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这才明白过来:“所以灵霄赌坊的的成立乃至白天那些普通局都是为了晚上的特殊局作铺垫?”
“嗯!”符湘湘表情一本正经,嘴里的话却没那么正经:“现在大家不都说什么‘沉浸式’体验么,这不就是了!”
“参与者从成为灵霄赌坊的会员开始,就对赌局有期待。待到大家都上了船,在这样一个全封闭空间,每天的固定活动就是和庄先生赌那个普通局,人的情绪在环境和周围人群的影响下,自然会产生跃跃欲试的心态。白天的普通局环节,参与者见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各种赌注,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权钱交易和非法手段,这时参与者已经对庄先生的势力手腕不容置疑,这时,当他收到晚上特殊局的邀请时自然欣然前往。”
“比如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忽然有人要拉你参与一个赌局,不管他表现得多么真诚,赌注多么诱人,第一反应一定有坑,根本就不会自愿参与,更何况‘相信’了?而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众人悟了。
开启异赌局需要的是“自愿”和“相信”这俩条件,听上去很容易满足,但每个的心思其实都是变幻莫测的。而庄先生的灵霄赌坊通过一大串铺垫,让人置身其中,对方是权势惊人的神秘庄家,周围的赌客也都是身份不凡的人物,每次的赌局都是那样惊心动魄,这种沉浸式的洗脑方式必定奏效,让人不知不觉落入思维陷阱。
“可是庄先生原本就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功夫去组织异赌局?”
符湘湘看向提问者:“谁跟你说庄先生原本就已经很厉害了?”
提问者张了张嘴:“不是吗?普通局上的赌注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符湘湘笑了:“普通局里的赌注其实是要靠异赌局的另一位参与者来解决的。”说着她看向李总:“对吗?”
李总脸色变了变,终于点头:“是的,当晚特殊局的参与者必须负责解决当天普通局中庄先生输掉的赌注,而他赢得的部分则归庄先生自己所有。此外,我们参与还需要分摊灵霄赌坊运营的所有费用,并且再付给庄先生一定的酬劳。”
众宾客一下哗然。
原以为庄先生本身就是个有权有势的主儿,谁知这灵霄赌坊就是个皮包公司,他只需在其中牵引,借力打力,让其他人替他买单。
难怪庄先生无论输赢都那样泰然自若,敢情赢的都是自己的,输的全是人家的!
符湘湘了然点点头,清朗的目光仍看着李总,追问了句:“但比起一生的气运,比起李氏财团的未来,这些代价也不算什么,不是吗?”
李总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符湘湘看向众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庄灵霄在明面上看着好像很威风,谁也不怵,私底下却会偷偷把得罪他的人送走,也会主动提出减免赌客输掉的家当。就是因为,他的势力其实只是一个空壳,他虽然爱财,但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狠,否则穷途末路的赌徒回头来找他麻烦,他未必应付得了!”
“喔!原来是这样!”
“难怪,之前我输给庄先生八套房产,他托人告诉我只用给他一半。”
“我也是,我曾输给他10%的公司股份,他后来也只要了一半,我当时感激死了。”
“我有个朋友在上次活动中辱骂了庄先生,我当时还以为他马上就要被扔下海了,谁知下船后我又遇见了他,他说庄先生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提前送他下了船……”
一直以来的疑团终于揭开,原本别扭的、不合理的细节也终于有了解释。
闹哄哄的议论声中,有人提高声音开了口:“那些受邀参与特殊局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符湘湘循声望去,是彭先生。
果然,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更关心自己可能经历的险境。
符湘湘朝Henry和保镖队长抬抬下巴:“这就要问他们了!”
众人闻言齐齐朝他俩看去,眼神里全是威逼。
虽然最终的受害者不会是他们,可十赌九输,场上的宾客们不少都在普通局中损失了大量财产,哪怕理智上知道这也是由于自己的贪念造成的,可情感上也还是会迁怒灵霄赌坊。
毕竟要是没有这劳什子灵霄赌坊,他们也没机会参与赌局。
所以这会儿宾客们倒是同仇敌忾,一副要替参加异赌局的倒霉蛋儿们讨回公道的模样。
Henry在众人如刀的目光中立刻怂了:“我们通常会在异赌局结束后给他们注射一种含有致幻效果的麻醉剂,让他们的记忆出现偏差和混乱,第二天再对他们反复洗脑,告诉他们昨晚喝多了,是他们头脑不清醒。那种麻醉剂会造成一定的脑损伤,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记不清异赌局的状况了。当然我们事后也会暗中观察一阵子,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不闹事,也就放过他们了。”
符湘湘好奇:“有没有闹事的?”
Henry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每个人的抗药性不同,总有几个后来能想起来一些的。对于那些看着不对劲的,我们就会想办法处理。”
彭先生脸都白了:“怎么处理?”
他瞥了眼彭先生,弱弱道:“受邀的参与者通常分两种,一种是背景平平的普通人。就是像彭先生这种……”
“这种人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找个机会把人……咳咳,处理掉就完事了。车祸,意外事故什么的,不难。”
彭先生目眦欲裂,握紧拳头就想要冲上去揍人,被旁边围观群众拦住了。
Henry吓得发抖,委屈巴巴:“不是我干的,都是庄先生让人……”
群众们瞪他:“你继续交代!”
Henry:“还有一种,是本身具有一定背景的人,比如——”他说着看看符湘湘:“比如符小姐您这样的。”
“这种人我们通常会找机会再次注射麻醉剂,直到对方彻底混淆这段记忆……”
符湘湘冷笑:“什么混淆记忆,无非是造成了不可逆的脑损伤,思维混乱罢了。”
Henry擦擦额角的汗:“是,是!”
围观群众一阵恶寒:“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混蛋!”
带头大哥庄先生已经挂了,此刻Henry和保镖队长此刻也只能默默承受众人愤怒的炮火攻击。
保镖队长脸色红了又白,忍耐好久终于抬头:“符小姐,你不是说要捋庄先生的死因吗?到现在为止,灵霄赌坊已经被你掀了个底儿掉,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们杀害庄先生的凶手究竟是谁?还有,眼下找出那个控制盒才更重要吧!”
虽然众人看保镖队长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还是有道理的,闻言也纷纷缓过神来,目光一致地看向符湘湘:
“对啊!凶手呢!控制盒呢!”
“急什么!”符湘湘扯扯嘴角:“以上只是背景陈述,为了方便大家理解。下面马上就是揭晓真凶的环节!”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用手捋平了展示给大家看。
纸上的字儿太小,只有前排的几个人能勉强看清:“灵霄赌坊参与会员名单?这不是我们每次参加活动的人的名单吗?这什么意思?”
“没错,这就是参与活动的人员名单。而我手里拿着的这张,是六个月前的那次活动。大家可以看到,有的人名字旁边有个‘N’的标注,代表当次活动中,该人曾参与过普通局;而有的人名字旁边有个‘S’的标注,代表他曾参与过特殊局。”
前排几人眯着眼看了看,点点头:“是六个月前那次!”
符湘湘掏出一支记号笔,在上面某个名字上画了个圈:“大家可以相互传阅一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说着将那张纸递给了下去。
前排宾客们接了过去,盯着那名字前的小小照片看了一会儿后将它传了出去。
眼看着那张纸在大部分宾客手中转了一圈。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是啊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又有些想不起来……”
人群中终于有人讶异地喊道:“我想起来了,这人长得跟那个谁好像——”
“对了,是船长!”
符湘湘唇边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没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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