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的眼神太吓人了。
仿佛两把锋利的剑芒,指到人哪儿,哪里就要皮开肉绽。
这要不是唐先生,早就被冯鑫轰了出去。
试问哪个男人的胸襟能大到救轻薄自己妻子的混蛋?贺纶没把贺维拖出去碎尸万段已经是克制到了极限,只因不管怎样,这个混蛋身上流的血,有一半与他相似,又无还手之力,哪怕剁成肉馅也没多大意思。
可这不代表贺纶就会让他好过。
如今唐先生眼巴巴的过来想延长贺维性命,别个不清楚,贺纶却是一心数,这厮是个毒痴,八成是在打老四身上邪蛊的主意,不,不是八成,应该是十成,这厮也想养一只。
且说贺纶连眉头都未皱下,然那偏冷的目光越看越平静,越静就令人越不安。似是并未察觉到自己周身的冷意带给别人的压力,他淡然然道,“说。老四身上的邪蛊是否与郡王妃有关?”
原来郡王爷也猜到了。唐先生作揖回答,“郡王料事如神,此番确实只有娘娘出马才成。邪蛊在苗疆都是不被接受之物,盖因诸多表现乃常人所不能接受,譬如人血,不同的蛊毒要求不同的血,而睿王曾说过,只有娘娘能救他,再思及他曾生饮娘娘鲜血,不难推断……现下给他续命的法子只有,呃,只有取娘娘的一点儿血。也可见他曾对娘娘不利多半是出于此。不过这仅仅是他背后势力所作所为的冰山一角,从长远考虑,老朽不得不斗胆说出为其续命之法,大约需要五滴的血量。然而此事终究惊扰了娘娘的贵体,故老朽惶恐,在此恳请郡王恕罪。”说罢,又长长的一揖到底。
“唐老,我看你是越过越糊涂了。既然知道事关娘娘的贵体金安,你还敢跑到本王跟前开口。”贺纶的声音能把周遭的空气都冻结。
“郡王息怒。”唐老先生急忙忙又一个长揖到底,“可是从他身上得到的足以弥补娘娘所受的损失啊,还请郡王饶恕老朽的僭越。”
尽管这厮目的不纯,话却说的在理,贺纶心里也算的比谁都清楚,他确实需要苗疆的易容术,有了这东西就能最大可能的保证阿媛安全,可是为此就得让阿媛失去五滴血,还是给贺维的,真真是怎么想怎么呕心。贺纶平静的眸底深处,早已电闪雷鸣。
他挥了挥手,打断还想进言的唐先生,“你无须再劝,本王分得清轻重,一切待郡王妃思考之后再说。”
恐怕郡王爷的犹豫多多少少还掺杂了怜香惜玉,舍不得郡王妃发肤受损。其实细如牛毫的针扎手指伤不了什么的,唐先生在心里嘀咕。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不痛的法子,让贺维以唇齿覆盖伤口直接吸。身中邪蛊之人,唾液异于常人,一旦附着片刻,供血者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这个法子说出来之后,唐先生觉得自己可能会比贺维还惨。
在贺纶对他不利之前,他警觉的闭紧嘴,夹着尾巴告退。
原来薄荷贱人三番五次对付她就是因为她的血好吃!
原来她就是个药引子!
闹明白真相的汤媛比贺纶还呕心,只恨不能将那王八蛋大卸八块了才好。她坚信自己上上辈子x.x.掳掠了贺维全家,要不然前世今生怎会被他害的这么惨。
贺纶的目光在她唇上顿了顿,不禁想起不愉快的画面,立时阴沉沉移开。
他闭目平息了须臾,柔声道,“好阿媛,先别气,老三染指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太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你又是郡王妃,大康的宗亲命妇,将来得出席的场合不只是千秋节,难道还能回回称病躲避,万一避无可避呢?”
贺纶的意思很简单,两权相害取其轻。
汤媛无奈的点点头,“阿蕴无须担忧,此事关乎我的安危,不用任何人提醒,我都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法子。”
“这我就放心了。”贺纶将她抱在腿上,“老四受蛊毒所害,性命危在旦夕,根本就威胁不到你。我最担心的是老三,万一父皇有个好歹,谁知道将来会怎样。”ωww.五⑧①б0.net
在这样的局势下,为她找一个替身,早就是贺纶筹谋已久的打算。
但替身的脸终究是个难题,想要瞒过贺缄,太难了,中原的易容水平又格外有限,很难达到□□无缝的境界。
就目前而言,贺维所掌握的易容术是贺纶见过的最顶尖的,即便是苗疆大巫可能都做不到,这不是一般的人力和财力就能收买的手艺,可以说有钱也买不到,是以,贺纶只能从贺维身上下手。
汤媛垂眸把玩着贺纶莹白的手指,嘟囔道,“那你能早一些回来吗?”千秋节就在两个月后,所以四月初贺纶就会出发。
进京贺寿不同于述职,押送的贺礼又沉又重,偏还不能懈怠,哪怕磕碰半分都是大不敬,这就势必要造成行程缓慢,而到了京师,又有诸多繁杂事务,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见他归来。
汤媛期期艾艾的话儿,让贺纶很是受用,乌云密布的脸色都透出了亮光,“当然会尽早回来,这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吗?”
汤媛晃了晃双脚,抱着他脖子不答,咬唇笑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想,我和阿蜜都会想你。”
女子的气息里萦绕着花果的甜香,热乎乎的,而她的身子同样是热的香的。贺纶心神一阵荡漾,便起了反应,“心肝儿,你是要撩死我么……”
汤媛被他的一声“心肝儿”唤的浑身发颤,却冤屈的很,就他那不知疲倦的反应,还用撩吗?
这都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再这样……不太好吧?汤媛左右不得要领的躲着他的唇,顾得了上面又立刻失了下面,最终嘤嘤叫了两声,被他按在了炕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碎金子似的的阳光从薄如蝉翼的纱窗透进来,天空碧蓝如洗,而她的世界千层浪涛涤荡,有什么东西,仿佛破了壳,于一瞬间光芒四射,在这样安静的一个中午,汤媛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想象过的震撼。
贺纶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汤媛也震惊的睁大眼,结结巴巴道,“阿蕴,你,你流鼻血了……”
酣战过后,食髓知味的小女人满足的偎在贺纶怀中甜睡。
贺纶用帕子擦了擦狼狈的鼻端,心脏至此还在狂跳。
当晚,枇杷小心翼翼的用牛毫针从汤媛的指腹取了五滴血,不是五小滴,而是五大滴,盛放在瓷白的酒盅内,被端进了梧桐楼的牢房。
同一时间,怀平的另一座宅子,戴氏兄妹坐在家中闲话。
戴笙对妹妹道,“邢参议的小舅子还真是个老实人,因着郡王爷的关系,你若嫁过去,他们全家上下一定待你如珠似宝。”
大姑娘家说这种事都会害羞,戴新月也不例外,可面前这个不是别个,是从小陪伴她长大,如今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感觉如父如母,所以她就羞涩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一切都听哥哥的便是。郡王妃表妹也觉得这是咱们家再好不过的机会。”
戴笙心知妹妹恨嫁,只是苦于从前的境遇不允许罢了。他摸了摸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妹妹发顶,低声道,“看到你们姐妹俩感情日渐深厚,我也倍感宽慰。月娘,我问你件事儿,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会相信哥哥,永远站在哥哥这边儿么?”
戴新月摇头戏谑笑道,“那可不一定,将来我要站在嫂子那一边儿。”
戴笙敲了她脑门一记,“跟你说正事,你又胡扯什么。”
“偏要胡扯呢,你光想着给我定亲,却也不想想你要是不娶亲我能嫁出去吗,谁给我梳妆,谁送我上花轿啊?”戴新月说到这里眼眶就不禁红了。
哥哥才是这个家里最委屈的人。为了不让那群虎狼觊觎爹娘留下的东西,忍痛拒绝了二房的表妹。
二房的人虽然不地道,可是六表妹是真的好呀,对她好,也对哥哥好。
若非她冒着生命危险通知哥哥大房威逼族长,戴记商行哪里还能有兄妹二人的立足之地。
戴笙的情绪也在一刹那变得有些低落,美玉般的脸庞在月色中泛着清冷的淡光,好看的令人炫目。
“哥哥,要不等忙完这段时间,你去把六表妹娶回家吧。”戴新月试探着问他。
戴笙拧了拧眉,“我的事不用你管,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去。”
这个人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会找个借口将别人推开,戴新月是愈来愈捉摸不透戴笙了,也不知这几年他都在忙什么。
此时的乾清宫内,再一次醒来的明宗正吃力的书写圣旨,章皇后大气都不敢喘,跪坐桌案对面,死死盯着那徐徐移动的笔锋,只在他力不从心之时才敢伸手扶住他,扶稳了。
她竟不知皇上的寝殿还藏了张空白圣旨,六印齐全,应是明宗早前就备下的,用以书写遗嘱,如此一来,就没有惊动多宝阁与司礼监的人,谁都不知道皇上今晚会立旨,更不会知道他立的什么旨。
章皇后紧张的汗流浃背,暖阁外安静的可闻针落。
她死死的攥紧衣摆,不断在内心祈祷,快一点,再写快一点,以至于都无法分神去瞧圣旨的内容。
谁都猜不到太医何时会过来,只知道他们每晚会过来巡视六遍。
而章皇后必须从这六遍里寻找空隙,从哭诉道说服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圣旨,但凡中间冒出来一位太医,势必就要惊动老三的人,那这份圣旨还能不能安全无虞的保管在她手心,都将待定。
帘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轻轻软软,是女人的绣鞋,高玲玉气喘吁吁掀起厚重的锦帘,也顾不得礼节,“皇上,娘娘,上官太医来了,已经到了景运门。”
景运门是章皇后专门交代高玲玉的地点,只要太医到达那地方就得火速进来通知。
明宗的手抖了抖,幸而没有滴落墨汁。
章皇后咬了咬后槽牙,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轻落落道,“皇上慢慢写,臣妾等得起。”
自监国那日起,文太医等人就被胡太医和上官太医取代。如今宫里各处要职,被贺缄替换的大半,到处都是嗅觉灵敏的鹰犬,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耳目。
这事明宗还没有章皇后清楚。因明宗对贺缄不满,从而展开调查是从前不久的火器局开始,如坠冰窟的同时也使得他急怒交加,这才气晕过去,也错过了更多能把他直接气死的事儿。
上官太医,一路畅行无阻,径直越过孙耀中和高玲玉,大步迈入偏殿暖阁,猝不及防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也终于领教了戴护甲的女人有多威猛。
上官太医包括身后的医侍吓傻了片刻,各个犹如泥胎木塑,等回过神,皆扑通扑通跪地磕头请罪,高呼娘娘恕罪,娘娘息怒。
章皇后立在隔扇外,气喘吁吁的指着上官太医的鼻子,“狗胆包天的贱奴,谁给你的胆子,竟是连通传一声都没有便进来,这是你的家,还是本宫的家?”
上官太医到底有些见识,脸颊的疼痛让他慢慢的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娘娘息怒,奴才惊了凤体是奴才的罪过,可是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如今龙体违和,受不得一星儿动静,因此陛下与太子殿下特别吩咐过,允许奴才等人出入乾清宫不必通传,只需核实对牌即可。”
东宫确实下过这样的谕令,然而不是为了皇上身体,恐怕是防着章皇后趁明宗苏醒捣鬼。章皇后忍下暗恨,举目茫然片刻,似才想起,却全然不见歉意,只淡淡的哼了声,“规矩是死的,人的活的,就是再怕惊了圣安也不至于像你们这样,一个个獐头鼠目,走路无声,知道的是你们体恤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野鬼。”
今晚的章皇后,像是吃了炸药,没头没脑的将一帮人臭骂了通,这才放行。
上官太医一脸晦气,面皮憋的青紫,并不敢有所不敬。
暖阁内的龙榻上,明宗依旧闭目不醒。请完脉后,众人研讨了下脉案,制定明日的药方,拖拖延延的扯了两个时辰子时以后方才离去。
他们是轮班制,而章皇后是夜夜如此,已经许久未曾睡过好觉。
直到三更,章皇后才扶着高玲玉高一脚低一脚的回到景仁宫。
翌日天不亮,景仁宫就被羽林卫困住。
章皇后颤抖的爬起身,想问发生了何事,华丽而肃穆的紫禁城就响起了低沉而冗长的丧钟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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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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