给他躺成了停尸台。
“问你话呢组长。”
梅辛越过电脑,瞟来一眼,问:“那小子没事吧?”
“对了,”陈登也想起来,颇为担忧道,“我小弟没事吧?通知里说病死的那个真是他师父?”
狭小的宿舍房间里,白勒不在。申建义猛然翻身坐起:“我去找他。”他关上房门,手劲不小。房里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三人聚在陈登的房间,隔壁就是白勒,然而门开着人不在。
元太已经检查完身体出院了,人民食堂重新亮起灯火,这个点职员们都在食堂热热闹闹吃晚饭。三楼走廊里静悄悄,只听见老化的灯泡电流通过的杂音,春天才刚开始,飞蛾又活跃起来。
申建义走过长长的廊道,在尽头找到坐在围栏上的白勒。他手里攥着申建义的手机,面孔隐在走廊灯光之外,藏在黑夜之中。
他刚给寺里打了电话。
“怎么说?”申建义打破沉默。
白勒愣了愣,好像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有点茫然道:“没说什么。”
“什么?”
“师父生病已经很久了,我来川城之前身体就不行,”白勒说,“吉索说他最后一段时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我们……”白勒停顿一下,“我们没有医院,请的自己的医生,开了药方,总是不见好。”
申建义感到不可思议:“病到最后关头也不去医院,县城里总有吧?”
白勒却说:“师父自己不愿去。修行到他那样的境界,很多因缘都看在眼里,知道生住异灭自有其时。”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今晚的月辉十分黯淡,灰扑扑地落在院里,天井里的鲤鱼沉在缸底,死气沉沉。
申建义心中有所思虑,没敢告诉白勒——假如堪布果真是病死,那个叫仁青的小札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川城,又怎么会变成活人鬼?他原本想警示白勒什么?所谓的追悔莫及,究竟指什么?
假如并非指无法见到康钦雄巴最后一面,那么,申建义心中逐渐浮现一个猜测,或者将有别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从以前起就想问了,”申建义说,“你为什么没有手机?难道从来不用联系什么人?”
白勒沉默片刻,说:“二十一年前,我被丢弃在意希寺门口,是师父捡了我,这世上除了师父我没有别的人需要联系。可是……”
可是师父在病危之际将他远派川城,如果一个人真能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师父又怎么忍心不让大弟子见到最后一面。他难道没有任何话要留给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弟子吗?
经过一季严冬,爬山虎早已枯死,夜幕下攀着楼墙有如鬼手。白勒踩着枯藤,一手支颐,眼神仿佛望着遥远的虚空,申建义从没见过他这样消沉。
申建义撑手一跳,也坐上围墙,坐到他身边,突然问:“你刚来川城时,出了琼鸟祸乱,那时你就想回去。我是不是不该拦着你?”
过了好一会儿,白勒才说:“不是你的错。”
申建义笑起来,不知道白勒是不是话里有话,也不敢放任自己习惯性揣摩,好像害怕琢磨出什么意味。
“我以前也有个老师,”他说,“做我们这行的,哪个没有师父领进门。”
白勒转头看他。
“我师父本领高强,找他做事的人很多,从来没出过错。原本我在他手下打杂,后来出了师,自己开始单干,慢慢大家就都来找我,不再找他。有一次,明明是我的委托,我师父想要,与我商量,我没同意……”
白勒见他停顿不语,顺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不知道自己总是一语中的,他的想法都很简单。
申建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看白勒的脸:“那时很多人都……等着我取代老师的位置。总之我没有答应,没想到老师竟然想了个歪门法子,把我支走,自己去领了那个委托。然后他死在了那次事件里,我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城中异变,知道他正在死去,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一瞬间仿佛有心意相通,白勒心中生出一股巨恸的悲怆。
申建义从围栏上跳下,拍尽两手粉尘,对白勒笑了笑:“你一定要回去参加葬礼。放心吧,我不会让审判庭把你留在川城的。”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白勒突然冲动地伸手拉他,没有抓住,申建义手腕的佛珠在他指尖打了个滑,溜走。
申建义走进灯光里。围栏依旧在夜色中。这时候白勒觉得他俩之间隔着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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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西立交桥下的这座洋房小院,就是精文总局所在。二号楼是食堂,三号楼闲人免进,一号楼则职员频繁出入,负一楼是传闻中的设备研发中心,一楼是眼镜刘执掌管的信息分析中心,二楼则是各种科室以及档案室。
三楼,少有人上去。白勒第一次和一组登上三楼,楼层空荡,打头一间办公室,标的“监察科”,但是他们四人不从此入,再往里走,有一间会议室,正门对扇开,颇具规模,外观上看恐怕是五百人之类的大厅。也不从此入,再往前,会议室还有个偏门,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书记员在门口登记信息。
“编号0001,四个人报到!”陈登一巴掌将传召令连带自己的怒火一起拍她桌上。
女书记员扶正眼镜框。
“对待女士要温柔,又不是人家的错,”梅辛今天进局,既不戴墨镜也不戴口罩,蓝眼睛漂亮一眨,“早上好小美女。”
书记员语调板正:“编号0001,进庭候审。”
推开偏门走进去,果然是个大演讲厅,梯式看台呈半环式逼近底下一个小小讲台,台后有张高椅。
四人在看台侧边的角落里站着,从此位置可直上讲台。十点半开审,已十点二十分整,演讲厅正门开启,负责审理他们的相关人士陆续进入,沿着台阶走到对应的位置坐下。
有些是白勒认识的。坐到最前排的有元石吾,他今天穿了一件偏正式的羊绒衫,看着比穿奶牛围裙时要挺拔得多,终于不是个脸嫩的小青年,有点严肃正经的副局模样。竹绛生也来了,坐在元石吾后边,还是一身藏红氆氇,捧着杯子吸奶茶,看来元石吾终于给他买了带吸管的奶茶专用杯。
康钦雄巴圆寂的悼文就是竹绛生写的。小老头看着不正经,悼文倒写得情深意重,假如没有找代笔的话。白勒盯着他,竹绛生嘴巴撅得老高嚼芋圆啵啵,并不理他。
再往后排,白勒看见了人事科的刘执主任,他一副十分担忧焦虑的模样,额上不停出汗,一边拿手帕擦拭一边不住朝角落里候审的一组四人瞥。刘主任和申建义关系真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不见眼镜刘执和档案室刘老。这三人是绝不同框的,简直令人怀疑莫非这是一人分饰三角。
令人没想到的是,许久不见的断口曹、书生、瞎子,甚至只在宿舍楼菜园里有过两面之缘的魏灵婆也来了,还来了不少没见过的同事,他们聚在后排座位,似是旁听。
有一连五个联排座位属于慈云寺的和尚们,惠明法师合掌闭目静思,身边是活泼的智观小师傅,不停朝一组招手,四人装作没看见。
不多时,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冷面金副,她几乎不化妆,但脸白得像刷了层墙粉,实在不近人情,还有一个没见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领导。金副陪他慢吞吞走下阶梯,走到最前排,元石吾起身让座。
“是我们老局长。”陈登小声给白勒介绍。
又来一队人,看着和哪边都不像,既不是精文局管理层,也不是拥簇众多的某个职员。领头也是个老头,驮着背,但两眼精光四射,跟在他身后的人都一副保镖派头。
已入座的众人纷纷侧目。
席间响起絮语。
“元老?”
“元家人怎么来了?”
断口曹与书生即刻起立,徒众纷纷自觉让开座位,两人请那老头坐到后排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元石吾特地到后排打了个招呼,十分恭顺孝敬。
“元老也来了,这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真只是处理违规吗?”陈登不由怀疑起来。
梅辛与申建义都不说话,这两人随时都胸有成竹似的。
最后进场的似乎才是审理的主要人士,共五人,穿着有模有样的红黑法袍,走在中间年纪最大的一位手里拿着一柄丈余长的高大矛杖,制式相当独特,打造成爪型,爪中抓着一把双刃钉头,审判者手执矛杖在众人注目中走过台阶,仿佛行将用此钉头巨爪给予谁惩处的一击。
看见这把矛杖,连申、梅二人都严肃起来。
“是禹王槊!……”
白勒听见席间有人低声惊呼。
五位主判员列席,威势赫赫的禹王槊立在讲台正前方。
厅内安静下来。十点半到,只听主判员宣布开庭:“现在审理的是,编号4413组别,在本次工作中出现的违规事件。”
0001组站了半天的四个人:“……………………”
席间顿时出现议论声,显然大家手中的节目单都没提及还有4413组受审的事。
“肃静!”主判员敲响法槌,“请4413组出庭。”
偏门开启,推进来一只轮椅,吕方绪神色悲痛,仿佛推一位垂危病患一般沉重地将轮椅推上讲台,轮椅上赫然是一位浑身包裹绷带的木乃伊。绷带缠得一丝不苟,只看得出是个人,不知道究竟是谁。
“负伤了,”吕方绪擦擦“眼泪”,强调,“工伤。”
大厅肃穆。
连负责审理的主判员中都有人肃然起敬。
木乃伊上了受审台,仍然坚强地抬起打了石膏一样沉重的小腿,砰地蹬上台面,脑袋扬起:“@#¥#%@¥!”
“赶紧审,”吕方绪给他翻译,“老子还要回医院补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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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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