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言看着满脸兴奋的杨季铭,故意逗他:“这宅子挺清幽别致的,连花园里的海棠都栽种得很用心,准备把什么人养在这里当外室?”
杨季铭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耷拉下脑袋,可怜巴巴的说:“养我和我媳妇儿。”
尚嘉言扑哧一笑,径直走进主屋去看屋里的摆设。
让他惊讶的是,内室的摆设竟然和他出阁前的屋子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家具都是新的,也大一些,都比他之前的家具好。
杨季铭走进来,温声问:“喜欢吗?”
“嗯。”尚嘉言重重的点头,一双明眸盛满欢喜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还有,你哪来那么多钱?”
杨季铭把他圈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从苏州回来后就开始准备了。至于钱方面,我把蒸馏酒的方法给卖了。”
尚嘉言微微一愣,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询问。
杨季铭主动告诉他:“我听福全说,来酒坊打探秘方的人越来越多,我就干脆高价卖了。现在酒坊靠推陈出新赚钱,花果酒卖得也挺好的。”
“嗯。”只要不是干坏事,尚嘉言都会支持他。
其实在银子方面,他自己的嫁妆,加上杜姨娘给他们的,足以支撑他们花销几辈子了。
杨季铭拉着尚嘉言一起坐在大床上,笑嘻嘻的说:“有没有发现这床有点不一样?”
“挺软的,”尚嘉言扫了一眼,“有点大。”
“是特别大,我专门定制的。沉香院那张床太小了。”
尚嘉言很没形象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杨季铭推倒他,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以后咱们就住这里了,现在就试试这张新床吧。”
“这大白天的,新宅子还没看遍呢。”尚嘉言虽然这么说着,却是伸出双手勾住了杨季铭的脖子。
杨季铭心里一喜,低头吻他。
槐安从外面把房门关关好,指挥着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两人完事后,尚嘉言懒懒的任由杨季铭把他拾掇干净。
尚嘉言说:“我们今晚先回侯府,明早向大夫人禀报一声,然后收拾些细软,还有小书房里的书,再搬来这里住。”
“好。”杨季铭不情不愿的说。
“你还在当官呢,不宜给人留下话柄。”
“知道了。”
这一日,尚嘉言又亲自下厨了。
杨季铭紧张兮兮的陪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
和上次不同,这次没有出意外。尚嘉言很顺利的烧了三道菜。
杨季铭不由的问了一句:“你不会瞒着我偷偷练习了吧?”
尚嘉言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不能是我领悟力高呀,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还能再犯同样的错吗?”
“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
尚嘉言哼哼唧唧的说:“我就不该对你太好。”
“景烁,我错了。”杨季铭乖乖认错。
尚嘉言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傲娇极了。
一众下人使劲憋着笑。
用过膳后,尚嘉言题了一块匾。杨季铭看着那行云流水的杨府二字,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满足。
晚上,他们回了侯府。
顾妈妈告诉他们:“二少爷在福喜堂外跪一整天了,二少夫人陪着他。”
尚嘉言叹了口气,问杨季铭:“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劝劝二哥?”
杨季铭微微迟疑了数秒,而后说道:“我去去就回。”
福喜堂外,杨仲鸣正在劝彭可婧劝回墨棣轩休息。
“二哥,二嫂。”杨季铭微微蹙眉,心情略有些复杂。
杨仲鸣对他说:“三弟来的正好,帮我劝你嫂子回去。”
杨季铭顿了顿,说道:“二嫂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万一累坏了身子,白白的便宜别人。”
闻言,彭可婧不禁愣住,脸色变了变。
杨季铭又劝:“二嫂回去吧,我劝劝二哥。”
彭可婧微微的点点头,“那就有劳三弟了。”
说罢,她对杨仲鸣轻声细语的说:“夫君,我先回去,过一会儿再过来。”
“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不必再过来。我求得祖母同意,我就回去。”
彭可婧的眼底除了担忧,还溢出一丝悲戚。
杨仲鸣别开脸,不忍看她。
彭可婧拿手绢抹了一下眼泪,被丫鬟搀扶着离开。
杨季铭轻叹:“二哥,你这是何必呢?”
杨仲鸣眸光黯然,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嫂子,但悦然已经有了身孕,我必须迎她进门。”
“如果姜六小姐没有怀孕呢?”
杨仲鸣微微一怔,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她的名声已经毁在我手上了,我要对她负责。”
杨季铭有些急切的说:“她的名声是毁在她自己手上!”
杨仲鸣轻轻摇头。
“二哥……”
“三弟,你不必多言。”
杨季铭见劝不动他,只能说:“二哥别跪太久。”
回到沉香院后,杨季铭收拾好心情,向从他身边经过的紫玉问道:“我看屋里灯光很暗,少夫人歇下了吗?”
“回少爷的话,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杨季铭点点头,在外间简单的洗漱后,轻手轻脚的走进里间。
他第一眼就看向床上,想看看尚嘉言有没有睡着,当看到床上没人时不禁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看见尚嘉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回来了。”
“嗯。”
杨季铭眼睛看直了,他媳妇儿竟然把那件压箱底的情趣内衣给穿上了。
此刻,什么二哥二嫂,什么小说剧情,杨季铭通通忘得一干二净。
尚嘉言见他傻愣愣的站着,又羞又恼,退回屏风后面。
杨季铭连忙快步上前捉住他要换衣服的手,惊喜道:“今天是我们的成亲周年纪念日,这是给我的惊喜吗?”
尚嘉言嘟了嘟嘴,软软糯糯的说:“喜欢吗?”
“喜欢。”
杨季铭一把抱住他,边接吻边挪到了床上。某人化身大灰狼,又把小狐狸吃干抹净。
次日,尚嘉言醒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
他揉了揉腰,暗骂杨季铭不知道节制。而后,他见屋里没人,就喊了一声:“杨季铭!”
一出声,尚嘉言就发现自己嗓子嘶哑,不禁翻了个身,羞恼的把脸埋在软枕里。
槐安敲门进来,“少夫人醒了?”
尚嘉言把脸转出来,“季铭去刑部了吗?”
槐安回道:“是的,少爷出门前交代了,等少夫人醒来转告您,他已经跟侯爷说过搬出去住的事情了。”
尚嘉言轻轻弯了弯眉眼,懒洋洋的起来。
槐安伺候他更衣洗漱后,紫玉紫兰端了清淡的膳食过来。
临近午时,尚嘉言才前往主院请安。
大夫人对他一向是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听他说要搬出去住的事,敷衍的说了两句,也就由着他们了。
刘妈妈又是亲自送尚嘉言离开主院,对他说:“夫人为了二少爷的事正烦心着,还请三少夫人多体谅一下。”
尚嘉言点点头,关心的问道:“二哥现在如何了?”
刘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二少爷在福喜堂外跪了一天一夜,今早昏了过去,有些发热。”
“请大夫了吗?”
“大夫来看过了,是受了凉。现在二少爷在墨棣轩,有二少夫人照顾着他。”
“有二嫂照顾二哥,二哥很快会好的。”
刘妈妈主动对他说:“夫人心软,已经同意了二少爷的请求。老太君虽然还没有松口,但听说她派了吴妈妈去武宜伯府说亲,让姜六小姐进门做妾。”
尚嘉言但笑不语,他们已经走到了主院门外。
刘妈妈说:“三少夫人慢走。”
尚嘉言点点头,说了一句:“都会好的。”
离开主院后,尚嘉言到福喜堂向老太君磕了个头。
老太君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只说道:“别忘了,这里才是你们的家,你们是武穆侯府的人。”
“是,谨遵老太君教诲。”
而后,尚嘉言又去了蒲荷院。
杜姨娘说:“你们自己在外面住,万事都要仔细些,缺什么需要什么,就差个人来告诉我。”
方姨娘说:“你们只是搬出去住,还没有分家,不要忘了常回府里来看看,以免落人口舌。”
尚嘉言一一应着。
回到沉香院,他就指挥着大家收拾东西,直接搬去了东城的新家,同时派人去跟杨季铭说了一声。
于是,杨季铭下衙后,便直接回了他们自己的杨府。
用过晚膳,两人依旧习惯性的在院子里走走。
尚嘉言对杨季铭说:“明早文旭要离京,我去送送他。”
“他一个人?”杨季铭愣了一下,并没有在意。
尚嘉言点头道:“他去成国公世子的外祖家,替世子还一样东西。”
杨季铭眨巴了一下眼睛,“该不会就是成国公府那些人找的印鉴吧?”
“没错,就是那枚印鉴,那是世子外祖家的东西。世子生前留给了文旭,文旭想物归原主。”
杨季铭说:“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吧,然后我再去刑部。”
“刑部不忙吗?”
“都是些积攒下来的陈年旧案,不急于一时半刻。”
尚嘉言微微的点点头,与他说起了另一事。
“二哥昨夜受了凉,老太君和大夫人都已经松口。不过,老太君派了她身边的吴妈妈去武宜伯府说亲。”
“嗯?派了个下人去说亲?”
“说的是普通妾室。”
杨季铭不禁愣住,问道:“武宜伯府同意了?”
尚嘉言说道:“还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吴妈妈还没回府。我估计武宜伯府不会同意。”
杨季铭嗤的笑了一声,“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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