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勒没有饭吃,只能和邻居抱团取暖,被陈登拐去了他上班的地方。地段靠近市中心梧桐大道,这是白勒第二次来到这条夹道梧桐遮天蔽日的商业街,陈登带他进入一幢人来人往的商厦,上到二十八层,走进一家搏击俱乐部,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嘿咻嘿咻锤沙袋的动静。
前台小姐已经认识了陈登,笑容十分甜美:“陈教练早上好,今天带了客人吗?”
陈登大剌剌搂住白勒肩膀:“不是客人,是我的专职移动沙袋。”他一边说一边在白勒胸腹印上一拳。
白勒十分茫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
前台小姐捂嘴笑道:“两位感情真好。”
两人在更衣室换衣服,陈登给白勒翻出一套备用运动服,走进场地,看见只有一个人在擂台上挥拳练习。之前在门外听见那么大的动静,合着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陈登附耳悄声说:“这是我老板,姓姚,是个二代。俱乐部没有生意,全靠他爹出钱撑门面。”
姚二代戴着拳套,冲锋一样闷头对着沙袋一阵捶打,都都都都都都,打累了,向后砰一声栽倒在擂台上,仰脸看见陈登,顿时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热情道:“陈教练!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早高峰堵住了,准备开车去接你呢!”
“谢谢,”陈登礼貌回答,“坐地铁是不会堵的,开车才会。”
姚二代翻下擂台,拆了拳套拉住陈登:“教练来来来,你上次教我那招主动摔打技术动作太酷了!但是好像实战中不太有用,你再给我示范一遍吧!”
姚二代出身富裕,从少年到成年,几乎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两年前用一栋电梯实验楼买到常春藤名校学位后,大感人生是如此轻而易举,无聊透顶。某天在朋友的撺掇下走进搏击俱乐部,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从此惊喜地发现,原来再有钱,在挨打这件事上也是人人平等。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真男人运动。但是因为技术太差,总是被揍成猪头脸,他爹深感儿子有损财阀颜面,给他出钱办了一家搏击俱乐部,让他一个人关起门来丢人。
姚二代一直渴望得到高人真传,成为搏击之王。等来等去,两年后终于让他等到了陈登的简历。
陈登不是教自由搏击的,准确来说,也不是教散打。他是正统特种部队退役,擅长的是军事格斗。军事格斗直接作用于战场搏杀,与其它武道追求美感、修身养性不同,是一种追求一招制敌、极具危险性的格斗技,其强大的男性荷尔蒙魅力瞬间折服了姚二代。
聘进陈登做私教后,姚二代还是只有挨打的份,但是这种挨打,挨得他热血沸腾、打得他斗志高昂!能得到特种部队退役军官的指教,姚二代坚信,他的金腰带人生,未来一片光明!
陈登给姚二代拉扯得,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要知道他在一组向来只有被拉踩的份,假模假样客气几下,拉过白勒道:“老板,我仔细反省了前几天的教学模式——有句古话叫‘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之所以不能领会到技术要领,可能是因为交手中无法从旁观摩全局的缘故。所以今天我找了个模特,特别给你演示一下。”
姚二代目光落到白勒身上。白勒混乱了:“不等等,我只是——”来蹭饭的。话没说完给陈登打断了:“上完课姚老板请吃饭啊,是吧。”
姚二代感动落泪了,紧握白勒双手:“谢谢!谢谢你的奉献精神!我不会叫你白挨揍的!待会儿要吃什么鲍鱼海鲜都随你点!”
上了擂台就是陈登的主场。拳套、护具等一概不要。
姚二代问:“白教练是学什么的?柔道?空手道?”
白勒啥都没学过,听都没听说过,陈登替他回答:“学棍法的,少林武僧知道不?来。”陈登勾指一招:“就用你平时那一套试着攻击我。”
姚二代给白勒递上一根道具,白勒两脚分立,双手握道具棍,气沉丹田,最后一遍确认:“真的要打?”
陈登气定神闲:“你来。”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白勒举棍过顶,待要挥下,陈登猛然弯腰抱着他双腿腘窝肩顶胸腹一招将他放倒。
头顶吊灯一晃一晃。
白勒躺倒在橡胶地垫,内心一堆乱码。
“好!”姚二代鼓掌喝彩!
“怎么样?”陈登得意洋洋,把白勒拉起来。
“好厉害。”白勒真心佩服。他想起申建义给陈登的定位是打手,原来不无道理。
再来。这一次白勒有所防备,踏出弓步稳定下盘,率先抢攻。陈登右肘架住道具棍,一个左摆拳直取白勒头部,逼他招架,同时右手飞速扣住白勒左腘窝,左掌向右侧推他头部,两处用力再次将人放倒。
白勒脊背撞上地垫,眼前一花,陈登的手刀已劈到他咽喉。
说到武僧,藏寺里的夺陀位同此类,若能参观每年三大寺在拉萨那座宫前广场举办的法事,就能瞻仰到协敖与夺陀持戒律棍开道护法的威严雄姿,已十分令人生畏。然而同陈登稳准狠的格斗技巧相比,夺陀们强身健体的体育锻炼竟然也成了摆设。白勒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姚二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教练!我想学格斗!!”
白勒坐起来:“教练,我也想。”
在擂台上被摔了一上午,姚二代终于履行他的承诺,带教练与陪练去吃了顿汤锅。
梧桐大道竟然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阒静小巷,跨过一门二槛,被领去包厢,桌炉已经暖上了,海鲜锅与野菌汤氤氲的香气令人神思一振。
姚二代还叫了一壶小酒,给两人斟上一盅,喝酒吃饭,华国人沟通感情的不二之选。白勒扣杯婉拒:“出家人不沾酒气。”
“嗐,”姚二代倒是不拘一格,“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陈教练,来来来咱俩走一个!”
陈登和他性情相投,彼此都很高兴,喝了个痛快。
姚二代道:“陈教,当时我打眼一看你简历——新疆部队退役,嗬!我可是VVTC军事频道忠实铁粉!立刻就想到传说中的天鹰突击队!那可是支尖刀部队,国之利器!不是我打听军情,陈教,你给我透个底儿,你莫非真是……?”
陈登呵呵笑:“都不在一个次元。”
“不是?”
“不是。”
“唉!”姚二代遗憾拍桌。
陈登又很矜持地说:“不过也差不多。”
嘣,两人举酒干杯。
白勒舀一勺海鲜汤与野菌,打了个汤泡饭,听两人神侃。
“我看您这技术水平,在部队也是高手吧!”
“高手没有,新兵连时候得过区区搏击短打冠军。”
“好!厉害!这么厉害,您怎么才三十多岁就退役了?我听说培养一个特种兵不容易,一般有这么早的吗?”
这话戳到了陈登伤心处,他借着酒意怅然道:“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都怪当年贸然选择了转业。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当时我就是个愣头青,哪里晓得人家许诺的月薪过万、包四合院食宿,说的是小组成员加总月薪过万、四合院饭店后头员工宿舍楼呢!唉!”他愤然一跺酒杯。
白勒听明白了,说:“你是被精文局骗来的?”
陈登悲戚:“要真是为了骗我加入,好歹也说明了我个人价值。可当时是连长一共推荐了两个人,除了我还有另一个战友。当时我俩都面临南美猎人学校选拔,名额只有一个,我和他彼此斗了很多年都不分高下。去猎人学校也是我的愿望,可关键时刻我还是被精文局开出的条件打动了,选择了退伍转业。一入精神局深似海,从此战友是路人。想必我那位战友早已从猎人学校训练归来,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尖刀兵吧——和尚,你又是怎么想到精文局入职的?”
白勒道:“师父叫我来送个东西,顺便打工。”
陈登听他说得顺理成章,两相比较,顿时悲从中来。
白勒和姚二代都不太明白特种兵对猎人学校的执着,只能一个陪饭,一个陪酒。
吃完饭喝完酒,陈登和姚二代都醺醺然,还叫嚣着要回俱乐部再摔上一下午。陈登的手机突然被一阵连环夺命call震出口袋。
他接通听那边讲完,大着舌头对白勒说:“是申建义,要你去南城乐园碰面。”
申建义消失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白勒道:“南城乐园在哪儿?”
姚二代举手:“南城乐园嘛,在我家附近,我家住鹭源野来的。”他给白勒约了辆车,两人站路边送白勒出发,挥手依依不舍:“再来啊陪练的朋友!下回我给俱乐部换上海绵垫,保管你摔哪儿都不疼!”
.
南城乐园,是个生意火爆的游乐场,和东郊的乐园废墟完全是两样。然而它们曾隶属同一家文化旅游企业。
白勒到达乐园门口时,刚过正午,人潮拥挤不堪,到处是薯条鸡米花的油腥味、汽水易拉罐拉环声一个接一个,游客们举着甜筒与相机排队进场。陷在人山人海中,四顾都是相似的发顶,根本认不出谁是谁。这是申建义的失误——他完全忘记了白勒没有手机的事实。
白勒被人流裹挟着往同一个地方去,到了验票闸,急忙退到一边。旁边正是售票厅,玻璃门外站着一个背对人流的身影,正抬头仔细研究售票细则,围着一条森绿色大围巾,几乎把脑袋整个罩起来。
白勒挤过去,站到那人旁边。
申建义偏过头:“哦!小白,你找到我了!我还以为肯定会走散来着。”
“人好多。”白勒对他的话表示肯定,把脸埋进高领里,他估计整个黎明乡人口加起来都没有南城乐园的游客人数多。他也和申建义一起看售票细则,上面是对于老年证、军人证、学生证的票价优惠。
申建义叹口气,掏出两张原价票,递给白勒一张,遗憾道:“成年人没有优惠。”
两人宛如混在泥石流里倾轧过闸机。甫一进乐园,梦幻城堡的喷泉准点升天,挂起一道人工彩虹桥。
穿过淅淅沥沥的雨丝,申建义停在乐园平面图前研究。照白勒短短时间里对申建义的了解,他是宁愿把假期浪费在宿舍床上也不愿花钱来乐园的典型,今天事出有因,想必是为了工作,因此耐心陪他看地图。
看了半天,申建义轻快道:“找到了!”带白勒在各种大型娱乐器械丛林间穿梭,走过一段复杂堪比肠道的路线,最后停在一家彩虹棉花糖小店前。
“青龙棉花糖,谢谢。”
店员小姑娘说:“没有青龙,只有独角兽棉花糖、彩虹兔棉花糖,亲,请看菜单下单哦。”
“捏一个绿色的意思意思嘛,小姐姐,我属龙的朋友今天过生日,”申建义又开启他的刷脸技能,“你看我今天还特意戴了绿色的围巾。”
店员小姑娘笑眯眯地接了单,手艺很好地卷了一串盘盘绕绕的碧蓝色棉花糖,没有给申建义,递给了挨着申建义的白勒:“亲,生日快乐哦~”
既不过生日也不属龙的“朋友”:“…………”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白勒举着棉花糖问。
精文局的首要纲领是不能暴露工作内容,在人山人海的乐园显然是做不到。
申建义说:“我找你出来就只能是为了工作,不能单纯休息一天?”
白勒十分困惑:“……那,现在要玩什么?”
申建义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你,给陈登带坏了都,还想玩,咱们工作正在紧要关头呢!”
“…………”
白勒沉默片刻,换了个比较简单的命题,开始思考从没见过的棉花糖应该怎么下嘴。
接下来还是申建义带路,走来走去,最后走到乐园中心,最大的娱乐器械——号称“天空之眼”的摩天轮边上。
旁边有家露天咖啡厅,申建义点了饮品,叫白勒占着位置,他到摩天轮底下去寻一个人。白勒坐在伞盖下,围栏外人来人往,申建义如一尾游鱼眨眼混入人群不见,白勒四处巡睃不见人,心中突兀地生出一种仿佛从前也曾见他走远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徒劳感。
他低下头,看见桌上的热咖啡与棉花糖,这段时间生活中出现了太多第一次,几乎像是不可捉摸的幻境。
“绿色的便便!”
一个半人高的小毛孩儿路过桌边,指着白勒手里的棉花糖叫道。
白勒左右看看,没见到她父母,便认真对小孩儿纠正道:“是绿色的龙。”
“便便!”
“是龙。”
“便便便便!就是便便!”小孩儿无理取闹地大叫起来。她父母从店里找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把熊孩子领走。
白勒望着一家三口的背影,用称得上固执的语气对空气说:“是青龙。”
回头看向摩天轮方向,竟然神奇地发现了申建义的踪迹——他正和一头卖气球的熊说话。
白勒顿时警惕起来。
那头熊毛色和东郊那只很像啊……
然而不是同一只,南城的这只看着是个有编号的工作熊,卖的也是正经气球不是人头。
申建义不知和它说了什么,交流完毕,回到咖啡厅。
“许会长待会儿换了班就过来。”
“许会长?”
申建义猛灌了一口柚子茶,解释道:“川城大学戒色会前任会长,许光明。我打了戒色会招生便签的电话,现任会长很欢迎新人,加了我好友,还给我介绍他们戒色会的历史,发来一些活动照。”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申建义狡猾地眨眨眼睛,“作为川城大学大一新生的我,意外在照片里发现前任会长竟然是认识的中学学长,激动之下要来了联系方式,希望可以再续前缘。”
“我还是不懂,”白勒说,“为什么要调查那个什么……戒色会的前任会长?”
围栏外天光被遮挡。两人侧头,看见毛熊站在咖啡厅伞盖下,红布眼睛盯着他们,如不是在□□,真像那只驯养人头的鬼熊,
毛熊两只爪取下笨重的头套,露出里面一张汗湿发白、乏善可陈的肿脸,一双小眼睛似乎因为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而闪烁不定。
“请坐,”申建义彬彬有礼道,“喝点什么?三年前在任的川城大学戒色会许光明会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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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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