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睡觉并不是一件愉悦的事。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无尽的杀戮与血腥,伴随而来的还有挥之不去的腥腻气息。
他想,今晚不过是又一次睁眼到天亮。
可这一夜却不同。wWω.㈤八一㈥0.net
躺在身边的人喃喃自语几句后就睡着了,呼吸很快变得绵长而均匀。
被安定的气氛感染,一开始的僵硬过去,到后面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是难得的好眠。
梦里是水草丰茂,玉带一般的河蔓延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是风和日丽的春日图景,世界宁静,万物生长。
苍淮醒来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空茫。
他好似忽地明白了她对睡眠的执着。
帐子里弥漫着与梦境中的气息如出一辙的香气,熹微而宁静,是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紧随其后的是一只轻若无物的玉臂压在他的身上,像是抱着什么枕头一般,反手将他揽入怀里。
苍淮整个人忽地一僵。
少女的身躯柔若无骨,哪怕压在身上也感觉不到重量。
但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呼吸声轻若鸿羽,拂在面上是微微的痒。
他突然就想起,曾经在山洞里看见的景象。
大红的锦被上压着一直笔直匀称的腿,白得晃眼,垂下的粉色软烟罗模糊了画面,却更显出一种隐隐绰绰的朦胧来。
见到神冢的靡靡幻象也毫无波动的内心,忽地跳了一下。
司娆睡相向来不好,睡觉的时候手里不抱着点什么便觉得空荡荡的。但她喜欢软的,可以揉起来的物件,比如被子、枕头。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抱住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但并不如她喜欢的被子柔软。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便蹙了蹙眉,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清了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于是动作几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
他仿佛还在熟睡,闭着眼,黑如鸦羽的睫毛洒下一片阴翳。
闭着眼的模样很平和,不似白日看见的那般阴郁,倒有了几分孩子的模样。
司娆悄悄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收回了那一只摆放位置不太合适的手,悄悄下了床。
直到那一股气息已经淡得几不可闻,躺在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
她走了。
……
司娆整理了一下,就下楼了。
她揉了揉额心,还有些意外。
昨天晚上一过,所有的一切都重制了,不管当时身处何处,都会回到一开始进入小镇的地方。
但今天醒来,时间却正常推进了。
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客栈大堂仍旧空荡荡的,就连昨晚见到的那个在柜台打瞌睡的伙计也不见了。
司娆只看了一眼,便绕进了厨房里。
……
苍淮坐在床上望着紧闭的房门。
墨瞳幽暗,情绪难辨。
一个又聋又哑,出去还会引起全镇人注意的人。
带在身边也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她走了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手攥紧了床褥,仿佛在汲取着残存的温度。
房门开了一条缝。
司娆推开门进来。
她手上端着一个小锅,快步走到桌前,将手中的砂锅放在桌上,扭头对他招手。
“过来。”
望见熟悉的身影,墨瞳中闪过一丝怔忪。
她竟没走。
司娆笑得如常,她揭开砂锅盖,里面的白菜豆腐煲还咕嘟咕嘟冒着泡。
“今天客栈里没人,我去借用了一下厨房。”
“你应该一天没吃饭了吧。”
苍淮一怔。
眼前蓦地就浮现出,昏暗天地里她站在池畔。
玉白的掌心捧着朱红的果子,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养在山洞里的植株结了果子,你要尝尝吗?”
不知为何,他竟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来。
她对谁都是这样笑?
……他到底还是坐在了桌前。
在司娆专注的目光下,瘦弱的身躯坐得笔直,背脊有些僵硬,持箸的姿势稍显生疏。
司娆眨了眨眼问道:“好吃吗?”
他吃饭的动作很慢,仿佛经过良好□□的世家子一般,半低着眼睫,带着优雅的姿态。
司娆原以为这个姿势应当无法看清她的口型,所以也并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复。
可出乎意料地,他竟点了点头。
司娆看得一怔。
他是……一直在注意着她吗?
他动作虽慢,但小锅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了。
司娆收走锅的时候,手触碰到烫手的锅底,眉心一跳。
他方才竟是面不改色地吃下了一整锅滚烫的食物。
司娆连忙去看他。
“不烫吗?等放凉了吃也行啊……”
也怪她,看着他面色如常,竟忘记了这可是刚从灶上端下来的砂锅啊。
司娆心头升起几分心疼的情绪,他在这镇上的处境,近乎是人人可欺,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填满肚子,自然不介意入口的东西是否滚烫……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头有些沉重。
若他只是游历途中遇见的人,她自然可以带他离开这里。
但他是界中人。
生而被束缚在此地。
司娆用手指捏住他的下颚,手指微微用力让他张开嘴。
“我看看。”
她动作小心翼翼,眼底十分专注。
这分明是一个带着些侵略性质的动作,但或许她的眼神太过纯澈,由她做来却分毫感觉不到强迫之意。
一瞬间他们的距离极近,近至呼吸可闻。
黑如鸦羽般的睫毛颤了一下。
是她的指尖探进了嘴里,按压他的唇舌。
片刻之后,似是确认没有问题,她松了一口气,退开。
她递出一块手帕给他,示意他擦嘴。
司娆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喝点凉水。”
她提了一下桌上的水壶,是空的。
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她伸出手,这次没有等待,他便领会了意图,将手放了上来。
“今日有些古怪,客栈里没有人,外面也安静得厉害。”
司娆解释了一句,带着他向外走去。
刚好也要去厨房还锅,顺便带他喝水去。
若是此时有外人在,便能看见。
那村头,出了名阴郁乖戾的男孩,此时被身姿昳丽的少女牵着,那一双幽深瘆人的墨瞳,却只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模样是说不出的乖巧。
客栈厨房的东西并不多,司娆用厨房里的水瓢舀了水,递给他。
他双手捧着,一饮而尽,没有落下半滴。
黑漆漆的墨瞳抬眼看她。
司娆:“……”
她欲言又止,看向灶台:“其实那边有碗来着……”
但她的眼神忽地一滞,灶台边上摆着一个空碗,只剩下一点浅绿色的汤底痕迹。
她煮白菜的时候,一不留神放多了,便盛了一些出来,放在碗里,堆得冒了尖。
而此时,那个碗空了,碗边晕了一圈水渍,似是因人放下的动作太过仓皇而洒落。
这里还有其他人。
司娆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每一个角落。
忽地手中飞出一道袖底风,直击堆在灶台边上的柴火。
“什么人?出来!”
司娆将男孩护在身后,目光灼灼。
凌乱繁杂的柴火倒下,露出一个蜷缩在柴火堆中的身影。
她穿着勉强蔽体的麻衣,因为饥饿而瘦骨嶙峋,头发乱糟糟地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双惊惧湿润的眼。
她缩在柴火堆里瑟瑟发抖,声音细弱:“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司娆神情一怔。
是个女童。
司娆脑海中隐隐约约划过了什么。
自从进入到长乐镇,看到的大多是青年、或者中年人。
除了身后的男孩,并未见过什么孩童。
司娆蹲下身子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不会有人吃你的。”
女童抽噎着,小心翼翼地看她,眼神中满是胆怯和惊惧。
司娆变戏法一般从怀里变出一个红布包的桂花糕,她剥开外面的纸包,顿时香气四溢。
女童咽了口口水。
她放在地上,往前推了推。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在女童警惕的目光下,她后退几步。
“还饿吗?你吃吧。”
女童的眼神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食物的诱惑。
她一边观察着司娆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柴火堆里走了出来。
见司娆一直不动。
女童终于放下心,捡起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见她狼吞虎咽地吃完开始舔手指,司娆放轻语调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你的父母亲人呢?”
女童望着眼前空空的小手,原本已经平息的泪意再度开始汹涌:“阿爹,阿娘……死了。哥哥说,让我好好藏起来。”
“你哥哥呢?”
女童抽噎道:“哥哥不要我了……”
“他去了一座好大的宅子里,然后变成烟飞走了。”
司娆眉心一跳,这长乐镇里,能称得上是大宅子的只有员外府。
她看着女童吃完,把她带回了楼上的客房。
司娆用了一道祛尘术,女童洗去脸上的锅底黑灰,露出来的是一张清秀的脸。
她几乎能想象,她之前一直躲在厨房里是怎样生活的。
司娆把她抱上床,温声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帮你找哥哥好不好。”
方才还很警惕的女童,此时却抱住她的脖子不撒手,眼里是害怕失去般的恐惧:“不要去,不要去……”
司娆安抚道:“没事的,他们奈何不了我。”
她女童埋在司娆的颈侧,还想说些什么,忽地望到一双寒凉的眼,她手中动作蓦地一僵,默默松开手。
司娆帮她盖上被子:“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小女孩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
她看着一粉一黑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离开,才偷偷呼出一口气。
刚才那个哥哥的眼神……
好可怕。
……
等离开了客栈,司娆才发觉,原来不只是客栈,就连第一日看见的繁忙街道也空了。
街上空无一人。
司娆蹲身道:“你不想待在那个房间里的话,我把你放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好不好?”
“我很快就回来。”
男孩无声摇头,被她握在手中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指,攥紧了。
司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可能会很危险,如果……”
黑曜石一般的墨瞳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里没有害怕,没有彷徨,倒映出她的面容。
如果是那晚如同婚宴一般吉凶难辨的情况,司娆或许还会冒险带他一起。
但现在,长乐镇白日空巷,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抱歉。”
她反手封住他周身经脉,苍淮顿时动弹不得。
向来没什么情绪的墨瞳微蓦地放大。
索性这客栈没人,司娆把他放到隔壁房间的床上。
“若还能见面,再亲口向你说抱歉吧。”
如果今天便是破局的关键,那他们恐怕不会再见了。
但若不能破局,界的时间重制,他也不会再记得今天的事。
想到这里,司娆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苍淮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那一道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他心中惊怒不定,望着空荡的房间竟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
司娆原本以为,小女孩口中的“变成烟飞走了”只是一个抽象的说法。
可当她来到员外府外,看见冲天的黑烟,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难言恶臭,顿时便明白了那一句“变成烟飞走了”的含义。
昨日员外老爷说架火,是为了对小容处火刑。
但她带走了他,“火刑”却还是如期举行了。
小女孩独自在厨房里躲了七天,她的哥哥也走了有七天了。
司娆原本以为她哥哥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了员外府里……
司娆蹙眉,纵跃进府里。
员外府里密密麻麻地站着人,挤挤挨挨,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面上带着麻木而痴迷的神色,紧紧盯着在院内空地燃烧的火堆。
那里,或许曾经有一个人。
但他此时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在火堆旁匍匐着一个红衣的女子,手中捧着一件大红的外袍,泪水横流。
那是大婚的喜服。
死的人……是那个新郎。
“可惜了,是只尸妖……味道真难闻。”
“那也是精怪呢,虽然不入流了些,呵呵……”
“员外老爷总是这么心善,在咱们长乐镇,您还要长长久久地坐镇下去。”
被围在中央的员外神情一僵,眼神有些飘忽,不住地去看哭得有些喘不上气的女儿。
“噗!”
火光忽地跃得更高,火中焦黑的身躯也倒下了,烧成了灰烬。
原本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在这一刻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眼神齐齐盯着燃烧的火堆,偌大的府邸内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和木柴燃烧的哔啵之声。
身穿怪异长袍的老者,往火堆撒了一把什么东西,顿时火光跃得更高,似是燃到极致。
所有的木柴渐渐燃尽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堆黑灰,里面掺杂着些许白色的骨灰。
旁边围着的人缓缓靠近,面上神情是迷乱的疯狂之色。
率先有人捞了一把灰,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嘴角霎时染上一圈黑灰,但他却一脸享受,仿佛品尝到了什么至高的美味一般。
“是力量啊……果然是妖怪,你们看,我是不是顿时就变年轻了?”
他胡乱地摩挲着自己脸上的皱纹,无意识地将手上的灰蹭了满脸。
然而无人理会他。
众人饿虎扑食一般地扑向燃尽的黑灰,争先恐后地捞着灰就往嘴里塞。
看着眼前的一幕,司娆感到一阵反胃。
他们如此坚持要将人处死,是为了这个。
这是一个吃人的小镇。
他们姿态熟练,显然这样的事,在长乐镇已发生了不止一回,甚至已经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惯例。
红衣的女子满脸风干的泪痕,她从疯狂的人群中爬了出来,无神的双眼一下捕捉到了站在一旁的司娆。
“仙长……”
司娆一怔,她是昨晚的新娘。
她头上钗环未卸,面上的红妆被泪水打湿,已经凌乱得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她泪眼盈盈地望着,未语泪先流。
声音哀怨如泣:“仙长,你带走的那个男孩,他还好吗?他们……是一群疯子。”
司娆却没有做声。
她早看出那个新郎的不对劲,只是按下不提。
司娆默然看她片刻,缓缓道:“尸妖,是你炼的。”
她哀怨哭泣的神情一滞。
司娆的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红线:“你手上的红线,是与尸妖的契。”
拜堂的时候,她和新郎一直攥着红绸,盖住了他们之间牵着的那一丝凡人不可见的契约之线。
她苦笑一声:“仙长好眼力。”
“我和二郎青梅竹马,”她目露回忆之色,“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爹,同意我们的婚事,但婚期将至,他却……”
“家中有秘传之法,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竟真的成了。”
她的声音忽地凄厉起来:“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婚事如期举行,我只是想和我的情郎好好在一起,这有什么错吗?”
司娆一默。
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姐,第一晚甚至没能看见她的容貌。
只是新郎突然暴毙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了她的一声惊呼。
她想必很爱他。
她萎顿在地,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仙长,你救走了他,为什么不能救救我的二郎呢?”
她身后的人,狂热地扑在那一堆黑灰上,动作如同退化的兽类,甚至为了争抢所剩无几的骨灰,大打出手。
司娆皱了皱眉:“这样的事,在府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吧?”
“不只是你的新郎,从前还有很多人,死在了这。”
新娘一怔:“是大巫说,食下搀着仙露的骨灰,能够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但我从未……”
司娆皱了皱眉:“什么仙露,不过是助燃的材料罢了。”
“是么……”
她笑了一下:“我竟从来不知。”
“最开始,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尸体。渐渐地,他们不能满足于这样‘不新鲜’的骨灰,开始向老弱动手……”
“还有那些误入此地的外乡人。”
“大巫又说,初生的孩童,集天地之灵气长成,他们的骨灰有着特殊的力量。”
司娆:“孩童身上带有先天之气,让他们生来不至于夭折。随着逐渐长大这股气会慢慢消散,但却从未听过,能靠食用骨灰获得这种力量。”
“孩童不能,那山野精怪呢?山上的花妖、树妖……还有我的二郎。”
她神情怔忪,仿佛陷进了某种回忆里。
司娆皱眉,却看见坐在地上哀怨如诉的人缓缓站了起来。
她微微偏着头,对着她笑。
“他们吃过这么多骨灰,还从未尝过仙长的骨血是什么味道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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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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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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