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受伤的?”刚一回家越前就开口问。
啊,只有这个不可以……时念吓得一个哆嗦。
其实自从时念醒后,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龙马一直没提这件事,时念本来还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呢……
时念不想对越前龙马说谎,可如果说了实话,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去单挑立海大呢?这根本不符合自己的人设,更何况暴露系统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时念如是思考着,只得出一个结论。
“龙马,”时念看着越前,金色的眸子真诚无比,“你相信我吗?”
“相信。”
“我承认我对你有所隐瞒,”时念下定决心般看着越前的眼睛,说,“现在我还不能说,可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些全部告诉你。”
“……好。”越前被时念认真的样子感染,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人,从前他就隐约有感时念的秘密,只是这次事关时念的身体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只是如果以后还发生了这种事,你一定要首先来找我,”越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我……很担心你。”
看着因为说了关心的话而脸红起来的龙马,时念笑道,“你别担心,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
与立海大的决赛如期而至,决赛前夕,龙崎教练反常的提前公布了出赛名单。
“为什么我会是单打三?”时念趁着部活结束,前往备战室找龙崎教练问到。
经过一个星期的合训,青学正选的实力应该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至少比起自己这个在医院里躺了将近半个多月的人强多了,可现在占据单打三这个重要位置的却是自己,时念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清晰,他也知道这次立海大单打三会派出谁来,说不担心是假的。
“经过我的观察,时念你的实力比你住院前还要提升。”乾推了推眼镜解释到,“完全有能力胜任单打三号的位置。”
“可……”
“放心好了,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龙崎教练拍了拍时念的肩膀,“比赛还没开始,先输了气势可不行。”
“……青学会获胜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时念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坚定的说,“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决赛开始这天双打二的乾和海堂居然迟到了,众人皆是没想到,这两个平时看起来最可靠的人会出现这种失误,不过好在最后一刻两人都姗姗赶到。
这样一想,好像一到重要比赛青学正选的其中一人一定会出现某些惊心动魄的意外,对此时念也只能感叹:放过青学吧,这分明就是许废的诅咒啊。
青学成功报名,双打二的比赛不待开始。
乾与海棠这对新兴组合,虽说从前从未搭档过,但没想到两人竟意外的默契与适合,可虽然这奇招有出乎意料的效果,最终这场比赛还是以5:7惜败给了立海大的丸井和桑原。
接下来就是青学与立海大第一双打的比赛,两者都派出了本校的王牌双打出赛,
黄金组合自比赛一开始,便严阵以待的使出了澳大利亚阵型,比预想中还要顺利,他们轻松的将比分打到了40:0,虽然很快青学就要先下一局,可时念总觉得事情发生的太过顺畅了些。
果然下一球转机出现,处于网前的菊丸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变幻,对方的仁王总是能够将球打向自己的另一侧。
被对手看破,菊丸变得异常焦虑,最后甚至和大石吵了起来,网球中最忌讳的就是失去冷静,更何况是和自己的双打搭档不合,立海大抓住这个时机频频得分,最后甚至将比分拉开至5:0。
“英二,想想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打到现在的啊!”
立海大的赛末点,大石大喊一声,冲出来将菊丸漏掉的球猛地回击,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菊丸终于冷静下来,恢复正常水准的黄金组合配合默契,一路狂追四局。
此时比分40:40,距离青学拿下第五局还有最后一球,而同样立海大也到了赛末点。
到底是立海大就此获胜,还是比赛继续进入抢七决胜局。
最后一球!
两队都只剩这最后决定性的一球!
网球在青学场地落地弹起,菊丸和大石相继飞冲上去救球,在场之人皆紧张的呼吸停滞,眼睛不眨一下随着那一抹明黄渐渐滚远,裁判大声宣布: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中获胜!”
裁判话音未落,立海大那边就欢呼起来,立海大排山倒海的加油声仿佛蚕食着所有人的意识,大局已定,队里气氛低迷,仿佛青学再无获胜的可能。
连输两场,毫无疑问,青学已经没有退路了,而单打三就是青学最后的机会。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20分钟,时念拿着球拍独自一人去热身了,他对着墙壁来回对打,墙上错乱的球痕,就像他现在的内心一样杂乱无章的跳着,不知为何自决赛开始,时念就总感觉到一股心慌。
与记忆中一样,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立海大的三巨头之一——柳莲二,时念一直都知道单打三是一场重要的比赛。
【柳莲二】
时念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挥拍的手更加用力了,这一球破空而去威力极大,看得出时念是不遗余力的将它打了回去。
“不要在比赛开始前浪费没必要的体力。”
这用力过猛的一球被回击回来,时念与墙壁的战斗被一人截断,那人推了推眼镜,熟悉的反光照射过来。
“乾学长?”
时念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是在不满他妨碍了自己的热身运动。
“你的情绪有些异常,请冷静下来。”乾贞治无视时念的眼神,继续犀利的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
时念沉默着攥紧了手里的球拍,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确不太正常,可是他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也没办法冷静。
“如果是担心和莲二的比赛的话,我想我能够帮助你。”
乾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一年级的正选,又回想起当年自己与柳莲二那场没有结果的比赛,乾想,在自己与莲二一决高下之前,他不介意对方先被打败。
没过多久,第三单打的比赛开始了,
赛前乾学长的帮助的确有很大的用处,但越是对柳莲二了解深入,却也更加让时念确定,到目前为止自己与他的差距是没办法轻易逾越的。
抱着必胜的压力,时念不是因为恐惧才这么心慌,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相反他就是因为对自己现在的能力太过清楚,眼高手低,仅凭现在做不到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所以他才对这场比赛更加没有把握。
时念清樾从来不怕输,这次却害怕因为自己导致青学输。
“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时念使劲晃了晃头,“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
跳起发球,比赛开始,此时两人皆是谨慎的在试探着对方。
根据时念的了解,柳莲二也同乾贞治一样打的都是数据网球,而到目前为止,时念在正式比赛中只出场过一次,还是双打,又托乾贞治的福,青学正选的资料都被藏得严严实实的,对方就是想收集时念的资料也是没处去找。
这也是数据网球的一大弱点,对于资料收集的不够充分的比赛,前半局习惯性的想要放慢速度观察对手,所以时念必须抓住刚开盘的这个机会,趁对方对自己还不够熟悉时,速战速决。
事实证明,时念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自刚开始那一盘试探性的对打后,时念出奇不意火力全开,一路领先三局。
中场休息后,下半场继续,当柳莲二与时念互换场地,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起,时念很清楚,比赛从此才真正开始。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意图,时念想要先压一头获取先机,所以比以往起更加毫无保留的暴露自己,而顺着时念放弃前半局的柳莲二,想必此时应该已收集到时念完整的资料了。
第四局开盘,柳莲二发球,他站在场上逼人的气势慢慢笼罩全场,虽然他并未睁眼,但却让人感觉他好像洞悉一切,高大无畏的,给人以极具的压迫感。
微弯着背,上抛发球。
高速而过落地得分,上来就是一个ACE,这一次主动攻击的人变成了这个清冷淡漠的少年。
接下来就是柳莲二的反击战,为了截断时念的节奏,柳频频使出高速削球,因为体力与身高的限制,这计算得当的招数让时念的身体没有办法很好的反应过来。
“柳得分,比分5:3!”
自从下半场开始后,柳莲二就打定了主意般,不露一点破绽一路追赶,不让一局的甚至还将战局扭转至这个地步。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时念君他这个样子。”胜郎眉头紧锁,着急的看着场上那个竭力的银发少年。
“怎么办不会要输了吧啊啊啊啊!”感觉到大难临头的堀尾揪着自己的头发嗷嗷乱叫。
场外青学必输的气氛侵袭着时念,他因比赛而精疲力尽的身心愈发感到无力,而柳莲二又借着时念失神的档口,将球来回大幅度左右击打,调动时念奔跑起来。
为了接住球,时念又多少次与大地亲密接触,即使时念不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时念被迫跟随着柳莲二所主导加快的节奏,来回走跑的喘不过气来,从现在开始时念才真正体会到了自己与他遥远的差距。
“15:0!”
“30:0!”
“40:0!“
“柳莲二得分,立海大领先!”
连输三分,再有一球比赛就结束了。
青学要输了。
这个念头在时念脑中轰然作响,时念猛然瞪大眼睛,心跳如鼓仿佛就要炸裂开来,汗水成股从时念的额头沁出流下。
时念拿着网球低着头脸色阴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原本单打三的乾学长现在应该已经赢得比赛了吧?
这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变,青学与立海大的决赛、前两场的败局、单打三的柳莲二,改变得只有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所以青学才会陷入这样困难的境地,时念咬牙无力的想,青学会失败,这都是因为我!
全部…都是因为我……
是我……
“时念!!!”
“比赛还没有结束!不要放弃啊!!!”
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时念整个人都怔住了,抬头望去,河村隆挥舞起青学的大旗,蓝色的旗子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飞舞着,一如时念之前在与冰帝对战那日看到的那样,同样的鲜艳漫卷。
“Burning!青学加油!时念加油!”
比赛到了关键时刻,全场本是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最后的判决,而此刻河村隆热血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赛场上突兀的响起,显得格外刺耳,轰鸣着进入时念混乱的脑中。
时念又渐渐移动视线,看向看台上的其他人,青学的每个人都对着时念比着象征着胜利的剪刀手,他们脸上没有一丝阴霾,都带着微笑看着时念,见此时念瞳孔猛缩,脑中消极的想法瞬间消失殆尽。
最后时念将目光定在了越前龙马身上,越前也是伸手比耶,直直的看着时念。
“清樾,相信自己。”
“你能赢。”
我…能赢……时念清樾呼吸停滞,这个想法不断在时念的脑中放大,我能赢!
坚定意志的时念重新站回场上,毫不畏惧的面对对面的人,突地,他脑中闪过自己前世登顶的时刻和现世一路以来的努力,这些景象不断与时念眼前这艰难的境地重合。
时念拿着手中决定命运的最后一球,他先是用抛起发球,随即立刻上网,柳莲二接球妄图故技重施,他使出高速削球想要强迫时念留在底线,网球逆旋高速转动着向时念袭来,时念转身上挑接球,又用力将球往对面打去。
柳前去救球,当他摆好了姿势正准备回击的时候,球却意外的往上飘去,升至半空中落下。
“15:40!青学时念得分。”
头脑清醒过后的时念不仅恢复了正常水准,甚至发挥的还有些超常,时念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迅速拿下一局,打破立海大预期中的胜利比赛继续。
黑色护腕包裹着的中指与食指已经被汗液浸湿,拿着球拍的手潮得有点黏糊,握在手里不甚舒服,可时念却愈发兴奋不已,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两人的比分差距逐渐缩短,最后时念甚至反超了柳,主导起了比赛节奏。
6:5,进入抢七局。
率先获取六局的时念,只要拿下了这第七局就能为青学争取到关东大赛的胜利。
一分、两分、三分……场外人盯着场上精彩的比赛目不转睛,默数着比分仿佛比赛倒计时。
来了!众人心中皆是一紧,只要这最后再得一分——
这是柳全力使出的反击球,时念奋力将这最后一球回击回去,这看上去只是一记平凡的球,柳也早已事先出现在落点。
这一球落地弹起,可还没等柳挥拍那颗球却像是主动往球拍上撞一样,对着他的球拍就迎上去,柳很快察觉到不对,可那颗球出乎意料的可怕力量已经让他招架不住,柳双手握拍奋力想要回击,而球也渐渐在他的球拍上停下旋转,但柳并没有回击成功,那颗球也并没有掉落在地上。
众人齐齐的将目光定在了柳莲二的球拍上,终于是找到了那颗球,众人呆呆的看着,只见那网球半穿破球网,牢牢的插在中间,既不掉下,也无法挥出。
“砰!”
时念举起戴着护腕的手,对着对面呆看着球拍的淡泊少年,用两指比出手/枪的样子,自带配音的对他开了一枪。
手指被黑色的指套包裹着,它们仿佛真的像是漆黑的枪洞,时念接着又将手收回来,放在嘴边对着枪口吹了吹,邪笑着说:
“【狙击】中你的心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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