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大抵如此,不过,也可能是自卑作祟。
叶莺过是过去了,却在屏幕前呆站着,像一夜之间从窝棚运转屠宰场的鸡,死到临头还在发昏。
“干什么呀?”
“帮你捏。”
机器生硬,不如人手。
陈觅身体前倾,伸手,掌心掬满荧幕散落的光,像从光影的河流偷了一捧水还得意洋洋给她看。叶莺心热脸红,正害羞,正巧音乐响起,便转身去瞧开场,外国电影flipped,译名《怦然心动》。
她跟着念出,手却被陈觅轻轻握住,牵到身旁。
好主动啊。
他怎么是这样的?
叶莺舔舔唇,心乱如麻。
荧幕——小男孩搬新家,遇到牛皮糖似的小女孩。她对他一见钟情,而他只觉得这姑娘有病,还不轻。
青梅竹马,男孩要躲,女孩穷追猛打。
好萌,好好笑。
一点也不闷。
本来听到私人影院就已经做好看黑白默片的准备——喜欢电影的,比如现代影像社的学长就天天播放犄角旮旯找来的东西,别说看懂,她甚至没法看完,太好睡了。
叶莺不敢坐。
两膝之间的位置太亲密。
她端着下巴蹲在地毯,脚掌不安地碾来碾去。陈觅拨开她披散的头发,手搭肩膀,按压的力道逐渐加重,没享受两下,不知碰到哪根筋,叶莺条件反射蹦起来,本来协调就不好,竟要表演平地摔。
“小心。”
陈觅顺势搂住,顿了顿,见她没反抗就箍进怀。
叶莺生吞一大口气,胃胀,稳住心神,发现自己被陈觅横抱腿上,慌道:“你……你故意的?”
“嗯。”
荧幕上,几个小屁孩贱兮兮起哄:“布莱斯和朱莉要亲亲,嘻嘻嘻嘻嘻。”
……
叶莺脸烫得能煎蛋。
他这样坦诚,反而无话可说,女孩撑着椅座要起,陈觅却轻巧握住细韧的腰,不准。
好苏。
好绵。
好酸。
使不上劲啊。
她终于年纪轻轻就要腰椎间盘突出不中用了吗?
“陈觅哥哥你不要这样。”
“不可以吗?”
叶莺咬唇。
他又问:“是不可以还是不喜欢?”
想起赵芮说的话,叶莺心里难受,觉得两人不像话,怎么敢拉拉扯扯又搂搂抱抱,当真不要脸了?
“不可以,你有对象的。”她深吸口气。
“没有了。”
“嗯?”
陈觅将她揉进怀里,低声道:“没有了,叶莺。”
其实早有征兆。
今年生日陈觅独自过,曾诗雨到现在也没回池城,应该分开有段时间了。叶莺没说话,可眼睛像灯泡似的骤然点亮,越来越亮。
她担心感情不可收拾。
最终道德败坏。
如今失去枷锁,恶向胆边生,竟然捧住陈觅的脸吧唧一口啃了上去。
陈觅顿住。
诧异归诧异,没躲。
唇边漾起迷人的笑纹。
结果叶莺是个狠人,情之所至,还有刹车,还没碰到陈觅脸就瘪皮球似的缩回去,孬的,还用手捂脸,生怕被看到。
他拨她手。
不厌其烦。
叶莺也很本事,将扳开的手指又一根根捂回去。
怎么办,她刚刚怎么跟色狼似的非礼陈觅?
要死。
色字头上一把刀知道不知道?
“不逗你,看电影吧。”
他说完果真不动。
叶莺这才慢慢松手,靠着陈觅的胸膛看电影。中间,她其实完全可以回座位,男人的大腿坐久了杠屁股,且房间热,他身上更热,不晓得是体质还是生病发烧,热意一阵阵扑到她身上。
可风信子的香气……还有那股潮味。
全部都好好闻。
她舍不得。
陈觅反复去洗手间,明明也没喝水,最后一次出来头发都湿了。
叶莺问他怎么了。
他说洗了把脸。
女孩转去看空调,才23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还剩十来分钟。
叶莺回到座位,不再说话。再迟钝也隐约察觉到陈觅的身体变化。不是讨厌也说不上抗拒。
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感觉淋了一身凉水。
也许男孩子都这样,哪怕是陈觅也不例外。
也许曾诗雨早见识过。
她是第一,她是第二,也许未来还有第三第四……谁知道呢。
他如果不愿意停留,便可以一直走马观花。
叶莺心里的种子,不发芽便不发芽,一旦有点阳光雨露竟然疯长成纠结的毛团,无论如何也理不出头绪。
怎么办,还没得到就已经开始想象失去?
电影结束。
陈觅提议逛夜市,叶莺想到自己也不能吃,便说不去了。她整理衣服,发现蘸薯条的番茄酱染到领口,便请他稍等,要去洗手间。
陈觅说好。
在外面等候。
叶莺搓了很久,出来有些忧愁,“擦不净,这套干妈买的,好贵。”
女孩衣襟湿了成片。
看着都冷。
陈觅脱外套递来,她不肯穿,说不是很冷上车就好了。
他牵她手,说电梯在那。
她挣脱。
闷着。
“叶莺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陈觅哥哥好会追女孩子。”她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是玩玩吗?”
陈觅停住。
叶莺低下头,拉他衣服,央求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陈觅说好。
领她回家。
叶莺洗过澡早早睡下,第二天男人提着拉杆箱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
他说在江东还有事,丢不开,快的话十天回来。
他说到时候一起去看叶爷爷。
我有话说,有东西给你。
陈觅看着鹌鹑似的女孩,忍了又忍。
还想说,这辈子除了妈妈姥姥和奶奶,还没亲过第四个女人,就是想抱你亲你做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以后日日夜夜,身体的激烈和灵魂的脆弱都坦诚给你。
可是男人的誓言多单薄,说出来十有八九要破灭。
聪明的女孩不该相信。
他不想用“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去坑蒙拐骗。
爱是责任、决心和行动,一日复一日。
“等我,叶莺。”
陈觅走了。
叶莺捂住眼睛,蹲到地上。这句话,已是第二次听到。
……
江东,山林。
日出的素材拍到两组,还有野菜冒芽的视频。他过了眼觉得可以,发给导演也过了。
苏一鸣烧了热水,正在用农家的瓷盆洗头。
山里民宿用的太阳能热水器。
早上水还没热,只能对付。
膀大腰圆的老板娘杀了只鸡,正在烫毛,小花猫蹲在一旁捡鸡肠吃。瘦小的老板从油摩托卸下一捆菜,谁能想到,住在山里还要买菜吃。
吃过中饭,两人在老板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赶去和导演汇合,奔赴下个地方。
苏一鸣在后排睡得昏天暗地。
醒来,一整个懵掉。
“什么鬼,怎么开到湖城?”
“拿东西。”
“拿到没?”
“拿到了。”
苏一鸣摸摸头,差点给糊弄过去,“嘿,你怎么神神秘秘跟做贼似的,拿什么好东西,给哥们看看!”
陈觅不吭声。
苏一鸣探出脑袋,看副驾有盒子,二话不说抢过打开。
料想是珠宝首饰,讨女人欢心的。
可里面……
“妈的,钻戒!”男生鬼叫,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都没他嚎得响,“哦,你这个小伙子真是……牛批啊,哎,我说陈觅,我女朋友都没谈到你就要求婚了!真的假的啊,我靠!”
这年代都不流行软刀子宰单身狗了吗?
暴击流好玩吗?有意思吗?
“男性法定婚龄22,你才21啊兄弟,这么猴急?”以后变数挺多,毕业就拆伙的情侣不要太多,这是闹哪样?
陈觅扶着方向盘,淡淡道:“成功的话还要挑日子,选东西。主要看她想不想公开,办婚礼很花时间,我咨询过了,明年也不一定能成。”
“什么叫要不要公开?哪有女孩子要躲着结婚……”
苏一鸣皱眉,咂摸出味,声音都变了,仿佛被苍蝇噎住喉咙,命运掐住脖子,“你跟谁求婚?”
“叶莺。”
“啊?!!”
车是开不成了。
要出车祸的。
苏一鸣从后面掐住陈觅脖子,让他说清楚怎么回事,不是跟曾诗雨稳定交往吗?都三年了,什么时候兔子吃的窝边草,过渡阶段都没有,直接一步到位是想防谁?
“你没有心,陈觅。”
苏一鸣踢了一脚轮胎,抱着早春的杨柳,真是崩溃他妈给崩溃开门,崩溃到家了。
陈觅动动脖子,“就算没我,你也没机会。”
苏一鸣摇头,“……感觉我在叶莺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你不要胡说。”
同在社团,其他人加不上叶莺好友,只有他行,更别提隔三差五还能聊两句了。这不是特殊待遇是什么?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机会好伐?
“替身,听过吗?”
“什么?”
陈觅默默看他。
苏一鸣后知后觉,“我他妈原来是你的替身?”
“不行,陈觅你死定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苏一鸣放开柳树,转去捶他,“你个老阴比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
……
京市,夜。
二月中旬又来一波寒潮,雪下得很大。临近春节,偌大的城市宛若鬼城,去哪都不用等,走哪都特宽敞,犄角旮旯偶尔有纸灰飘出,也没人去管,零星的炮仗声在小区响起,不知是哪家皮痒。
常吃的外卖停业了。
白牧野深夜回来打开手机才发现,重新找,一溜的暂停营业。
“都他妈给老子滚。”
他喝两瓶啤酒,骗骗肚子,半夜起来尿一泡,酒意没了肚子更饿了。忍忍,胃部灼烧就连心跳也变快,更糟糕的是一查手机,癌症起步,好不容易找到个靠谱点的,说是猝死前兆。
“猝你妈的死。”
丢开手机,他难得翻冰箱。
保鲜层不用想,就算有也烂了,见过长霉的餐盒没?他甚至无法联想这曾经是何种食物。不抱希望打开冰冻层,整整齐齐的保险盒从汤圆到馄饨都有……还标明了内陷。
他拿着盒子到厨房烧水。
煮汤圆还是会的。
“真好吃,不愧是小鸟做的。”男人稀里哗啦吃掉,躺在沙发,这才发现屋里乱得可以,她走后,他甚至连保洁都懒得叫,家也好像不是家了,又变成冷冰冰的酒店套房,甚至还不如。
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白牧野踹开叶莺的门,瘫倒,在她床上扭来扭去。
好想她。
好想她。
好想她。
白天不觉,夜里总会梦到,有时是高中,她坐在前排奋笔疾书,跟雕塑似的,屁股都不会挪一下,偶尔转头也是冷冷斜睨。有时候是在演出后台,她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化妆,折腾得够呛,才敢问他:“白牧野,这样行吗?”
总是些真实发生过的事。
没有一场春梦,该死。
他拨通电话又挂断,拨通又挂断,现在凌晨,她打回来肯定会很暴躁。白牧野躺在叶莺的床上,跟个小傻子似的玩个不停。
她拨回来,声音软软的,超可爱,一听就知道在犯迷糊,“陈觅哥哥?”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国粹。
他该破口大骂。
可是落荒而逃。
从来没有过的事——叶莺这几年很少同陈觅联系,她睡觉总犯迷糊,有时回电话,还会叫阿星和陆锦惜。但一次也没叫过陈觅。
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白牧野枯坐一夜,找不到答案,舍不得脸面问叶莺就打给赵芮。赵芮装傻,问就是我怎么知道啊,白哥,我天天只知道吃。打给顾明成,顾明成也够义气,问就是我怎么知道啊,白白,我天天只知道陪着赵芮吃。
他拨通曾诗雨电话。
都不用问,光听对面声音就已经猜到来龙去脉——曾诗雨身旁有男声,不耐烦地质问她打电话的是谁。ωww.五⑧①б0.net
这个点,不可能是相约晨练吧?
得,傻逼娘们换金主了。
陈觅成了拴不住的狗,来骗他呕心沥血养大的小鸟。
“操!”
白牧野来到客厅,差点没一脚踢碎茶几,看到鱼缸碎掉留下的破柜又无可避免想起叶莺哭红的眼。
不踢就不踢。
回去踢人总行了吧。
他打电话给阿星订机票,期间不停咳嗽,说工作完成了,他的身体也垮了,怎么也好不掉,要回池城养病。又说家里只有继母,然后长叹一息。
阿星立马上道:“你逞什么强,我叫叶莺来接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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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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