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各种尺寸的玻璃容器在白炽灯下闪烁着微光。
“小左。”
左孟的目光从电镜的伪彩填充页面上挪开,寻找声音的来源。
钥匙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夹着脚步声接近,来人瘦而高,文质彬彬的,看着比左孟大不了几岁。
“林老师,”看见林惑,左孟放松了下来,“难得啊,都七点了您还不下班,愧对我们所‘下班冲锋号’的名声了。”
“贫吧,你小子就跟我贫。”林惑一张嘴就把那点斯文气质破坏了。
他嘟嘟左孟的后脑勺,又跟检查自家狗子一样捏了捏猪崽的后颈,“又瘦了啊,晚饭吃了没?”
“拍完这片就吃,”左孟又转回工作台上,“马上了。”
“哟哟,小子,可给你用功坏了吧。”林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也看向屏幕,“拍什么呢这是?”
左孟挠了挠头,“神经嵴。”
“废话!”林惑又赏了他一个暴栗,“我还能不知道这是神经嵴。”
左孟老实了,“这个患者编码甘氨酸受体的基因有缺失,我编写了几次,好像对神经可塑性的改善都不大。”
他苦恼地皱眉,“可是明明没有别的可能了。”
“把这放大。”林惑靠在操作台上,懒洋洋地点点屏幕,“这是什么?”
左孟专注地盯着林惑点出来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是囊泡……他的转运体也有问题!”
“聪明是聪明,就是爱钻牛角尖。”林惑伸手揉了揉左孟的头顶,“滚出来,到休息区洗手吃饭。”
问题解决了,注意力也就散开了。
平常懂事识大体的肚子立刻叽里咕噜地控诉左孟的照顾不周。
左孟委屈巴巴地揉着肚子,“吃什么呀?这会儿食堂都关门了吧?”
“傻小崽子。”林惑又骂了他一句,转身出去了。
洗了手,左孟没精打采地甩着手走进休息区,惊喜地看见林惑正把两个保温桶打开。
“饺子!”左孟喜滋滋地挤到林惑身边坐下,“哪来的?”
“天上掉的。”林惑又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有你这种傻乎乎的学生?”
“你下了班回家包的吗?”左孟一手抓起来俩饺子,一起塞进嘴里,两边的脸鼓得像小仓鼠。
林惑有点嫌弃地看着左孟,“你看看你现在,说你是二十一岁拿到博士学位的天才,有人信吗?”
“不是比你拿学位的时候还大了一岁吗?”左孟满不在乎地舔了下指尖,“没醋吗?”
“用筷子!”林惑忍无可忍地吼完,骂骂咧咧地从双肩包里掏出一瓶醋来,“事儿精。”
左孟差点没把嘴里的饺子喷出来,“你还真带了?基因技术先进研究院副院长,包里带醋?”
“小兔崽子自己过生日自己都记不住。”林惑低声嘟囔了一句。
“啊。”左孟呆滞了半秒,没声没息地埋头吃饺子。
他不爱过生日。
林惑细腻,但是懒。
等他吃完也一句没哄他。
“吃完了?”林惑双手交叉支在桌子上,这是个聊正事的姿势。
“嗯!”左孟喝了一口饺子汤,把那一星半点的惆怅全冲走。
“我问你个事儿。”林惑有些困扰地蹭了蹭下巴。
“嗯?”不知道是不是左孟的错觉,四周空气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些。
“我死了的事儿,你知道吧?”林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发尾燃起了一丝火星。
刚吃下去的饺子似乎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左孟吃力地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在场吗?嘭!”林惑做了一个放烟花的手势,“我记得你说会和我一起,然后呢?”
“我……”左孟想解释,又好像没什么能解释。
林惑不太满意地看着他,没什么责怪的意思,“即使发生了这一切,你也还是能在白玉梁的床侧安睡,是吗?”
“我没有……”
“这不够好。”林惑摇摇头,像是在否定一个实验结果。
燃着金色边缘的灰烬从他脸上、身上纷纷地飘落,他的整个人都好像在慢慢地消失。
左孟伸手去抓他的衬衫,却只握住空虚的一团。
他激动地解释:“我会查清楚的,我不会让你这么消失的!”
“证明给我看。”
林惑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左孟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眼,哆嗦着把湿漉漉的头发从脸上拨开。
这是这颗大脑第一次梦见林惑。
等到心跳稍微平缓了一些,左孟从床头摸过来成像器戴好。
电子钟上显示着凌晨三点。
左孟转头看向身后,对上了白玉梁眉头紧锁的睡颜。
他慢慢爬起身,细细打量了那张无懈可击的脸。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孟极轻地抚上白玉梁的喉结。
他多想用尽全身力气捏断这条缓慢张弛的气管。
但是他不行。
不光是因为他还有更多的债要白玉梁还,还因为他下不了手。
不是不舍得,是单纯的做不到。
每当他想要杀死白玉梁,身体就是纯生理层面的不配合。
今天晚上是个晴夜,月光柔和清亮,照出左孟身上成片成片的暧昧红斑。
他爬下床,朝门口走去。
“为了国家?为了社会?”左孟毫无笑意地回头看床上的人,“伪君子。”
他光着脚走出卧室,月光随着长绒地毯在门口结束了。
走廊里的温度不如房间里高,秋夜里的木地板冰凉硌脚。
沿着漆黑的走廊走到尽头,左孟轻轻吞咽了一下。
黑洞洞的楼梯就像是一张饥饿的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chop-chop,时间不等人。”
林惑总是这么说。
直到握住楼梯的扶手,左孟才发觉自己手心里全被汗湿透了。
别墅的楼梯是全木质的,他一级一级地慢慢走进浓稠的黑色。
左孟站在白玉梁的书房门口,屏住呼吸听四周的声音。
昨天还在鸣叫的秋虫今天莫名沉默了,好像一切声响都被眼前的黑暗淹没。
左孟闭了闭眼,脑海里是林惑被烧焦的脸。
他握着书房的黄铜把手,冰凉的铜球发出的细微“咔哒”声在死寂中无异于一声巨响。
他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几秒,安静且迅速地拉开门走了进去。
“叮。”
灯亮起来,左孟遮住成像器适应了一会儿才快速环视了一下四周。
白玉梁的书房和他本人一样。
成排的奖杯和勋章占据了一整面墙壁,那正中是一只硕大的驯鹿头,玻璃眼球毫无生气地盯着对面的书柜。
宽大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按照待办顺序码着文件盒。
左孟快步走到桌边,挨个读过文件盒的标题。
都是很官方的政府文卷。
他碰了一下电脑的唤醒键。
密码输入框弹了出来。
左孟先输入了一串数字。
伴着一个出现在屏幕正中的红叉警示,电脑发出一个报错的轻鸣。
抬头看了一眼书房门,他手心里的汗不由又添了一重。
他又试了一个以前白玉梁常用的密码,也不对。
【再次错误将导致锁定。】
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按下了“左孟”的生日。
黑色的锁定界面滑开了,一张沐浴着阳光的笑脸冲进左孟的眼睛里。
笑脸的主人盘腿坐在草坪上,正抱着一大捧向日葵朝镜头快乐地招手。
一模一样的眼睛、嘴巴,甚至鼻尖上的小痣,被薄薄的电脑屏隔在两个世界里。
像是被烫了一样,左孟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抖。
瞪了屏幕三秒,他点开代表文件夹的圆标,把窗口拉到最大化,将桌面上的背景挡了个严严实实。
窗口平均地一分为二,左孟点开右边,那一半就像是一张扇面一样展开。
【请输入密码,剩余次数1。】
左孟暗暗骂了一声,在心里权衡了一下,退出点开另外一半。
【是否仅访问公开文件?】
左孟点了“确认”,密密麻麻的文件一排一排地加载出来。
大部分都是白玉梁在大学授课的教案,还有一些标着“已读/未读”标识的文献。
其他的全是视频文件,用日期命名。
电脑又弹出一个提示:【检测到公开文件浏览时间过长,请在十秒内输入三位安全码。】
左孟根本不知道什么安全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屏幕黑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把电脑复原了。
轻手轻脚地关好灯,左孟小心翼翼地拧开门向外走,几乎是迎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迷路了吗?”
黑暗里,白玉梁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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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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