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你进这个门吗?现在老爷子走了,你也给我收拾包袱走人,有多远滚多远!”
原身名叫乌垄,是乌家的第二十三代传人,三年前和薛家小少爷成了亲,在薛家老爷子过世的第二天,就被自家丈母娘轰出门外。
这三年来,身为薛家赘婿,乌垄一直过着四处被瞧不起的日子,当年薛家老爷子和他爷爷定下了他俩的婚约,他爷爷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然而乌垄本人却是个不成器的,这么多年来混吃等死、得过且过。
薛家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他,没出息、软脚虾,这是薛夫人对乌垄的评价,至于他的成婚对象薛珩更是多年来都和他分房睡,两人间没什么感情,要不是因为婚约,薛珩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但乌垄却挺喜欢自己这个联姻对象的。
薛珩长得好,气质卓然,除了看他时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以外,其它一切都是朝着他梦中情人的方向长的。
即便薛家人不喜欢他,可为了薛珩,乌垄还是留在薛家继续当这个赘婿。
乌垄没辜负薛夫人给他的评价,待在薛家三年,屁都没混出来一个,成天跟在薛珩后面讨好他,而薛珩总是冷漠拒绝,乌垄不是没试过自己创业,可除了将老爷子给的创业基金亏了个干净,啥也没捞着。
好在他平时嘴甜,哄得老爷子开心,薛珩碍于面子还不得不和他伪装一下恩爱的戏码,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除了薛夫人的冷嘲热讽,乌垄在薛家的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现在,老爷子走了。
乌垄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一把钥匙,她嘱咐乌垄,一定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动用那把钥匙开启祖宅的仓库。
要不是乌垄被薛家赶了出来,他都快忘了钥匙的存在,这些年,这把钥匙一直挂在他脖子上,当做母亲留给他的纪念,如今,也到了该开启它的时候。
骆城云凭借记忆来到了乌家祖宅,废弃了许久的祖宅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咳嗽两声,捂着鼻子走进地下室。
看似破旧的房屋,他甚至怀疑这把钥匙能否转得动年久失修的锁。
好在钥匙一插进锁孔,便轻松转动。
地下室另有乾坤,里面储藏着各式各样的名贵书籍,大多是医书,屋内正中央的小石桌上放了个宝箱,宝箱浑然一体,只留一个略微凹陷的手指印位置,旁边还有一根锃亮的银针。
他了然于心,用针扎破手指,挤出血,将手按在了凹陷的位置。
宝箱被打开,缓缓飘起一块发光的玉佩悬浮在半空中,玉佩浑身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骆城云刚伸手触碰到它,玉佩突然消失在他体内,而后,开启了一段传承。
原来乌家乃国医圣手,一手金针运用得出神入化,有起死回生之效,玉佩中蕴藏了乌家全部的医术之力,代代相传。按照惯例,这块玉佩本该是等到乌垄成年之日就交给他的,可乌母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乌垄性格油滑、好大喜功,若是早早将玉佩交给他,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于是乌母在临死前让乌垄发誓,说一定等到三年后才方可动用这把钥匙。
乌母本想着先成家后立业,让乌垄在薛家历练几年,等性子稍微沉稳些再将传承交付与他,可乌母的做法,反倒酿成大错。
乌垄在薛家不受人待见,尤其是薛夫人,明里暗里处处针对他,冷嘲热讽夹抢带刺的,偏偏乌垄还只能受着,被人骂作是窝囊废骂了三年,再大的泥人都有气性,更别说乌垄这样本就心胸狭隘之人。
三年后让他得到传承,并不比十八岁那年来得要好。
此刻他被赶出薛家,正是人生最失意之时,然而乌家的传承却将他的地位骤然拔高,乌垄想的,只有报复。
他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跪下来向他认错。
不出一个月,薛家主病入膏肓,国医圣手能够救人,也能害人,他给薛家主下的毒,除了他无人能解,他有的是耐心等着薛家人回过头来求他。
结果如他所料,薛家找了不少名医,可面对薛家主的病症纷纷摇头,最终还是经人提点,说薛家主的病,只有乌家人能解,只可惜乌神医单脉相传,如今仅剩的传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薛夫人大惊,连忙追问:“乌家?你可知,乌神医叫什么?”
医者捋了捋胡须,沉思道:“乌神医妙手仁心,医术高超,名字似乎叫作乌逢春。”
“是他!”得知这个消息,薛夫人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乌逢春,那不是老爷子口口声声说的救命恩人吗?就是那个窝囊废乌垄的爷爷,神医乌逢春?
“这么说来,窝囊废岂不是乌家传人?”薛夫人抓着薛珩的手,“珩儿,你可一定要救你父亲啊!”
薛珩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乌垄等到了薛夫人派人请他回去,再面对他时,薛夫人像变了个人,彻底换了张嘴脸对他再客气不过,满面笑容地讨好他,浑然忘了当初是谁把乌垄赶出的薛家。
“好女婿,你爹身患重病,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了。”薛夫人期盼说道。
乌垄喝了口茶,装傻:“我爹姓乌,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这又是哪儿来的爹?”
“是是是,是你岳父。”薛夫人连忙改口。
乌垄神情高傲,眼睛都快飘到头顶上。
薛夫人变了脸色,直白说道:“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儿向你赔礼道歉,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在外累不累,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你随时想要回来都行。”
“你忘了这三年来你们薛家,是怎么对我的?”乌垄开始翻起了旧账。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出手相救?”
“我要他。”乌垄指了指边上的薛珩。
突然被波及的薛珩冷着脸,很是不悦,直白质问道:“你有病?”
“珩儿,怎么说话呢!”薛夫人呵斥了他,而后继续笑着对乌垄说道,“可以,你们结婚了,珩儿本来就是你的。”
薛珩彻底冷了脸色,起身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难道你要亲眼看着你父亲去死吗?”
薛夫人一句话捏住他的死穴,薛珩咬着唇,唇角带血:“这是最后一次。”
令薛珩没想到的是,这才是他噩梦的源头。
三年了,薛珩一直是乌垄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现在为了自家父亲的性命不得不屈身于他,乌垄哪能放过此等好机会,头一晚就将薛珩折腾得死去活来,薛珩面色惨白,浑身没了生气。
乌垄对于薛家的不满全报复在了薛珩身上,对于这个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乌垄享受这种薛珩看他不悦却有不得不顺从他的感受,心中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肆无忌惮地折磨薛珩。
而他偏偏不那么快治好薛家家主,给人吊着命,这样才能更好地让薛家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以往对他百般不顺眼的薛夫人,如今也成了他门前的一条狗,处处捧着他,生怕乌垄有半点不如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这么又过了三年,薛珩变得不再像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乌垄也有了新目标,渐渐对薛珩失了兴趣。
他医好了薛家主,与此同时,薛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在得知父亲醒过来的那晚,薛珩夜里闭上眼睛再未醒过来,他总算不用为了父亲的性命始终提着最后一口气,每天清醒后面对的就是乌垄新一轮的折磨。
他总算解脱了。
欠薛家的,他拿命还清了。
薛珩的死对乌垄没能造成什么影响,他甚至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看见薛珩消瘦的尸体,还在心中暗自嫌弃,哪还有昔日的半点风采。
可他忘了,当初是他将人折磨成这样的。
薛珩的风采,从不为他停留。
乌垄得到了薛家,以此为基础开启了今后争抢霸业的一生,结局无比辉煌。
说白了,本质上就是个狂妄自大睚眦必报的人渣,仗着乌家的传承玉佩,作威作福,最终残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他害得最深的人,就是薛珩。
当初的婚约,薛珩从未乐意,是家里人逼他履行的,薛珩和乌垄成婚后,他虽瞧不上乌垄,可在外也给了对方相应的体面,但换来的,却是乌垄日后的百般折辱。
如今骆城云得到了乌家的医术传承,想要再将玉佩塞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拿起了那包金针,叹了口气走出地下室,迎面一阵风刮过,席卷起周围的尘土狠狠呛了口气。
薛珩,听名字就知道是他的珩珩,可他却不能用乌垄那般下作的手段给薛家主下毒,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早日见到他的珩珩?
薛家短期内是回不去了,但好不容易得来的医术总不能荒废。
次日,骆城云去了家中医馆应聘。
“来当销售啊?”前台的妹子头也不抬问他。
“不,我应聘医师。”骆城云答。
这回前台倒是把头抬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胡子都没两根,匪夷所思道:“就你,医师?”
“就我。”骆城云颔首。
虽然觉得骆城云不靠谱,但他们这儿急缺医师,招聘启事在门口贴了两个月了也没能招来个新的,现在肯学中医的年轻人越发稀少,但凡有些真本事的医师,往往会选择自立门户。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思想,前台妹子还是将他领到了主治医师面前:“叶大夫,这人要应聘医师。”
面前的叶大夫是位中年男人,体格偏瘦,眼神清明,他温和地巡视了一眼骆城云浑身上下的装备,好声劝道:“小伙子,我们这儿是正规中医馆。”
不是什么外面坑蒙拐骗的中药店。
“我知道。”
“你会什么?”叶大夫问。
骆城云如实作答:“平常药理略懂一些,施针称得上精通。”
这可不怪他,乌垄不学无术,关于药理知识只学了层皮毛,传承中教会了他如何施针救人,却没告诉他最普通的药理常识。
“那你先给自己扎两针。”叶大夫随口说道,既然骆城云敢开这个口,为了检验他的水准,肯定只能拿他自己开刀,反正扎坏了也是他自个儿负责。
骆城云也不推脱,解开针包捏起了里面的金针,往手臂上扎去。
施针手法快、准、稳,叶大夫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尤其是看向他的那套金针,眼里还泛着光:“不错,有两下子嘛。”
一手针术,让骆城云在急缺人的中医馆留了下来。
谁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便小有名气,中医馆的生意变得火爆,有不少人是冲着他的针术来的。
一月后,当骆城云刚抵达医馆,薛家人就找上门来:“乌神医,薛夫人有请。”
熟悉的台词,毕恭毕敬的态度,骆城云仔细端详了会儿那人的面容,开口道:“当初,就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吧?”
下人冒着冷汗,装傻笑道:“小人不敢。”
骆城云也没想难为他,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走吧。”
他也想看看,这薛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好女婿,你可算来了。”一见面,薛夫人便亲切称呼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发毛。
骆城云往后退了步,开门见山问道:“有事?”
“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想我女婿了吗?”薛夫人一个劲地同他套近乎,骆城云的视线却瞟到了一旁的薛珩身上。
记忆中熟悉的面容,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还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听说,你是乌神医的后人?”薛夫人这才说明来意。
骆城云有种不好的猜测,莫非命运的轨迹再度重演?可这回,他明明没有给薛家主下毒。
见骆城云不否认,薛夫人就当他承认了。
“既然是乌神医的后代,怎么不早说呢!”薛夫人热络地拉着他的手,好声好气说道,“好孩子,现在你父亲身患重病,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果真是这样。
骆城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提到:“先让我看看。”
“好好好,你跟我来。”
亲眼看过薛家主的病症后,骆城云断定,和乌垄下的毒是相同的症状。
[怎么回事?]他问系统。
系统001:[都说了,剧情是不可逆的,即便你没有下毒,也会有别人下毒。]
薛夫人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见骆城云面色凝重,连忙开口问道:“好女婿,这毒你可有办法解?”
“有是有,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尾调。
薛夫人着急道:“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满足你!”
骆城云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薛珩身上,冲他笑笑,调笑道:“你怎么样?”
薛珩的反应不出他所料,面上满是嫌恶。
“我还当是什么呢。”薛夫人直接替他拍板做了决定,“你们既然结了婚,哪儿分什么你我,只要你想回来,珩儿随时奉陪,是不是啊珩儿?”
在薛夫人的百般暗示下,薛珩极不情愿地轻哼了声。
骆城云全当没看见他的不乐意,决定今晚就在薛家住下,薛夫人求之不得。
当晚,薛夫人设宴款待他,骆城云故意装作飘飘然的模样享受她的吹捧,两人绝口不提过往的矛盾,亲得如同母子。
“好女婿,真是妈的好女婿,妈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薛夫人一个劲地给他敬酒。
骆城云话语间带上了几分醉意:“那关于王家的事情?”
薛夫人一口否决:“什么王家?压根没有的事,肯定是下人瞎传的,我这就收拾他们,女婿你就放宽心吧。”
王家是近年来的新贵,身为新势力迅速晋升,崛起速度之快到令人不可低估它的潜力,而王家少爷却对薛珩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不顾薛珩已经成婚,多次在公开场合向其求爱。
薛珩自然是看不上他那样的,但王少爷自认自己不必乌垄这个窝囊废差,凭什么乌垄都能和他结婚,而他不能?
王少爷如此狂热的追势令薛夫人起了其它的心思,在她看来,王少爷哪点都比乌垄好,这才是真正能配得上薛珩的人。
更不用说王少爷为了讨好她,给她买的各式珠宝,重金之下,早把薛夫人的心给收服了,一心在薛珩面前替王少爷说好话,看见乌垄时,就越发不顺眼。
要不是乌垄这个挡路的,现在王少爷早成了她的女婿,她也不用成天瞅见这窝囊废!
骆城云知道薛夫人原先的念头,故意在饭局上提起,薛夫人将其撇得一干二净。
好在她为了自己不被人说成是爱慕虚荣,并未当着乌垄的面提起王少爷,只是各种挑乌垄的刺,之后更是找了个缘由,将乌垄赶出薛家。
现在还有狡辩的余地。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骆城云望着她做贼心虚的模样笑得高深。
薛夫人背后直冒冷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糟糕,险些露馅。
骆城云也不戳穿她,而是从侧面敲打:“王少爷似乎对薛珩有着不一样的心思,日后他再上门,母亲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你放心吧。”薛夫人立马表忠心,“他若是还敢来,我就把他赶出去!”
“母亲当真明事理。”骆城云假模假样地夸了她一句。
薛夫人美滋滋地收下,认为自己轻易就能将骆城云拿捏在手掌心。
晚宴上他喝了不少酒,薛夫人到后期更是说了不少胡话,最终还是骆城云懒得听才叫停了这顿饭局。
当他满身酒气地闯进薛珩屋内时,薛珩浑身僵硬,死死握着拳不敢看他。
骆城云故意从他面前经过,小声问了句:“不喜欢我?”
薛珩没有回答,可深深皱起的眉却暴露了他的答案。
他缓缓朝人靠近,眼看将人快逼到了墙角,他干脆松开手,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轻笑一声:“去洗个澡,别熏着你。”
在他走后,薛珩轻呼一口气,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扰乱他的思绪,令薛珩忐忑不安。
水声停止,薛珩闭上了眼,安静装睡。
骆城云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薛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他上了床,明显感到身边人的呼吸停滞,他伸出手,见薛珩睫毛颤个不停,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温声说道:“晚安。”
过了许久,薛珩才忐忑地睁开双眼,悄悄用眼角余光看着他。
今晚,似乎和他想象得有些不同。
偷瞄了几眼,见骆城云始终没动静,薛珩才逐渐放心,随即睡去。
察觉到身边人呼吸变得平稳,黑暗中,骆城云睫毛动了动,侧过头看着他,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依稀能描绘出对方面部轮廓。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却又迟迟未曾落下。
不着急,这才刚开始。
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清晨醒来时,薛珩一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男人的睡衣,再一抬头,发现他此刻正蜷缩在骆城云的怀中,不知昨夜怎么睡的,两人竟抱在了一块,薛珩浑身僵滞,不愿面对这个局面。
他,和他最看不上的人抱在一起?
骆城云从鼻间发出一声闷哼,薛珩赶忙把眼闭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骆城云敏锐地发现了他偷偷泛红的耳根,殊不知这样的行径将他暴露无遗,还是改不了的习惯。
骆城云暗自失笑,却没打算揭穿他,反而伸手按了按他的头发,像揉小动物一般,轻柔抚摸。
薛珩眉头狠狠跳动,显然处在忍耐的边缘。
不要太过分。
“好困,再睡会儿。”骆城云故意自言自语道,随手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而后心满意足地将薛珩搂得更紧,假装睡去。
薛珩又忍了五分钟,最终忍无可忍从他怀中挣脱,刚想离开,手却被骆城云下意识拉扯:“醒了?”
“你故意的?”薛珩不难反应过来,恐怕对方早就醒了。
“没,快睡着了感觉到你要走,便吓醒了。”骆城云随口胡扯道。
薛珩冷笑:“呵呵。”
近日来,骆城云在薛家的地位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曾经看不起他的佣人如今面对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骆城云同他们秋后算账。
面对各种各样的讨好,骆城云照单全收,至于要不要原谅他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薛珩烦得很,他原先做好了骆城云回来之后受折磨的准备,可偏偏对方什么都没对他做,只是出现在他眼前的频率高了些,骆城云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每次都踩在他的容忍底线上,逼得薛珩连翻脸都不能。
为了那么点小事翻脸,不值当。
可最后感受憋屈的只有他。
每次骆城云做出各种暧昧行径,他往往以为对方下一步就要提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但并没有,那人又轻飘飘地就此放下,搞得只有他一人在自作多情一般。
薛珩被这反复逗弄变得精疲力尽,渐渐地不把骆城云那些行径放在眼里。
“好女婿,你看看你岳父这病,该如何诊治啊?”薛夫人试探问道。
骆城云答:“只要我为他施针,不出三月,定能痊愈。”
薛夫人大喜过望:“好、好、好!不愧是乌家的后人,这手医术,果然高深!”
前世乌垄将薛家主的病硬生生拖了三年才将其治好,即便人救回来了,也留下了病根,致使薛家主双目失明,再不能视物,在乌垄将薛家彻底夺过后,薛家主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服毒身亡。
乌垄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此举有损医德,也为后期遭遇的一大变故埋下了祸因。
骆城云知道薛夫人如今待他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他将薛家主治好,等待他的,只有过河拆桥的命运。
可他并不在乎。
在这段时间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和薛珩的相处。
“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薛珩不耐烦道。
“你很讨厌我?”骆城云问。
薛珩:“没有。”
若是从前的乌垄,薛珩倒能称得上一句厌烦,可换做骆城云,他对他的态度不喜欢也不憎恶,仿若一夜之间变了个人,身上没有从前那副小家子气的狭隘,整个人从容大气不少。
“我还以为,你是厌恶我的。”骆城云暗自说道,独自一人待在角落,倒显得有几分可怜。
薛珩于心不忍,出言安慰他:“我对谁都这样,你别多想。”
“没事,我都习惯了,这三年足以令我看清,整个薛家没有一个人认可我。”
薛珩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骆城云说的并没错,三年来,乌垄在薛家的确是猫憎狗嫌的存在,他母亲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乌垄有多么令她反感,要不是顾忌着老爷子,她一刻都不想看到对方。
可现在,有求于他的是他们薛家。
“你救了父亲,从此以后就是薛家的大恩人。”薛珩说。
骆城云并不当真,反问他一句:“是吗?”
看来薛珩还不够了解他的母亲,但凡他治好了薛家主,等待他的只会是被扫地出门的局面。
“是的。”薛珩笃定。
“那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什么赌?”
骆城云定定望着他:“如果我治好了你父亲,薛家对我的态度还如现在这般,就算你赢了,到时候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但要是薛夫人随后翻脸不认人,便算我赢,到时候我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你说。”
“她若赶我走,你得和我一起,离开薛家。”骆城云说道。
“不会的。”薛珩很是自信,“她不可能赶你走。”
忘恩负义这种事,他相信他们薛家不会做出来。
多么天真的小少爷,骆城云偏就喜欢薛珩的这份单纯。
“这么说来,这场赌约,你岂不是赢定了?”他诱哄着薛珩应下和他的这场赌注。
薛珩果然乖乖上钩:“当然。”
“那便等着瞧吧。”等到真相揭露的那刻,希望薛珩还能像现在这般坦然接受。
薛珩唇角上扬,显然认为自己比骆城云更了解薛家。
又一次施针完毕,骆城云收好金针,起身说道:“我已为他逼出脑中淤血,剩下的只待慢慢静养,便可恢复。”
薛夫人温声细语,很是体贴:“你辛苦了。”
“应该的。”
薛珩在书房练字,骆城云一推门,手中笔尖一顿,写到一半的字多了团大大的墨点,薛珩放下笔,像纸掀起,随手揉成一团丢弃在边上的废纸篓中。
“施针回来了?”他出声问道。
“嗯。”骆城云走到他身边,闻了闻,“用的什么墨,这么香?”
“香吗?”薛珩诧异,而后俯身轻嗅墨盘,并未闻到什么香味,“是不是你……”
骆城云正好站到他身后,笑着说道:“原来不是墨的味道。”
明白自己又被调戏了的薛珩俊脸一红,略带几分羞赫瞪他,这人虽不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但言辞行径中,却透露着几分不正经。
“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不出意外,下个月便能痊愈。”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薛珩夸赞道。
骆城云用笔杆挑起他下巴:“没点真本事,怎么配得上你呢?”
“谁要你配了?”
“好歹我们结了婚,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薛珩噤声,重新在纸上落笔。
骆城云在边上看着他,提醒道:“我们还能这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
他笑而不答,没提醒薛珩赌约的事,而是大言不惭道:“我怕你下个月,会忍不住爱上我。”
“神经病。”
害得他又浪费了一张纸。
遭到薛珩嫌弃的骆城云抑制不住笑出声,薛珩这回的纸倒没再写毁,垂着眼,书写一气呵成。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两人关系拉近不少,薛珩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两人更多是以朋友的状态相处,这一个月来他们说的话,比过去三年加起来还要多。
以往薛珩从不正眼看待乌垄,如今真正接触过后,发现这人并未同他设想般那么不堪。
薛珩平日里爱好不多,薛老爷子总说他太过浮躁,便让他练练书法静静心,可骆城云一来,他哪还能静得下来。
“你每天都这么闲吗?”薛珩忍不住问道。
“还行,主要是想多看看你。”
“没必要。”薛珩冷硬回绝。
在写完一页纸后,薛珩提议道:“看了这么久,不如你也试试?”
“你确定?”骆城云挑眉问道。
薛珩感到莫名其妙:“怎么?”
“我怕你会自卑。”他大言不惭。
薛珩嗤之以鼻:“谁给你的自信?”
骆城云并不回答,而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笔,在薛珩边上写了一行字,薛珩的字已练就许久,远非常人能及,但两行字一对比,还是能显现出明显差距。
纵使薛珩百般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骆城云并未夸大其词。
“字写得好看的人,品性一定不会太差。”这是薛家老爷子曾经告诉他的话。
都说字如其人,就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写出那么不一般的字?
薛珩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好好练,总有一天你能赶上我。”骆城云鼓励道。
薛珩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手中的笔塞他嘴里,最终什么也没说,暗自翻了个白眼。
午后,人容易变得懒散,薛珩在练字,骆城云坐在边上的藤椅,手里拿了本医书,一抬眼便能看见薛珩的身影。
时光平和,岁月静好。
一周后,昏迷已久的薛家主有了清醒的迹象。
“动了,家主的手指动了!”佣人惊喜叫道,一群人涌了进来,都在盼望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快,派人去通知夫人。”
当薛夫人慌忙赶来时,薛家主已然睁眼,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慧茹。”
薛夫人激动落泪,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你总算醒了。”
骆城云也被人喊了过来,薛夫人挪出空位对骆城云说道:“你快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
“薛家主现已清醒,身体并无大碍,只需日后慢慢调理便可彻底康复。”骆城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夫人欣喜,看向他的眼中的慈爱达到了某个高度,“不愧是当初老爷子执意要履行婚约的人,果真非同凡响。”
“神医再世啊。”
“厉害,真是厉害。”
……
周围人一个劲的吹捧,此时骆城云在薛家的地位,到达至高点。
薛家主困惑:“是他救的我?”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女婿,可是乌神医的后代。”薛夫人同他解释道。
薛珩站在边上,看着这副夫妻情深的场面表情冷漠,眼底还带着些许嘲讽。
他抬头看了一眼骆城云,而后转头离开。
骆城云注意到薛珩的反常行径,拨开众人跟了出去。
他跟在薛珩身后:“怎么,不开心吗?”
“没有。”薛珩摇了摇头,“只是,不如想象中高兴。”
薛珩自然是想自己父亲康复的,可看见薛夫人和父亲两人亲密的举止,还是觉得扎眼。
薛夫人并非薛珩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父亲娶的续弦,他的生母早在他八岁那年因病去世,十岁时薛夫人进门,因薛夫人没有生育能力,进入薛家并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对于她来说,薛珩就是她唯一的孩子。
可薛珩并不喜欢她。
这份不喜欢一直暗藏在心底,并未对任何人表露。
他乖乖改口唤薛夫人母亲,平日里也听她的话,可他知道,真正的母亲是怎样的,薛夫人于他而言,永远都不是他的母亲。
薛夫人对他并不差,但也没多好,两人维持表面上的母子情谊,薛夫人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薛家主。
他不明白,即便有了新人,可为什么自己父亲能将他母亲的存在彻底抹去?
那个女人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为了不让薛夫人不悦,所以他的母亲就连提及都不配吗?
骆城云没再追问,只是静静陪着他走了一段路程。
薛珩心事重重的模样令人不免担忧,骆城云捏了捏他的肩膀,当作无声的安慰。
走了一会儿,薛珩突然停下,骆城云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人险些撞上,还没等骆城云开口,薛珩便转身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嗡声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骆城云动作一顿,而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梢,说道:“好,我不问,你想抱多久都行。”
今天的薛珩看起来比往常更加脆弱,骆城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发丝细软,暗自享受薛珩对他难得的亲近。
两人抱了不知多久,被路过的佣人撞见,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小少爷和那位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
“抱得好紧啊。”
“难不成过了三年,小少爷终于被他打动了?”
“啧啧啧,怪羞人的。”
……
庭院的风吹过,薛珩后退半步松开了骆城云,又恢复了以往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撇过头并不看他,自顾自说道:“谢谢。”
“不客气。”骆城云笑着回应,“有需要随时找我。”
薛珩瞥眼望着他:“你在咒我?”
“哪敢。”
治好了薛家家主,骆城云便回去中医馆继续出诊,早出晚归,薛珩平日里见到他的时间少了许多。
转变也在悄然中发生。
没了“利用”价值的骆城云不再被薛家所需要,先是伙食条件的下降,而后是佣人态度的微妙,虽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闲话,但眼神中掺杂了某些熟悉的东西,不难猜测出背后示意之人是谁。
若是没有薛夫人的允许,骆城云在薛家如何,还轮不到他们来挑拣。
而薛珩未能察觉其中的差别,也许是因为薛珩和骆城云关系有所缓和,顾忌着薛珩,那些佣人并未像之前那般做得如此绝对,收敛了不少。
凭借骆城云本人的厚脸皮,本可以当作视而不见。
但他却没那么好的忍耐力。
某日,骆城云刚从中医馆回来,厨房里并未留他的饭菜,他便敲响了薛珩的房门。
薛珩拉开门,侧着头问他:“有事?”
“今晚出去吃吗?”骆城云问。
“吃过了。”薛珩皱眉。
他故意说道:“原来你吃过了,我看厨房那么空,还以为你们都还没吃呢。”
薛珩诧异:“他们没给你留饭吗?”
骆城云笑而不语。
“明明晚餐还剩很多的。”薛珩嘟囔着。
“也许是忘了吧。”骆城云刚从外面回来,神态有些疲惫,“没什么,不过是饿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珩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咬唇道:“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出去吃。”
骆城云含笑问道:“专门陪我啊?”
薛珩别扭着找借口:“晚上吃撑了,去透透气。”
“我知道。”他点点头,故作理解。藲夿尛裞網
他们随后找了一家中餐厅,骆城云最近口味清淡,日子过得很是养生,连带着和薛珩独处都挑了个健康且清静的地方。
“这家店味道不错,你尝尝。”骆城云特意将他最推荐的一道菜摆在薛珩面前。
薛珩迟疑着动了快,吃过晚饭的他原以为自己会没胃口,可真当食物入口时,又被激起了几分食欲。
说好的陪骆城云出来,结果变成了他和对方一起用餐。
“你和薛夫人,似乎不如表面那般亲近?”骆城云试探着问道。
薛珩也不隐瞒:“嗯,她并非我亲生母亲。”
“我说呢,你们倒是一点都不像。”
薛珩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骆城云淡淡说道。
薛珩放下筷子:“你不必如此。”
“你救了父亲,再怎么样,薛家都应当有你的位置。”
薛珩并不觉得以骆城云做的事,需要他如今委曲求全。
“但愿吧。”骆城云略过这个话题,转头说了新的,“你想不想听听,我在中医馆的事?”
“什么事?”薛珩来了几分兴致。
骆城云便开始和他说起自己在中医馆遇到的奇人异事。
例如有个因偷情被抓的男人,在逃跑时把腰给扭了,当即被他老婆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对方还处处打在他的伤处,被送过来时,背后都是青的。
骆城云娓娓道来:“还有一个,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熬夜加班头痛在网上搜自己的病症,以为自己身患绝症,是癌症晚期,连医院都不敢去,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医生救救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薛珩笑得乐不可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捂着嘴,眼睛亮亮的。
骆城云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直到薛珩从这诡异的气氛中醒悟过来,停止了笑,诧异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看你好看。”
或许是餐厅的温度太高,薛珩感觉身上有些热。
骆城云握着玻璃杯,在心中感叹道:
他的珩珩,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一直开开心心的,多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快乐喷泉的一拳一个渣攻[快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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