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入江的赛末点,只要他再多打一球,让迹部无法回击,他就赢了。
“还不认输吗?”卷短发少年轻松挥拍,带着笑容问道,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对方心尖上,“赛前我就说过,现在想要登顶夺冠,还为时尚早哦。”
类似这样的话,迹部景吾已经在这场比赛中听了太多了,哪怕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受影响,但还是不可抑制地陷入自我怀疑中,内心的煎熬和不甘在反复拉扯。
他所有的绝招对入江完全不起作用,最引以为傲的观察力被狠狠摔在地上,反被对方用来制约自己,连心里的所思所想都在入江的理解力面前无处遁形……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不甘心。
他也并非……第一次被逼到束手无策,不论是幼时在英国上学时,面对网球技术比他好的同龄人,还是在全国大赛上面对手冢……他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
快一点,想到办法!
……
“还真是狼狈啊。”
苏唐从看台高处看着迹部极其难看的脸色,轻声感叹道。
“哦?”大和闻言侧头看向她,饶有兴致地指指她的脸颊,“虽然这样说,可是苏苏你看起来很担心他呢。”
“我?”苏唐疑惑地歪头,“有吗?”
“有啊,很明显。”大和坚持地点点头,“你从刚刚开始就不笑了。”
苏唐愣了下,无奈地弯弯嘴角,笑道。
“可能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
“嗯。”她重新将视线放回到迹部身上,发觉他神色终于慢慢变了。
“有的人在巨大的压力下会陷入崩溃,也有人会在困境中愈发冷静,迹部就是后一种。你无法猜想到他在想什么,却总能惊人地发现,他时刻都在突破自己,并……相信自己。”
真是令人羡慕啊。
苏唐说着扫了眼对场的忍足和凤,他们也正全神贯注看着比赛,或者说,关注着迹部,便调侃道。
“虽是财阀少爷,但迹部的人格魅力绝不是简单的资本堆积,而是确确实实的能力,还有心性啊。”
大和开玩笑道:“所以你是嫉妒他的财力?还是他的能力?”
苏唐挑挑眉,不屑又懒散地说道:“哼,我是嫉妒他明明这么狼狈,却还该死地特别吸引观众的视线。”
球场上的迹部已经被入江逼到绝境,退一步便是输,而且是整个五号球场的输,飒飒秋风中,滚烫的汗水顺着脸颊源源不断往下流,濡湿了衣衫。
每日精致到头发丝的少年早已没了华丽和清爽,但却又有种别样的光芒吸引众人的目光,或许是他哪怕无计可施也要坚持反抗的毅力,也或许是他脸上重新扬起的自信笑容。
“不管被周围的人怎么说,我都只能走这一条路了啊。”
迹部自嘲了一句,重新弯起嘴角,焦躁紧张的情绪慢慢消逝,内心归于平静。
“这也是,属于我的路!”他坚定地站在发球线上,扬拍发球,“哈!”
“看来是做出觉悟了啊。”入江温和地笑道,跑到落球点,轻松打回,“不过,还是赶紧抛下你无意义的自尊心,痛快认输如何?”
“这跟自尊心没有关系!本大爷要将这支队伍……”
有一种强大的信念充斥在胸口,迹部语气坚定地反驳道,转身疾跑到网球前,劈手回击,“哈!”
入江对他的“挣扎”充耳不闻,轻松自在地笑着,发动“冰之世界”的特技,将迹部所在的半球场全部收入眼底,准备一招解决比赛。
“那么,你的死角在哪里……嗯?”
——他却怔愣地发现,对面,没有死角?
“我要用我的方式来夺取胜利。”
迹部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入江,像是告诉他,又像是告诉自己一般轻声道,强势的气场笼罩在周身,向四周散开。
他握紧球拍,眉头蹙起一道小山,将身体的感官全部集中到眼睛之上,如X光一般直射而去,透视对手的身体。
骨骼、神经、血脉……
“找到了。”
他眯眼淡淡地说道,勾着唇,果断地扬起手臂挥动球拍,绿色的小球如箭一般飞驰而去!
“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无处遁形了!”
“砰——”
“GameAtobe6-6!”
“……”网球在脚边不远处悠哉滚开,入江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哑然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以为已经山穷水尽的后辈。
明明球速不快,他刚才……竟无法动弹?怎么回事?
“迹部王国。”
紫灰发少年单手持拍,轻抚眼角,神情之冷凝,哪怕汗湿的脸庞也无损他的帅气。
全场一静。
种岛深呼吸一口气,凝重地说道:“还真是可怕的成长速度。”
呼……苏唐紧绷的身体也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随手转着笔,调笑道:“啊啦,还是迹部好,当场就能给特技取名字,不用纠结那么久。”
大和从惊叹中回神,苦笑着摇摇头,“要不要这么拐弯抹角说我啊,苏苏?”
“我哪有。”她闭着眼耸耸肩,无辜的表情深得入江真传。
“哎?”种岛忽然眨眨眼,摸向自己的睫毛,细碎的水滴沾在手指上,他抬头看天,有白色的“绒花”正飘飘扬扬往下落。
“下雪了。”
“下……雪了?”苏唐伸出一只手,雪花独有的触感湿软微凉,柔和了天际的昏沉。
她弯起眉眼,叫道:“卡哥?”
“看到了看到了。”系统无语地撇撇嘴,“下雪也不行,雪化了你照样会着凉,赶紧给我回去!”
“黑色卡牌抽离的副作用还没搞清楚,谁能想到它会引发你旧日的心理疾病?失明,痉挛,呼吸困难……万一还有什么副作用我们没发现呢?苏苏你听话,回宿舍休息去。”
“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看完比赛嘛。”苏唐眼神微凉,不在意地笑道,“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你能不能对你的身体上点儿心?!”系统气结道。
“已经这样了,何必急于一时。”苏唐无所谓地说道,“再说我的心理疾病……**型焦虑症和抑郁症吗?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我总不能因此永远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只要我不伤人不犯法,发病就发病吧。”
系统一时沉默不语。
此时赛场上的形势又有所变动。
迹部的技能进化后,将他那双能透视一切的眼睛发挥到了极致,随之渐渐拿回主动权。
“不管再怎么隐藏死角,你的关节和骨骼都在告诉本大爷它们的所在,只要瞄准你的关节骨骼无法行动的绝对死角,你就无法作出反应。”
“对,这就是本大爷的世界,迹部王国。”
迹部将局势扳回平局,心情不错,甚至在半空中收回球拍时,骄傲地自我解说他的特技。
却不想落地时脚下一滑,当场就是一个跟头,“啪!”脸朝下摔倒在地。
苏唐:“……”
她捂住脸叹了口气,赶紧翻过栏杆跑到场边询问。
“没事吧,迹部?”
迹部撑地起身,略有些茫然地抬头。
“下雪了?”
“你才发现吗?”苏唐无奈地笑笑。
——当然,茫不茫然是她自己看着他的神情脑补的,实际上迹部根本是……面无表情。
要不是她眼神好,都注意不到他那一丝吃痛的蹙眉。
苏唐从他擦伤的侧脸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左脚踝处,又问了一遍:“需要休息会儿吗?雪天场地滑,我让他们清扫一下再比赛?”
她说着看向入江,用眼神问他的意见。
“我都行啊。”入江温和地说,眼底的笑意亲和温柔,却直言说出苏唐的顾虑,“迹部君的左脚看起来很痛?”
“没事,不劳前辈担心。”迹部冷声回道,转向苏唐时语气稍稍柔和了些,“啊嗯,打扫了还是会落雪,别浪费时间了,继续。”
“可以,如果你坚持的话。”苏唐没意见地点点头。
她再度伸出手,轻飘飘的雪花持续不断地落在掌心中,然后被高热的温度瞬间融化。
“降雪速度比刚才快了,”苏唐冷静地分析道,“我再给你们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如果雪不停,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叫停比赛,你们有意见吗?”
入江和迹部看向对方没有说话。
“好,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了。”苏唐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就近退到五号球场的看台边,对裁判点头示意。
比赛继续。
“迹部王国,”入江面对迹部冷凝的眼神,不受影响地笑道,眼神不禁柔和,“原来如此,迹部君的洞察力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了啊。”
还真是个……令人惊叹不已的后辈。
“不过可惜,我们只有三十分钟了。”他歪歪头,温声建议道,“其实你可以选择去休息,等一会儿说不定雪大了,我们的比赛就可以推迟了。”
“哼,”迹部毫不认输地扬起嘴角,“你知道为什么苏苏只问我一遍,就不再提议了吗?”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的选择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入江假装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弯唇道:“那不如……我们来玩玩你最擅长的持久战?”
半个小时也叫持久战?欺负他左脚有伤?
被挑衅的迹部当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转身向发球线走去,步履坚定。
“三十分钟,足够了。”
入江在其背后意味深长地挑起眉。
白石担心地说:“迹部的脚踝真的没问题吗?”
“迹部前辈的确最擅长持久战,但现在……”切原苦恼地揪着头发,“啊啊啊,为什么要现在下雪?”
苏唐淡淡地道:“这是他的选择,你们要相信他。”
“话是这么说,”切原握起拳头愤愤不平,“但你看,从刚才开始入江前辈就将迹部前辈调得前后左右满场跑!”
“受伤的左脚踝完全被对手盯上了。”白石沉声道。
苏唐低头打开笔记本,翻到“迹部景吾”的那一页,记录下新的数据。
一直以来,迹部用持久战打败过很多对手,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会被其他人用这样的方式对付他,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不是吗?
迹部突破了自己。
用理解力强,演绎风格多变的入江,来测试自尊心强,信念和毅力同样强大的迹部景吾——天才的设计。
……
“GameIrie157-156!”
……
“GameAtobe160-160!”
……
“GameIrie185-184!”
艰难的抢七局。
因为时间的限制,双方火力全开,抓住对方的弱点就死死纠缠不放,比分互相攀咬着上升,迟迟拉不开距离。
比赛进行到现在这个时候,一切技巧都已是附加值,真正靠的是两个人意志力的拼搏,和心理上的较量。
全场少年的心都被他们揪了起来,紧张得连呼吸都要放浅慢,生怕惊扰到他们。
“我的天啊,这么长的平局决胜……”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还有三分钟。”
苏唐低着头自言自语,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呵出一口白雾。
雪落后,气温越来越低了。
“最后一击!”
“结束了!”
“这就结束!!”
入江说了无数个“结束”,却每一个都被毅力顽强的迹部打回来,他明面上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急躁波动起来,甚至愤怒地大吼。
“我不是说过结束了吗?!”
“原来这次不是演技逼真吗?”迹部大笑着,手背青筋鼓起,哪怕脚踝痛得他冷汗涔涔,也要拼命追击网球。
浑身雪泥,狼狈又华丽的模样,深刻地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我一定……我一定要履行约定,手冢!”他呐喊着扑向底线的网球——
刚刚送走手冢的不二静静站在高台上,冰蓝色的眼眸不眨一下地看着他。
“迹部……”手冢会听到的。
——银灰色球拍轻轻挑起网球,迹部却因无力控制自己,在身体贴地滑行几米后,后背狠狠撞上看台矮墙,当场昏了过去。
“迹部!”
“迹部前辈!”
苏唐大惊失色,同白石、忍足等人奔过去。
“GameAtobe187-187!”
“真是怕了你了……精彩的比赛。”入江软下眉眼赞叹着,伸手抚向自己的左肩,对裁判苦笑道,“我的手,也已经举不起来了。”
裁判怀疑地看了他两眼,转头问道:“苏助教,你看?”
苏唐正在等工作人员检查迹部的伤势,闻言抬头,与笑眯眯的入江对视一眼后,淡定道:“因双方皆无法进行比赛,本场比赛成绩无效。”
“准备附加赛。”
裁判只好点点头,重新坐回裁判椅,高声宣布:
“五号球场对3号球场团体替换赛,两胜两负一无效!平局!现在进行单打附加赛,请两方球场各派出一名队员参赛!”
迹部外伤并无大碍,大家合力将他抬到椅子上让他休息,还没参加比赛的几个五号场少年开始蠢蠢欲动脱外套,就见鬼已经拿起球拍,站到场中,沉声道:“让开,我来!”
苏唐愣了一下。
喂喂喂,鬼大哥上,比赛还有悬念吗?
不过。
“鬼哥啊,还是等雪停了再说吧。”她叹了口气,指指天空,“而且现在气温也降低了……”
“降低?”切原疑惑地重复,“我怎么感觉气温还升高了?”
“雪也小了。”白石看着飘落的雪花,补充道。
“是吗?”苏唐缓缓眨眼,反问。
“你冷吗苏苏?”
“哦……可能是我穿得少吧。”她迟疑地摸摸手臂,长袖运动服哎,厚薄应该是合适的啊?
“那你先穿我的外套吧。”切原随口道,脱掉队服递给她,忽然想到,“说起来,部长去哪儿了?比赛不看了?”
“谢谢赤也。”苏唐接过他犹带体温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确实感觉好一些了。
“你说幸村啊,”她低头拉上拉链,整理衣角,临时想了个理由,“他有点儿感冒,去医务室拿药了……咦?我还有一支葡萄糖哎。”
苏唐从鼓起的裤兜里掏出一个管剂,迷迷糊糊地问:“我早上出门抓了两支吗?”
“感冒?”切原耳朵里只听见幸村的事,忙问道,“部长严重吗?”
“啊?哦哦哦,不严重。”苏唐连忙摇头,见他还要追问,灵机一动,攥着葡萄糖说,“我把这个给迹部吧,他脱力正好需要这个!”
“嗯?什么?”切原一头雾水问。
“我去给迹部,你看比赛吧赤也!”
苏唐趁他反应不过来,说完就赶紧拿着葡萄糖跑了。
一直溜到长椅边坐下,她才放松下来,却在偏头看见“呼哧呼哧”累瘫了的迹部时,莫名又有点儿想笑。
“女人……你过来……干什么?”迹部察觉到有人在附近,睁开眼见是苏唐,便喘息着问。
苏唐翻了个白眼,撕开葡萄糖递给他,“给你送温暖,不然呢,趁你动不了打你一顿?”
迹部很想冷哼一声,然而胸腔急促的呼吸却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用海蓝色的眼眸盯着她不说话。
“行行行,”苏唐头疼地摊开手,表示投降,“我不该这么说,你是功臣,赶紧的,把这个喝了。”
“你不会……给本大爷……下毒了吧。”迹部玩笑了一句,缓慢地抬起手,去够她手上的葡萄糖。
苏唐面无表情看着他,伸伸手凑近他,“那还喝不喝了?”
“喝。”迹部勾起唇,拿到管剂时,颤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他微微一愣,“你手……怎么……这么烫?”
“啊?”苏唐一脸“你又想搞什么鬼”的表情看着他,不耐烦道,“你到底还喝不喝?不喝我拿走了。”
“我没……没开玩笑,你……”迹部费劲地抬起身体看她,“这外套……也不是你的,你冷吗?”
天放晴了。
“冷,冷死我了。”苏唐扶住他手里颤颤巍巍的葡萄糖,假笑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有问题?苏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迹部咬牙瞪着她,气急之下说话都通畅了,“我是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苏唐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可是不热啊?”
迹部单手撑着身体起来,坐在椅子上先是仰头把葡萄糖一口喝尽,再拍开她的手,自己去摸。
“你手心烫成那个样,能摸出什么来……你就是发烧了,傻蛋!”
他放下手,无语地说道。
“不可能!”苏唐脱口而出,她真发烧系统怎么不提……
“卡哥???”
系统叼着烟,就冷冷地问了一句:“回不回?”
苏唐:“……”
她默默地拽紧外套,点头。
都发烧了,必须回啊,嘤。
“啊……真,真发烧了呢。”苏唐尴尬地笑笑,对迹部说。
迹部狐疑地盯着她前后不一的反应,“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要生病?又是葡萄糖,又是借外套。”
苏唐疯狂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她又不是真傻。
“这个……不知道,”迹部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挑眉问,“那还有什么是知道的喽?”
“……”苏唐木着脸说,“我去医务室了,拜拜。”
说着就要起身走。
“等等,你自己去?”迹部眼疾手快拉住她,无声叹息,扬声喊道,“切原!”
“哎!”正在看鬼比赛的切原赤也循声看过来,好奇地问,“迹部前辈,怎么了?你休息好了吗?”
“我没事。”迹部指尖点着泪痣嘱咐道,“是你苏前辈发烧了,万一要是晕在半路……还是你送她去医务室吧。”
“发烧?!”切原惊慌地看着苏唐,跑过来要扶她,“这怎么回事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啊哦,所以刚才觉得冷是因为发烧了吗?”
苏唐本来没什么感觉,被迹部点破“发烧”后,竟然觉得自己确实哪哪都不太舒服,此时听闻切原的唧唧喳喳,更是觉得头大。
她摁着胀痛的太阳穴打断他:“我说赤也啊,你是淘气三千问吗?”
切原茫然道:“那是什么?”
不想解释,“我们去医务室吧,崽?”苏唐懒懒地道。
“哦哦哦,这就走。”
切原乖巧地跑去拿好苏唐的笔记本和平板,然后返回来扶她,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这天气转凉就要注意啊,幸村部长感冒,苏苏你也发烧,你们俩是不是互相传染啊?离得距离太近了?以后要……啊啊啊!!”
切原惨叫着抱起脚,在原地蹦哒,含着眼泪无辜惊恐地叫道:“苏苏你踩我干嘛?”
我踩你?
苏唐捂着心脏感觉自己温度更高了,迎着大家投来的暧昧眼光,更觉得热血上涌,头脑发热,很想现在就亲自动手做一道立海大传统名吃——红烧海带头!
我踩你?我不仅踩你我还想把你头发揪秃!!!
不行不行,要晕了。
“切,原,赤,也,”她摁着突突跳的脉搏,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磨牙低吼,“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着她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自己东西也不要了。
只留下小海带在风中凌乱。
“迹部前辈……我做错什么了啊……”切原欲哭无泪,求助地问。
迹部景吾耸耸肩,哼笑道:“啊嗯,大概是因为你说了大实话吧。”
蛤?
切原赤也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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